“什......什麽？”
完顏烈笑意猛地僵硬，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元。
“江大人？您說什麽？”
江元卻仿佛說無關緊要的事情，淡笑道。
“你沒聽錯，我這次來，是和你要幾個年輕男子的首級。”
“不多，我知道你雲蒙人少，跟你要五百來個也就夠了。”
完顏烈覺得自己快瘋了，要麽就是江元瘋了。
原本還以為，江元也就是要些牛羊瑪瑙之類的東西，雖然心疼，但湊一湊也不是不行，頂多大家拮據一些時間就是了。
但萬萬沒想到，江元一開口就是要年輕男子的人頭！
他瘋了嗎？
完顏烈看著江元仍舊笑意淡然的臉，就覺得一陣荒謬。
誰料江元反倒看著他，笑道。
“怎麽了？”
怎麽了？
邊上的一眾雲蒙人在短暫愣住後，都恨不得生吃了這狗東西！
他以為要的是什麽尋常的東西嗎？那是雲蒙人的命！
“江大人，這個玩笑不好笑。”
完顏烈忍不住想罵娘了，聽聽，這說的是人話麽？
如果是別的東西也就算了，隻有這個，他絕不可能給！
那都是他雲夢部落的漢子，身為大汗，那這些人就都是他的孩子。
這些漢子可以死在戰場上，可以死在爭鬥中，唯獨不可能作為禮物而死。
江元的做法，完全就是在踐踏他們的尊嚴！
“誰說我在和你開玩笑了？”
江元冷笑，雙手十指交錯，翹起二郎腿。
“我很認真。”
“江大人，你真的要如此羞辱我等？”
完顏烈也坐不下去了，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江元。
他足足兩米出頭的身高，像是座小山一樣，此時居高臨下看著江元，臉色陰沉。
雲蒙輸給江元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了苟延殘喘，完顏烈的脊梁早就彎了。
所以江元要什麽他給什麽，像條狗一樣。
但現在終於到了底線，如果今日他真的答應用年輕人的腦袋來換取燕雲城手下留情，雲蒙部落即使今日還能存在，也已經名存實亡。
這一步，不能退。
對於眼前的大片陰影，江元仍舊淡然，隻是抬眼與完顏烈對視。
“要拒絕我？”
“完顏烈，你想過後果嗎？”
“江元！你欺人太甚！”
不等完顏烈回答，邊上就有一個年輕人突然開口罵道。
那年輕人臉色漲紅，眼神中有些驚恐，但此時仍舊扒拉著身邊攔著他的人，想要衝上前去。
有了他帶頭，其餘的雲蒙人也開始壓抑不住，紛紛想要上前宰了這個羞辱他們的狗東西。
狗急了還會跳牆，何況是一群曾經頗有血性的人？
江元伸了個懶腰，扭頭看他一眼。
“太吵了。張翼。”
“是，大人！”
“等......”
完顏烈看到江元眼裏閃過一絲危險，正想開口阻止，卻沒能趕上。
隻見張翼從腰上拿出一個像是燒火棍一樣，大概有人小臂長的古怪東西，對準開口的年輕人。
砰！
一瞬間像是有天雷在四周暴動！
離得近的幾個人一下子眼前漆黑，頓時耳鳴。
而年輕人胸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大力一撞，整個人居然往後倒飛而出，砸在地上，眼睛還瞪大著，但沒了呼吸。
四周的雲蒙人呆呆看著這一幕，腦袋沒能轉回來。
隻見年輕人的胸口赫然被打出個大洞，四周焦黑，鮮血流淌。
那些想跟著一起動手的人都傻在原地。
目光僵硬轉回到江元和張翼的身上，眼神驚疑不定。
有幾個膽小的，甚至當場就沒站穩，摔倒在地上。
而張翼手中燒火棍冒出一陣陣白煙。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有一件事很確定，就是張翼手裏那個古怪的東西，莫名其妙就殺了那個年輕人。
“天神……他們是來詛咒我們的天神......”
“隻有天神有這樣的手段......”
有幾人眼神呆滯，呢喃說道。
師爺看著張翼，也有些出神。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了，但每一次看見，都會不由自主覺得一陣渾身冰冷。
心中對江元的恐懼又多了幾分。
至於那些說胡話的雲夢人，師爺倒是知道雲蒙部落是有一些神祇信仰存在的，眼下他們能說出這種話，也就離崩潰不遠了。
而此時，江元終於看著完顏烈說道。
“完顏烈，活著不好嗎？”
“我今天既然來了，你怎麽會覺得自己有挑選的餘地？”
說著，食指在椅子扶手上點了點。
張翼會意，喝道。
“神機營，列陣！”
“圍住此地，一個都休要放走！”
“是！”
神機營齊聲應答，紛紛上前，將雲蒙人圍在當中。
甚至有些在營地遠處，並未過來的，都被他們強行趕了過來。
最後整個部落的人都被團團圍住。
更令人絕望的是，那些神機營手中，人手一個那燒火棍一樣的武器。
完顏烈陡然渾身冰冷，臉色慘白。
雲蒙部落所有的人都在這裏，隻要江元一句話，他們就會莫名其妙死在那詭異的東西下。
強烈的絕望湧上心頭，完顏烈心中彌漫出一股無力感。
江元看著他，眼神戲謔。
雲蒙之所以現在在存在，也隻是因為他允許存在罷了。
與其一次性將其滅門，還不如先留著，讓他們創造點價值出來，自己再出手搶奪。
一頓飽和頓頓飽，江元還是分得清楚的。
他此時終於站起來。
目光看向不遠處的一個少年，伸手指了指。
“完顏烈，他是你兒子吧？你既然是部落的大汗，那為了你的漢子們，讓你身先士卒大義滅親，應該也是情理之中吧？”
完顏烈目呲欲裂，但想起剛才的一幕，卻不敢升起一丁點的反抗心理。
哪怕他知道江元就是故意選他兒子，以此作為雲蒙部落剛才敢露出反抗心思的震懾。
看著完顏烈和其他人都不說話，江元頓時覺得沒意思。
拍了拍完顏烈的肩膀。
“這不就對了嗎？下次自己懂事點。”
隨後對著張翼擺擺手。
“你隨便挑一些，走了。”
然後轉身往外頭走去，雲蒙人自覺分成兩列，沒人敢阻攔半分。
江元也沒有看他們。
在他眼裏，所謂的雲蒙部落，不過一群被豢養起來的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