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子,人集合的如何了?”太玄門內一間華貴的廂房中,一身金袍的莫家少爺盤腿端坐在蒲團上,淡淡的向立在一旁的青玄子問道。
“回公子,玄武城七成以上的修士已經被我們集中起來,隻需一聲令下,就可以出擊,隻是…”青玄子回了一句,眼中露出一絲憂慮之色。
“隻是什麽?難道本公子的話你不信嗎?”金袍青年雙目一睜,透出兩點寒星,看得青玄子一陣凜然,接著冷哼一聲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我金劍門為了扶持你太玄門統一整個瀛洲,可是花了大力氣,不光這麽多年給予你們諸多支持,這次還下了血本。本少爺來這裏之前,已經跟潞州的‘玄火穀’達成協議,三日後的晚上,他們門下修士會從北方大舉進攻靈獸宮所在的營地,到時候我們再集中人馬從邊上迂回過去,從另一麵兩麵夾攻,打他個措手不及,害怕靈獸宮不滅?”
“您說得可是真的?”青玄子大喜,搓著手問道:“是有著‘潞州第一門’之稱的玄火穀?”
“還有幾個玄火穀?”金袍青年緩緩閉上眼睛:“你也不是外人,想來也是知道我們金劍門和玄火穀的關係的,不過這畢竟是你們瀛洲的事情,人家能過來幫忙已經是不宜,恐怕隻能拖住靈獸宮兩個時辰,能不能成事,還得看你們自己。”
“夠了,夠了。”青玄子的一張寵辱不驚的臉龐因為興奮而漲得通紅:“不用說兩時辰,就是一個時辰也能讓我們重創靈獸宮啊,不成,我得出去,七成修士還是太少了,至少要八成半,高手也不夠,必須再調集…”
青玄子也不跟那金袍青年道別,嘴裏念叨幾聲,自顧自的走出門外。他對金袍青年的話根本沒有一絲懷疑,金劍門暗地裏支持了太玄門這麽多年,花的可都是大把的靈石和法寶、功法,又怎麽會陷害他們呢?
金袍青年見他走得遠了,嘴角掛起一絲冷笑,又將眼睛閉了起來,繼續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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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寬廣的大帳之中,靈獸宮少宮主驚喜的看著手中的玉簡,大聲承諾道:“好,你們江門世家能棄暗投明,並竊取到如此寶物,確實是大功一件,待大戰結束,我靈獸宮定會重重有賞。”
“謝少宮主。”江寒楓淡淡一笑,對那少女拱拱手。
“寵辱不驚,此人倒也是個人物。”俞姓少女掃了掃站在帳下的江寒楓,揮手命令道:“來人,賜坐,上茶,再取一副玄武城的地圖來,越詳實越好。”
不多時,一副巨大的地圖被幾個靈獸宮修士捧來,攤在地上,俞姓少女示意江寒楓上前,指點著地圖道:“若是照此玉簡中的描述看來,這大周天陣法陣的弱點當在玄武城南的一處靈脈之上,若是集中人手發動攻擊,應能破掉此陣,隻是…”
江寒楓將茶碗捧到麵前,輕輕的將茶末拂去,這才道:“少宮主可是有什麽不明之處,寒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恩。”俞姓少女沉聲應了一聲,繼續道:“可是此處既然是整個法陣的弱點所在,守衛自然眾多,實力也定然不弱,強行破陣,恐怕很難。”
江寒楓點點頭:“少宮主說得不錯,此處乃是關鍵所在,不光有太玄門凝體期高手風靈子帶著大批還神期修士坐鎮,更有八大世家中的雲家、顧家一同守衛。而且一旦被人攻擊,隻要發出信號,一盞茶時間內就會有大批增援趕到,的確是固若金湯。”
“如此一來,我靈獸宮就算得到此物,也沒什麽用處。”少女眉頭一皺,滿臉的憂慮。
“嗬嗬,少宮主無須擔心,我來之前,家主早有安排…”說罷逼音成線,對俞姓少女說道。
“此話當真?”俞姓少女雙目一亮,緊接著又露出狐疑之色,揮手道:“來人!把這個家夥給我綁起來!”
“是!”賬外立刻衝入數個還神期修士,祭出各自法寶,隻等江寒楓反抗,就將他擊殺當場。
“哈哈…”江寒楓仰天長笑,前仰後合,到最後,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眾靈獸宮弟子狐疑的看著這個神經病,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同時將目光落在邊上的少宮主身上。
“你們先下去。”俞姓少女一揮手,瞪視著江寒楓道:“我已識破你的詐降之計,你不跪地豈饒,又為何發笑?”
江寒楓冷冷一笑:“我笑這靈獸宮中無人,居然讓你一個常識都不懂的小姑娘來與我談論如此大事。”
少女也不動氣,隻是將玉簡舉起來道:“你們江門世家受太玄門所派,想利用這個陣法玉簡得到我們的信任,然後再在玄武城埋伏重兵,將我們一網打盡,此等簡單的計謀,還想引我上當?”
江寒楓的臉上滿是譏誚:“少宮主說此為計,那我倒是要問問少宮主,此時城內太玄門和城外靈獸宮實力對比如何?”
“當然是我靈獸宮略勝一籌。”俞姓少女傲然道。
“那好,那我又要問問,既然靈獸宮勢力略勝一籌,那太玄門就算是想要埋伏你們,自己又如何討得了好?隻要靈獸宮精銳盡出,難道還怕太玄門暗算麽?雙方在大周天陣法弱點附近大戰,毀掉的可是大周天陣法,一旦陣法毀去,太玄門再無依仗,試問如此愚蠢的詐降計,又有誰會用?”
“說得也有些道理。”少女點點頭,心中暗自盤算,所謂埋伏,是在一方有所準備,而另一方全無準備下的情況,若是靈獸宮精銳全出,再加以防備,就算對方有埋伏,一樣討不了好。再說了,修士可以通過對靈氣的探查知曉一個人的修為,自然就能探查出一個地方有沒有埋伏,雖然法寶中也有可以斂去氣息的東西,可若是想要伏擊,所需之人必不會少,想要隱去那麽多人的氣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這裏,俞姓少女大笑出聲:“江家的先生莫怪,我不過是試試看先生的膽色如何,畢竟此事事關重大,我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江寒楓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那少宮主現在認為呢?”
那俞姓少女又是一笑:“還請先生在這裏多盤桓片刻,待我稟告宮主定奪之後,再給先生個答複,如何?”
“好,那我就在此敬候佳音了。”江寒楓點點頭,看著俞姓少女走出賬外,輕輕鬆了口氣。
夜幕剛剛降臨,漆黑的太嶽山脈上空就飛來了兩個不速之客,其中一人年紀不大,腳踩黑色巨劍,另一人則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屁股下麵卻坐著一隻碩大的酒葫蘆。
禦器到了黑黝黝的山脈上空,為首的白發老者眼底深處露出一絲深邃的藍色光芒,遠遠地望了一眼前方空曠的山脈,心裏略微躊躇了一下後,對著林峰把手一揮。
“走”
他的聲音果決之極,沒有半分猶豫的樣子。
隨後就駕著酒葫蘆衝入了前方的黑暗中。
林峰見他如此,自然緊隨其後,據這白發老者自己說,他所修習的功法有一種獨特的神通,可以看出哪裏危險,哪裏安全,比靈識探查還靈。
既然有如此神通,那林峰自然是故意落後了一些,跟在老者身後。
在白發老者的這奇異功法之下,二人有驚無險的躲開靈獸宮的層層哨卡,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太嶽山脈深處。
他們緩緩前行,落在一處離靈獸宮主營地不遠的小山上,翻手將法寶收了起來。
“道友,辛苦你一趟,下去抓個舌頭回來,小心些,不要被人發現。”老者的酒葫蘆法寶沒想到真能裝酒,隻見他將瓶塞一拔,美美的飲了一口,對邊上的林峰說道。
林峰點點頭,翻手拿出一個繩子狀的法器,沒入黑暗之中。這個法器是當初在太嶽山脈解救“林妹”之後的戰利品“捆仙繩”,雖然隻是個三級的法器,不過對付低級修士倒是十分好用。
片刻之後,林峰扛著一個五花大綁的靈獸宮修士走了回來,他已在對方的身上下來禁製,禁住了他的靈氣運轉,倒也不怕他用飛鷹子母符傳信。
“我問你,那個被你們抓來的女人呢?在哪?”林峰將那靈獸宮修士往地下一丟,喝問道。
“哼!”那修士倒也硬氣,腦袋一轉,一言不發。
白發老者嗬嗬一笑,將酒葫蘆塞上,笑眯眯的走到林峰邊上:“道友不必擔心,讓老朽試試。”說罷雙目射出一道藍光,直入對方眼中。
那靈獸宮修士的目光頓時便呆滯起來,身體也不再掙紮。
“你們靈獸宮前些日子抓了個人?”白發老者淡淡問道。
“是。”靈獸宮修士點點頭,機械的回答道。
“關在哪裏?”老者繼續問道。
“我地位不高,不知道關在哪裏。”那修士搖搖頭,幹脆的答道。
“那你們靈獸宮哪裏的守衛比較強。”白發老者皺皺眉,換了個問法。
“除了太上所在的主營之外,還有執法隊的營地,以及流波山。”
“流波山是什麽地方?”
“自這裏往西北方向,大概四十裏。”
白發老者得到了自己所需的信息,一揮手,讓這個靈獸宮弟子沉沉睡去,轉頭道:“道友,你朋友應該是關在流波山才對,咱們走吧。這個人醒來之後不會記得剛才的事情,你大可放心。”
“好。”林峰對對方所修煉的功法大為好奇,點點頭,一掐劍訣,乘著逆仙劍衝天而起。
“這次行動就按我們事先計劃好的那樣,兵分兩路。一路奔太青世家的玄武重殿,奪取玄武丹,他們那邊有我給的一個‘符文傀儡’,隻要遇到的不是凝體期修士,應該都能應付。咱們這一路則直接去靈獸宮關押你朋友的所在,等他們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我師弟回來與咱們會合,到時候在殺進去,一舉將你的朋友救出。”白發老者看著頭頂的星空,緩緩和林峰再次陳述了一邊計劃,林峰聽了連連點點頭。
人手早就分配好了,李馨等三人直奔玄武重殿而去,負責取出玄武丹。而林峰和白發老者二人,則去設法解救藍琪。
“等事畢之後,你們就到玄武城南百裏外的穀城會合,而我和師弟,也要繼續去雲遊天下,此次太玄門的事情要是傳到金劍門,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來瀛洲尋找我們,這裏已經不再安全。”
老者一邊飛,一邊向林峰叮囑。
林峰臉上露出一絲愧疚之色:“道友,因為我的緣故,讓你們還要繼續亡命天涯,真是…”
“哈哈…”老者灑脫一笑,擺手道:“道友無須擔心,我和師弟本就是四海為家,至於是瀛洲還是其他地方,都是一樣的。你要是真想幫我們,就送我點兒路籌吧,多多益善。”
“那有何難?”林峰也是一笑,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個裝滿金葉子的錢袋,丟給白發老者。
“小心了,前麵有守衛,跟緊我!”老者將錢袋抄入手中,警告一聲,便猛地轉向。
林峰肅然的應聲後,也跟著斜飛了下去。
不久後,二人就無聲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一會兒你不用出手,能在流波山守衛的靈獸宮弟子,實力應該不俗,我的‘控魂術’隻能控製低於我修為三階以下的修士,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眼看著離流波山越來越近,白發老者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林峰點點頭,一言不發的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