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大結局(四) 毀寶藏,脫險境

姬沐離想都沒想,往那‘洞’口直直跳了下去,長臂一伸便將水依畫摟在了懷裏,護得緊緊的。

石板之下黑漆漆一片,兩人像是掉進了一個無底‘洞’,姬沐離和水依畫連忙運上內力緩衝往下的重力。

猛然間,兩人的身子停了下來,細一看去,姬沐離右手抱著水依畫,左手卻握住了石壁上的一根古藤,這古藤依附在石壁上,早就跟石壁密不可分,兩人一時半會兒不會繼續往下墜落。

水依畫籲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道:“這古墓裏果然處處是機關。”說到這兒,嬌嗔地瞪了身邊的男人一眼,“不過你這傻子也真是的,我是不小心掉下來的,你跟著跳做什麽?若這下麵真是火海岩漿,你是打算跟我殉情啊?”

雖然這深‘洞’裏漆黑一片,姬沐離單單聽著她的話,便能想象到此時她那副嗔怪數落的樣子,不由寵溺一笑,還在她的腰肢上捏了捏,“畫畫豈非明知故問?刀山火海,隻要你去的地方我都會去。”

“你怎麽也不為星星想一下。我們若是真去了,他怎麽辦?”水依畫的嘴角忍不住地勾起,卻還是抱怨了一句。

“那‘混’小子‘精’靈得很,就算我們這次真的遇到什麽事,以後他也能活得比誰都滋潤。”姬沐離的語氣帶著驕傲。

“放心吧,有我在,咱們都死不了。”水依畫說得肯定。

“哦?為何?”姬沐離的話中有著戲謔。

“因為我是個福大命大之人。”水依畫得意地一挑柳眉,然後從懷裏掏出一顆被黑布包裹著的圓球,等到黑布一掀開,登時有瑩瑩的淺綠光輝暈染開來。

“夜明珠?哈哈哈,畫畫想得真是周到。”姬沐離‘胸’腔震動,開懷一笑。兩人的反應根本不似處於險境中,反而同以往一般打情罵俏。

夜明珠的光暈照亮了周圍一小片的景‘色’,他們身處的深‘洞’四處都是陡峭的石壁,而石壁上則蜿蜒著三四根粗大的古藤,這古藤不同於一般的常青藤,它們每隔一段距離都會生出長根,深深紮於石壁之中,可以說是已經成了這石壁的一部分。

可惜,夜明珠的光暈太淡,想看到這古藤延伸到什麽地方根本不可能,想要看到‘洞’頂和‘洞’底就更不可能了。

“離離,敢不敢賭一把?”水依畫忽然問道,在夜明珠的光暈下,她的雙瞳中綴了一抹幽幽的光亮,很是‘迷’人。

“都聽你的。”姬沐離的嘴角妖嬈地掀了掀,說得肯定又幹脆。

水依畫獎勵般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下一刻便將手中的夜明珠朝‘洞’底扔了下去。

果如水依畫所料,這‘洞’根本不深,夜明珠很快發出與岩石擊撞的聲音,且那聲音並不純粹,岩石上似乎鋪了一層東西,聲音有些沉默。那珠子一點散發的光暈柔柔地定格在某一處,離他們懸掛著的地方頂多兩丈的距離。

“看來畫畫你賭對了。”姬沐離話中帶笑,抱著水依畫輕輕跳下。

‘洞’底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稻草,被扔出的夜明珠就躺在上麵,發出淡淡的光暈。而這‘洞’底的石壁上竟還有個一人高的小‘門’。

兩人詫異地對視一眼,然後借著夜明珠的光進了小‘門’。

一開始隻是一條窄小的甬道,越往裏走這甬道便越寬,隻是這甬道彎彎繞繞,讓人暈頭轉向。

大概走了三四十步之後,甬道盡頭竟出現了五彩斑斕的光暈。

姬沐離和水依畫在驚疑的同時腳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出了那甬道口,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饒是見慣了金銀珠寶的姬沐離也不由呆了一下,更別說最愛這些玩意兒的水依畫了。

裏麵是一間金碧輝煌的殿堂,堆滿了能夠閃瞎人眼的金銀珠寶,不過,這些根本算不得什麽,讓兩人吃驚的是殿堂的半空中居然懸浮著各‘色’各樣的寶石和晶石。

沒錯,這些漂亮的東西是懸浮著的!

似乎定格在了半空中那固定的位置上,五顏六‘色’的寶石和晶石在大殿裏流光溢彩,熒熒發光。簡直就像是……夢中的天堂。

“離離,你快掐我一下,快快!”水依畫雙眼發直地盯著眼前的東西。

姬沐離隻是愣了一瞬便回了神,此時看到水依畫那晶光閃閃的兩眼隻覺好笑。

“畫畫,這裏的東西動不得,你若是喜歡,回府之後我把府裏的金銀珠寶都用絲線掛起來可好?”姬沐離寵溺地阻止了她想探手去摘寶石的手,笑道。

“掛起來?”水依畫翻了個白眼。掛起來跟珠寶自己懸浮起來,這兩者有可比‘性’麽?

她也知道這殿裏的東西不能隨意觸動,否則可能開啟什麽陣法機關,所以她剛才不過是想‘摸’‘摸’,根本沒準備將寶石據為己有。

“傳說中的寶藏肯定不是指這些珠寶,我想那東西就在這間殿裏。離離,不如你我分頭去找,早些找到才好早點出去,省得陵和十一他們擔心。”

姬沐離聞言,目光不由沉澱下來。若再遇到什麽機關算計的話……他不能讓畫畫冒險。

水依畫當然他心裏在想什麽,不由好笑道:“我在你心裏就這麽弱小?平時是因為有你護著我才懶得動手,你信不信,剛才就算是我一個人掉入這‘洞’裏,最後也一定沒事?”

姬沐離當然信,但他就是不想讓水依畫離開半步,這古墓裏變數太多,就算是一絲絲的危險,他也不舍得水依畫遇到。可他也知道水依畫說一不二的‘性’子,最後隻能由著她了。

“這殿堂並不算大,我總不會忽然消失在你眼皮子底下吧?”兩人分開找寶藏之前,水依畫還笑著打趣了這麽一句。哪料事情往往不如她的意。

一開始,兩人一左一右翻尋著殿裏的東西,目光掠過那些閃閃發光的金銀珠寶,身子也避開空中懸浮著的五彩寶石。可是,等到水依畫走入大殿的東北角落之後,她的身影竟活生生地消失在大殿中。

“畫畫!”姬沐離心髒皺縮,急忙飛掠過去。可是,原地哪還有一人?!

難道又是巫法結界?姬沐離雙眼泛紅,現在連毀了這古墓的心思都有。

再說水依畫,她無意中瞅見懸浮在角落裏的一個寶箱,心中雀躍不已,連忙走到了那箱子跟前,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東西虛晃了一下,更沒有聽到姬沐離焦急的喊聲。一切都好像在頃刻間被屏蔽了起來,隻剩她一人呆在這裏。

那寶箱比懸浮在空中的寶石晶石大了數倍,可卻能穩穩懸浮於空中,水依畫猜測肯定是去世的那位巫族聖姑對這寶箱施了巫法,不止這寶箱,整個大殿可能都被施了法。

水依畫慢慢伸手觸‘摸’上那寶箱,發現沒有出現什麽異狀,心裏不由鬆了一口氣,可她卻不知,在她觸‘摸’上那寶箱的同時,幾縷詭異的煙霧朝後飄去。

沒有阻礙地打開寶箱後,水依畫取出了箱子裏的一本手劄,隨意翻開看了看。在看到裏麵的字跡後,水依畫狠狠一怔。

這字分明是現代的簡體字!

水依畫難以置信地翕了翕‘唇’,待細看那書上內容後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孫子兵法·三十六計?

再翻開又一本書看,竟是火‘藥’和先進兵器的製法,裏麵還夾著幾張由現代軍艦改良後的戰船圖紙!

再往後看,有一本日誌。水依畫在翻看之後,有種如遭雷劈的感覺。

那位巫族聖姑愛上的男子竟然也是穿過來的!

日誌上細細記錄了那男子來到這裏發生的事情,水依畫能從他字裏行間感受出他心態的變化。看完這日誌後,水依畫終於明白過來這寶藏的由來。

這位老前輩名叫蒼擎,五百年前從現代而來,當時候整個大陸上隻有兩個國家,北昭和南楚。相比之下,南楚比北昭還要強大一些。他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當初的北昭太子,成為他的幕僚,而他本身就是個有雄心壯誌的人,於是為北昭太子出謀劃策,‘花’費了將近十載的時間幫助太子奪得江山,統一了天下。

可是,本來把太子當做摯友的蒼擎卻無意中發現了太子想鏟除他的心思。昔日的友情不再,他的心裏也燃燒了一把怒火。他這一輩子勞心勞力,為太子奪得江山,可是換來的卻是被質疑和被算計的下場。

在第三次被算計然後‘交’出兵權的時候,蒼擎終於死心了。他也察覺,若是自己再不離開這是非之地,他的小命就會‘交’代在那裏。於是這位前輩拿得起放得下,功名利祿說不要就不要了,跟太子也就是那時候誌得意滿的北昭帝辭官還鄉。

他本以為這就是終結,哪料那北昭帝竟然還不放過他,沒有念一點舊情,派了‘精’兵偽裝成流賊堵殺他。

當時候的蒼擎怒極反笑,邪火越燒越旺。既然他能幫助北昭帝打下江山,就能再毀了他的江山。

他從“流賊”的堵殺中逃出生天,開始了自己的‘精’心布局。‘花’了三年的時間,用盡了各種計謀,將三位外姓侯爺挑撥得造了反,一統天下的北昭帝皇位才坐了三年之久,江山便開始岌岌可危。

後來江山分裂成四個國家,便是現在的藍藤、東耀、火羽、雪璃。

江山剛剛分裂的那幾年,因為戰事‘弄’得民不聊生,蒼擎隱隱有些愧疚,這天下到底是統一之後更利於百姓生活,所以蒼擎便有了設置寶藏圖的想法。這想法在遇到巫族聖姑玖蘭蝶之後開始變得強烈。因為蒼擎想要快些完成自己的一些想法,之後便跟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起白首偕老。

有了玖蘭蝶的幫助,這古墓的修建完成很快,那些被他們找來修建古墓的勞力工完事後便被玖蘭蝶施了巫法,不會記得有關古墓的一切,而那些勞力工也被他和玖蘭蝶安全送了出去,這些事連玖蘭蝶的族人都不知道。

而在修這古墓前,蒼擎便找了一位有名的畫匠畫了梅蘭竹菊四幅畫,四幅畫的紙裏撒了一種特別的熒粉,在找畫匠作畫之前他便自己繪製了寶藏的地圖,等到那地圖在特殊瑩粉之下隱藏起來,才又找人畫上了梅蘭竹菊。

其實,隻要將四幅畫用水沾濕,再以火焚燒,就能看到裏麵隱藏的地圖,隻是這些需在機緣巧合之下才能發生,於是便有了雙降鬼子一事,這個無疑是玖蘭蝶的傑作。

玖蘭蝶聽蒼擎說完自己的事跡,想辦法找到了蒼擎的兩個仇人,在他們身上分別施了巫法,這種巫法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算得上是一種詛咒了,他們的子孫後代中百年之中勢必有一人會生有鬼瞳,且活不過三十歲,而生有鬼瞳的人會看到畫裏的玄機。蒼擎也是後來知道了這事,哭笑不得的同時卻更加愛玖蘭蝶了。

巫族人皆知,施用詛咒之術會減壽,玖蘭蝶為了心愛之人可以不顧一切,況且那時候她正是被巫術反噬的時候,施用完那詛咒之術後便真的成了一個凡人,生老病死,再不能壽比南山。

四幅畫被蒼擎想辦法送到了四位國君手裏,還告知了關於寶藏的事情,那時候四國兵力相當,就算有誰真有心一統天下也要掂量自己的能力,這也是蒼擎敢大著膽子告知寶藏的原因。

在數百年之後,戰事遲早會爆發,蒼擎想的是,與其讓四國爭得你死我活,不如他‘交’出這些東西,好讓其中一國可以很快統一天下,減少百姓受苦的時間。

他一直堅信,這片大陸上會出現一個能一統天下的明君,而他的寶藏便留給那能尋來的有緣人。

水依畫一目十行地看完,心裏唏噓不已。可是,她並不完全讚同蒼擎前輩的看法,萬一找來的是一個野心勃勃又殘忍肆掠的人,那他這些東西豈不落入歹人手中?

孫子兵法、戰船結構圖、炸‘藥’的製法,對於一個國家來說,這些確實是瑰寶,得到之後確實更容易一統天下,也難怪被稱為可以一統天下的寶藏了。但是這位蒼擎前輩難道沒有想過這些東西會造成的影響麽?

若是悄無聲息地送到某個國君也罷,但這麽堂而皇之地公之於世,很容易讓人對寶藏一事產生魔怔,甚至覺得要一統天下非得到寶藏不可。不過,這位蒼擎前輩也有地方說的不錯,有了這些東西能更快地統一天下。

那她到底要不要毀了這些東西?

目光閃了閃,水依畫心中已有計較。那些被稱之為寶藏的東西被她撕成了粉碎,火折子在掉落進‘洞’的時候就‘弄’丟了,不然她現在就一把火燒了這些東西。

等到完了事,水依畫才猛然想起,自己還沒告知姬沐離就擅作主張毀了寶藏,也不知姬沐離會不會怪她。

正‘欲’往回走的時候,水依畫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幾人的對話,而她也在此時發現,身後的虛空似乎模糊了一下,隨即才變得清晰。

結界?

水依畫微微皺了皺眉,繼續往外走。隻是她的腳步在聽到結界外幾人的對話後生生地頓住了。

正對著她的男人容貌俊美無鑄,正是她的男人姬沐離,而他身側站著的兩人是劍十一和東方陵無疑。

姬沐離的臉上隱隱帶著焦急之‘色’。

劍十一忽地輕嗤一聲,“爺,你該不會是真愛上王妃了吧?當初說好的隻利用她解嗜血蠱,再找到寶藏,之後便幹我們一統天下的大事,若是爺為感情所阻,我和陵這麽多年的忍辱負重豈不白費?”

東方陵也吊兒郎當地笑了起來,“十一,你的要求太高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既然爺遲早要找人傳宗接代,王妃還是不錯的。十一難道忘了五年前玄機老人算的那一卦,將來會有一個名中帶水的‘女’子出現,而這‘女’子能助爺奪得天下?”

姬沐離冷冷掃了兩人一眼,“夠了,你們都閉嘴。你們兩人怎麽進來的,其他人呢?”

“我們找到了另一條通道,隻不過那裏麵機關重重,我和十一差點把小命‘交’代在裏麵了。”東方陵嘻嘻一笑,然後撩起自己袖子,‘露’出血跡斑斑的胳膊,“你看你看,我被暗箭‘射’了,好在我帶了止血‘藥’粉。”

“其他人被我和陵引到了另一條通道裏,可能不久就會趕來。爺,我們還是趕緊找到寶藏要緊。”

劍十一還是拽拽的劍十一,東方陵還是犯二的東方陵,姬沐離也還是水依畫熟知的姬沐離,他的每一個表情都早已刻在了她的腦海裏,讓人心涼的是此時的姬沐離‘露’出的卻是最冷酷殘忍的表情。

“爺打算怎麽辦?王妃遲早會知道你的打算,到時候你該不會真的跟王妃去雲遊四海吧?”東方陵問道。

姬沐離微微眯了眯眸子,淡淡道:“沒可能,本王這麽多年忍辱負重,為的就是能將四國盡收囊中。一個‘女’人不會阻止本王的腳步。”

水依畫再也聽不下去了,體內一股洶湧的怒‘潮’襲來,眼裏也陡然間升起兩簇大火,走出結界,如狂風席卷般朝幾人奔去。

“畫畫,你怎麽……”姬沐離麵‘露’詫異地看著朝他飛掠而來的‘女’子,眼裏閃過一絲驚慌和無措。

噗的一聲,匕首刺入血‘肉’的聲音響起。

姬沐離瞪大眼看著水依畫,視線下移落於自己的‘胸’前,“畫畫,你……你為何……”

血順著匕首蜿蜒流下,腥味兒撲鼻。

站在一邊的劍十一和東方陵看愣了,一時沒有動作。

水依畫眼中有濃烈的殺意雲集,按著匕首的把柄,又將匕首往血‘肉’裏推了推。

眼睜睜地看著姬沐離倒下後,她又手起刀落,將劍十一和東方陵給殺了。

匕首下垂,鮮血順著刀刃往下滴落,水依畫憤怒地盯著地上的三具屍體,特別是那具最刺眼的屍體,冷聲道:“蠢貨!我的男人也是你能模仿的?!去死,你去死!”

憤怒地說著這些話,握著匕首的那隻手卻不可遏製地輕顫了起來。那人畢竟長得跟姬沐離一模一樣,她親手殺了這個一模一樣的人,這種感覺並不好受,哪怕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個冒泡貨。

沒過多久,那被殺死的三具屍體化竟化作了三個紙人,紙人身上寫著水依畫看不懂的字符。

“玖蘭蝶前輩,你若再這樣戲‘弄’我,信不信我毀了你和愛人的墓‘穴’?!”水依畫怒然地對著虛空道。

就算那人死了,留下的巫法也能持保存幾百年,不得不說那位前輩的巫法確實強大,卻也讓人恨得牙癢癢。

水依畫立在原地發了會兒呆。

不多時,一道鞭子揮舞的聲音響起,水依畫抬頭看去,這一看眼裏忽然有了濕意。

來人正是一臉急躁的姬沐離。他在外麵找尋了半天,終於找到結界所在,硬是用自己的血鞭敲碎了巫法結界,然後找到了水依畫。

見她沒事,姬沐離不由籲了一口氣,輕巧地飛到她麵前,“畫畫,你沒事吧?”

水依畫在見到他之後,心裏的那股揮之不去的悶氣就慢慢散去了,變得安心不少。

擔心急躁過後,姬沐離‘激’動地把人抱在了懷裏,在她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畫畫,以後還是不要隨便離開我了,真想把你拴在‘褲’腰帶上,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差點,唔——”

姬沐離的話沒說完,因為水依畫居然狠狠地‘吻’住了他。

被她親得一愣,男人的兩隻眼睛像要噴火似的,立馬含住了水依畫的‘唇’舌不依不饒地回親了起來。

兩人的‘唇’舌來回‘交’纏,輾轉吸‘吮’的聲音好像在大殿裏發出了回響。

姬沐離被親得血脈泵張,血似乎全往下半身流去,想起兩人數次恩愛時那種難言的快慰,整個人都要滾燙沸騰起來了。

好不容易,兩根舌頭總算是黏黏糊糊地分開了。姬沐離又有些意猶未盡,曖昧地伸出舌尖在自己的‘唇’上‘舔’了一圈,道:“畫畫,你是在故意勾引我麽?”

水依畫偎在他懷裏平息了一下心中的躁意,等到恢複得跟平時無二,才白他一眼,輕哼道:“也不看看我們身處何地,要調情回府再說。”

“又是這句話。”姬沐離頗有些委屈。

“離離,寶藏我方才找到了,而且已經毀了。你……不會怪我擅作主張吧?”

“怪你幹什麽,這東西找到之後本來就是要毀掉的。”姬沐離輕笑著勾了勾她的鼻子。

“不過,這些東西要毀掉的話最好出去再毀。”猶豫了稍許,他又道。

“嗯?為什麽?這樣做難道有什麽不妥?”

“這寶藏既然是兩位前輩的東西,你就在這古墓裏毀了,豈不會打兩位前輩的臉麵?那巫族的前輩要是施了什麽巫法在上麵怎麽辦?”說完,姬沐離又搖了搖頭,“也或許是我想多了。”

水依畫微微蹙了蹙眉,心裏倏然間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見過了這麽久都沒事,她才漸漸放心了些。

兩人原路返回,水依畫則簡單跟姬沐離說了一下那寶盒裏的東西。

姬沐離哂笑,“果然是兵書策略一類的東西。真以為有了這些便能一統天下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洞’底離‘洞’口本就不高,加之石壁上還有結實的古藤,姬沐離這時候已經爬到了‘洞’頂。

他先爬了上去,然後一手拉著水依畫往上拽。

“畫畫,咱們又同生共死了一回,這次回去你再不好好獎勵我,我定不饒你。”姬沐離拉著她的手,笑著看她。

水依畫抬頭,嬌嗔地瞪他一眼,“先拉我上去再說,這次的事情辦完之後一定好好獎勵你,這樣總行了吧?”

“畫畫一定要說話算話。不過……畫畫剛才為何擅自毀了寶藏呢?”

姬沐離依舊笑得妖嬈勾人,隻是那張臉突然變得詭異起來:“畫畫你為什麽就不信我呢?你可知我剛才在殿裏看到了什麽?那大殿裏的角落裏有一個石碑,上麵刻著:來時成雙,去時影隻。

我們兩個注定隻能有一人活著出來。我這麽愛你,不如留我活著,你說怎麽樣,嗯?”

說完,他的另一隻手掌成刀,將那攀在石壁上的百年古藤一下切斷,握著水依畫的手也一點點地鬆開。

水依畫直愣愣地盯著頭上的人,眼裏沒有失望和懼怕,有的隻是擔憂。難道毀了那寶藏的同時真的引起了什麽詛咒?還是互相殘殺的詛咒?

不久之前那把匕首殺了紙人幻化成的姬沐離,在幻術破解之後,匕首上的猩紅鮮血也跟著消失,而那把匕首現在就在水依畫的懷裏貼身放著,隻要她飛快取出匕首刺上姬沐離一刀,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就能攀著‘洞’沿一躥而起。

可是,她舍不得!這個是真的姬沐離,不是假的!他隻是短暫地被詛咒附了身。

在姬沐離的手就要完全鬆開的時候,水依畫狠心地看了看姬沐離,可是這狠心卻是對自己的。不過須臾之間,她便放棄了上去的想法。

她狠心地想,如果是姬沐離的話,沒有關係。反正掉下去短時間內死不了。等姬沐離身上的詛咒被解除了後他還是會回來救自己。隻是,她好心疼,如果姬沐離知道自己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他的心裏肯定比誰都難受。但叫她傷害姬沐離,她更加做不到。

離離,這詛咒的力量真的沒法反抗麽?

水依畫無奈地闔上眼,等著自己墜落。

誰知到了最後,她手腕上的力道又忽然變大,身體一陣旋轉,水依畫覺得自己的眼前暈了一暈。

眨了眨眼,再看去的時候對上的便是姬沐離帶著濃濃自責和怒意的臉。自責是因為她,怒意卻是因為那施下詛咒的人。

姬沐離緊緊將人摟在懷裏,“對不起,畫畫,真的對不起,我剛才竟……竟然差點做出了傷害你的事。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一定會拿刀捅死自己!”

水依畫彎了彎嘴角,也同樣抱緊了他,“這不是沒掉下去麽,再說了,就算你剛才真的鬆手了,我掉下去也死不了啊。這‘洞’有多淺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也不怪你,是我毀了寶藏在先。看來,離離你說準了,毀了寶藏真的會被詛咒,那玖蘭蝶前輩的‘性’子還真是古怪,任何關於蒼擎前輩的東西都毀不得麽……”

“就算這樣,我也不該……”姬沐離抱著人,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水依畫知道他還在自責,隻能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戰勝巫法詛咒,這該是有多大的毅力和執念才能做到,她愛他還來不及,哪裏會怨忿他。

或許是兩人通過了兩位已故前輩的“考驗”,來時閉合的石‘門’竟然自動打開了,兩人對視一眼,眼裏的深情並未遮掩,‘交’握著雙手走了出去。

距離兩人進入石‘門’已經過了整整一個半的時辰,外麵的人早就急得快刨土了。

見兩人無事,眾人齊齊籲了口氣。

“爺,王妃,你們再不出來,我們就要鑽‘洞’進去了!”東方陵抱怨一聲,不過這哀怨的語氣卻沒掩飾住眉眼間‘激’動的神‘色’。

端木沉淵提前問出了眾人想問的事情。

“沐離,寶藏可找到了?”問這話的端木沉淵並不是貪圖什麽,他已經想開了,不是他的終究不是他的,他隻是好奇,那傳說中能一統天下的寶藏到底是什麽。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露’出好奇的神‘色’,緊緊盯著兩人。

姬沐離挑眉一笑,“還有什麽,不過是一些堆積成山的金銀珠寶。不過那些珠寶都懸浮在半空中,真是漂亮。”

“啊?珠寶懸浮在空中?!好神奇的現象,要是我能親眼見一見就好了。”東方陵神采奕奕,目‘露’向往之情。

千霞噗嗤一聲笑出來,“其實這不算什麽的,我們巫族有一‘門’懸浮術,能將東西懸浮在空中,隻不過一般人一次最多懸浮一兩塊小石頭,更多的就不行了。我師祖巫法強大,所以才能懸浮起那麽多的珠寶。”

說到這兒,千霞眉飛‘色’舞地抱著身邊北堂洌的胳膊,“阿洌,你要是想看的話,以後等我巫法變得強大了,我就表演給你看,好不好?”

北堂洌笑歎一聲,“……好。”

被東方陵和千霞這麽一咋呼,誰都沒有再問寶藏的事,唯有端木沉淵有些狐疑地瞅了那兩口子一眼,但他也沒有多說什麽。

財富確實有很大的用處,但是有了富足天下的財寶便能一統天下,這話誰信呢?

出了石‘門’之後,眾人開始找古墓的出口。來時的進口已經被鎮墓神獸自動堵住了,他們必須找另外的出口。

“尊上和水姑娘進入石‘門’之後,我們已經在外麵找過了,除了剩下的兩個石‘門’,沒有其他出口。”寡言少語的上官迭洱難得地說了句話。可能是石‘門’裏殘餘的巫法對他有影響,在靠近這三扇石‘門’的時候,他的那雙鬼瞳自動變了‘色’,墨綠‘色’的眼瞳在火光的映襯下像極了地獄小鬼。

“或許出口就在兩扇‘門’的其中一個裏。離離,你說我們該選哪個‘門’呢?”水依畫倚著姬沐離問。

兩人從出了石‘門’就明顯變得有些不同,對方深情而專注地盯著彼此的目光,灼熱得讓旁人覺得置身火爐之中,想忽視都沒辦法。

“畫畫說選哪個,我們就走哪個。”姬沐離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

東方陵連忙‘插’話道:“爺,咱還是舉手選吧!”他實在信不過水依畫的直覺。

投票選擇,水依畫被無情地排除在外,剩下九個人有五個選右邊的石‘門’,四個人選左邊的石‘門’,於是眾人決定走右‘門’。

水依畫和姬沐離兩人像上次那樣,分別將右手和左手放進‘門’上的兩個凹槽裏。

眾人正等著石‘門’大開,可是等了半天居然沒動靜!

怎麽回事?為什麽這扇石‘門’沒有打開?明明是一樣的‘門’,同樣的方法為什麽行不通?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

水依畫拄著下巴想了想,然後目光落在溫昊然和葉隨風的身上,“白虎朱雀,你們兩個過來試試。”

兩人眼裏雖有不解,卻也聽從水依畫的吩咐將手伸了進去。

依舊沒有反應。

溫昊然和葉隨風嚐試開‘門’的時候,千霞見那方法好玩,就偷偷拉著北堂洌去了左邊那扇石‘門’,低聲道:“阿洌,我們也來試試。”

北堂洌縱容地讓她把自己的左手塞進凹槽裏,等著千霞將自己的右手放到另一個凹槽的時候,兩人驚詫地互瞪一眼。因為石‘門’竟輕輕地震動了一下。

“有反應了?哈哈,這石‘門’在慢慢打開哎!”千霞驚呼起來,笑得合不攏嘴。現在她也覺出點兒味了,這石‘門’或許是一對心意相通的男‘女’才能合力打開。她家阿洌看來已經喜歡她了,哈哈哈……

葉隨風眼中劃過失望之‘色’,尷尬地垂了垂頭,然後收回了自己的手。溫昊然看了看她,目光一如既往的冷然,沒有說話。

千霞還在炫耀大笑,北堂洌幹脆捂住了她的嘴,“你少說些。”

千霞眨巴了幾下眼睛,乖乖地點了點頭。她光顧著自己高興,忘了一邊那對失意的小情人了。

幾人依次進了左邊的石‘門’。

東方陵哀怨地歎道:“搞了半天,還是走了王妃選的這一個。”

水依畫刻意放慢了腳步,與葉隨風並肩,用內力傳音道:“葉姑娘切勿氣餒,你想想,你這麽多年都是以男兒身與白虎相處,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你是‘女’子,這一時半會兒的,你讓他如何與你情意相通?雖沒有到情意相通的地步,但我看得出白虎對你已經生出好感。你可要加把勁兒。”

葉隨風側頭看她,“真的?”

水依畫輕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加快腳步趕上了姬沐離。這家夥現在不準她離開一步,正在前麵等她呢。

葉隨風調頭看了看走在最後的白虎,朝他淡淡笑了笑,心情頓時好了不少。這麽久都‘挺’過來了,再等個幾年也沒問題的,反正知道她‘女’兒身的人不多,不會有人‘逼’著她嫁人。

石‘門’之後是另一座小殿,這殿裏的東西平常無異,讓東方陵大失所望,他還想看看懸浮在空中的寶石呢。

幾人隨便看了看,猜想這可能是兩位前輩的另一間寢屋。

千霞從一進‘門’就盯著‘床’頭那本劄記看,雙眼都移不開了。

“怎麽了?”身邊的北堂洌問。

千霞雙眼放光地指著那本劄記,“阿洌,看到‘床’頭的那本劄記沒?那個一定是師祖留下的巫法手劄!”

“你想要?”北堂洌清澈冷淡的目光帶了絲笑意。

小姑娘自然是猛點頭。不過見他走上前就要去取的樣子,千霞連忙拽著他的胳膊,“阿洌你不能去!那整張‘床’都被師祖施了巫法,連我都解不開,你又有什麽辦法?硬闖的話會受傷的,不過是一本手劄而已,我不要了就是。”

北堂洌淡笑,“誰說我解不開了。”

說完這話,他右手一伸,已經變成蠱王級別的小東西從他手腕裏鑽了出來。

“蝕蠱。”北堂洌吐出兩個字。緊接著那紫中泛紅的蠱王蛇嘴大張,一口噴出一團黑漆漆的東西,細一看卻是一些很小的蠱蟲,那些蠱蟲遠遠看著像是懸在半空,實在是粘附在了巫法結界的外麵。

與之同時,北堂洌口中默念法咒,那一片漆黑的地方很快就爛了一個大‘洞’。

“給我,破!”低喝一聲,眼前虛晃一下,強大的巫法結界已破。

北堂洌毫無阻礙地拾起那本巫法手劄,看都沒看一眼就扔給了發呆的小姑娘。

千霞星星眼地看他,抱著他大胳膊,“阿洌,你怎麽這麽厲害啊?我都不知道呢。”

“日後你會慢慢知道的。”北堂洌‘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

千霞乖乖地哦了一聲,依舊星星眼。

姬沐離見他這麽容易就破了老巫婆的結界,心裏頗有些不爽,在剛才那大殿裏,為了找水依畫,他硬是用自己的內力震開了結界,差點元氣大傷。而這北堂洌不過是伸手抬手間的時間。哼,不爽!

但是姬沐離樂得不用自己動手,北堂洌拿走了巫法手劄,他和水依畫則在那張‘床’上‘摸’索起來。這大殿是密封的,若是有出口,那開關一定在某個地方,既然其他地方沒有找到,現在就剩下這張‘床’了。

“離離,沒找到開關。看來這殿裏很可能沒出口。”水依畫有些失望。

“先別急著定論。”姬沐離觀察了這‘床’片刻,忽地翻身躺了上去。

在他躺上去不過一會兒,那‘床’板竟開始自主朝左邊移動,‘露’出一個長方形的開口。

眾人連忙圍了過來。

“爺,是出口!”東方陵興奮道。

“別發呆,快些進去。”姬沐離已經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加在了他身上。

幾人看出不對勁兒,不敢再耽擱,一個挨一個,很快跳進了那開口裏。

水依畫守在最後,“離離,快些下來!”

姬沐離沉默了稍許,苦笑一聲,“畫畫,我不能動,離開這張‘床’的話,開口很可能閉合。”

水依畫目光冷冷一沉,“叫你下來你就下來,哪來這麽多廢話!”話畢,雙手已經撐住了‘床’沿。若是她無法抵抗上麵的巫力,很可能廢掉自己的一雙手。

姬沐離看得心裏一緊,騰身飛起,一邊往方形口裏跳,一手朝那‘床’沿打出一掌。而他剛剛離開‘床’的時候,水依畫頓覺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猙獰著要將那‘床’沿朝她這邊擠壓而來。

水依畫將全身內力灌輸到一雙手上,拚著一股勁兒硬是在姬沐離落下之前撐住了要閉合的開口。

姬沐離牢牢裹住她還有些發顫的手,心疼地來回‘揉’著。

“我沒事,走吧。”水依畫拉著他跟上前麵的人。

剩下的路便是窄小的甬道,一路順暢得不可思議,沒有再遇到什麽結界,也沒有什麽機關暗箭。

“前麵有亮光,看來出口到了。”劍十一道,語氣一時輕鬆了不少。他第一個踏出了甬道。

可惜的是,那邁出的一腳被他飛快地收了回來。然後撐著石壁的人擋住了後麵因為慣‘性’撞上來的人。

東方陵哎喲一聲,‘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十一,為何忽然停下來,外麵難道不是出口?”

劍十一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回道:“算是出口,隻是這出口有些……有些與眾不同。”

東方陵將他扯到後麵,自己探出頭看,這一看差點嚇得他心肝都跳了出來,“我的娘啊,你確定這是出口?這下麵可是萬丈懸崖!”

“是出口。”劍十一肯定地回了句,“再說了,又不是沒跳過崖。”

“那那……那能一樣麽?!五靈峰上的崖壁邊可寫著絕處逢生,這裏可沒寫!”

走在最後的姬沐離麵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跳。”

水依畫也輕笑起來,“陵不是萬毒‘藥’聖的獨‘門’弟子麽,我們若是摔出了斷胳膊短‘腿’兒,就指望你給接上了。”

東方陵硬著頭皮跟劍十一一齊跳了下去,啊啊啊的鬼叫聲淒慘無比。端木沉淵和上官迭洱也緊接著分別跳了下去,北堂洌是摟著千霞一起跳的,而溫昊然略作猶豫,也一把摟住葉隨風的腰肢,也往下跳,姬沐離和水依畫就更不用提了,姬沐離護著水依畫就像是護著心肝寶貝,下墜的過程中愣是將人保護得一點兒風都沒吹到。

這次墜得很銷魂。大風在耳邊呼呼地響,因為墜得太快眼前什麽都看不清,水依畫目光所及之處隻有姬沐離的‘胸’膛,忽然間,下墜的力道一停,兩人不知道掉在了什麽上麵,還來回彈了兩下。

水依畫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滿眼是青翠‘欲’滴的樹葉,暖暖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照‘射’到兩人身上,暖洋洋的,讓人懶得動彈。

姬沐離擁著水依畫躺在一根粗大的樹丫上,一齊望著頭頂的細碎陽光,說不出的愜意。

因為快至地麵的時候,姬沐離用了內力緩衝,所以兩人一點傷都沒有,就在兩人愜意得快睡過去的時候,一道叫罵聲響起。

“哎喲我的屁股,快摔成兩半了!”

崖底是一片叢林,東方陵很不幸地掉在了一個小枝椏上,才緩衝了兩三秒,身子就直落落地滾下去了,摔了個底朝天。

姬沐離和水依畫對視一眼,齊齊輕笑出聲。

眾人很快匯合到一起,除了東方陵摔疼了屁股,其他人都沒什麽問題。

穿梭在密林中,樹影在幾人的眼前影影綽綽地晃動,陽光斑駁了一地,橫出的樹枝不斷地刮著幾人的胳膊和大‘腿’,頭頂偶爾傳來幾聲陌生的鳥叫聲,讓人覺得靜謐而又安寧,什麽煩躁和沉悶都在此時消失了,隻剩下劫後餘生的鬆快感。

密林不算大,幾人很快就走了出來。出了密林眼前豁然開朗。頭上是湛藍的天空,腳下是青蔥的草地,甚至可以嗅到風中飄來的草香,幾隻矯健的雄鷹不時在空中盤旋鳴叫。

水依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心道:一切都結束了吧?

就在此時,一陣粗噶的鳥叫聲響起。眾人抬頭一看,不由大駭。林子外不知何時棲息了成千上萬隻身形龐大的血鷲,其中一半盤旋在空中,黑壓壓的一大片,揮舞著翅膀,一雙雙殷紅的鳥眼,正森然地等著剛剛出了林子的十人。

“我去你娘的,怎麽這麽多血鷲!”東方陵毫無形象地大罵起來。本以為已經安然脫離危險區了,哪料這群死鳥像是一直候在這裏似的,等著吃一頓飽餐。

忽然之間,所有的血鷲都衝上了天空,在林子外的上空盤旋飛舞,然後興奮鳴叫。原本湛藍的天空被遮掩得隻剩幾個小小的縫隙了。

事情來得太突然,千霞反應迅速地用巫法結了結界,可是她的巫法到底有限,在這麽多血鷲同時衝撞的情況下,大概也隻能維持一盞茶的功夫。

北堂洌薄‘唇’微啟,咒語念出,一股強大的力量灌輸到了結界上。

“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結界遲早會被它們毀掉。”姬沐離望著那黑漆漆的一片,目光微淩。

水依畫聞言一笑,“怕什麽,不是還有我娘給的符紙麽?”

“對呀對呀!水姑娘快些燒了符紙叫我師父。”千霞一雙大眼睛頓時有了神采。

水依畫掏出一張符紙焚燒,片刻之後耳邊竟響起玖蘭萱擔憂的聲音,“畫兒,你們遇到了什麽問題?”

水依畫怔了怔,沒想到隔得這麽遠聲音也能傳來,忙道:“娘,我們已經安全出了古墓,隻是古墓外麵竟然有成千上萬隻的血鷲,對方數量驚人,我們就算身懷武藝,也不是對手。”

玖蘭萱似乎鬆了口氣,笑道:“這個簡單,你們且躲在結界裏不要出來,我會用焚燒之力燒了這群畜生。”

這聲音雖然響在水依畫耳邊,卻也不算小,其他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難免有些詫異。焚燒之力?玖蘭萱隔著這麽遠還能懲治了這群死鳥不成?

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那片黑壓壓的天空中陡然間燃起了一團大火,燒得那群血鷲嗷嗷直叫喚。

“師父的焚燒之力竟然練到這種境地了!”千霞滿眼崇拜。

姬沐離也忍不住讚歎一聲,“畫畫,這巫法實在奇妙。”

大半的血鷲被烈火燒成了烤鳥,剩下的小部分趁‘亂’逃走了。眾人踏出血鷲烤焦的屍體一路出了古墓的範圍。

聽聞未來聖‘女’從五靈古墓安全歸來,白巫族人無不歡欣雀躍,聖‘女’果然非同一般,竟能從五靈古墓出來,那可是巫族史上巫法最強大的玖蘭蝶前輩留下的東西。

玖蘭萱打算將白巫族‘交’給水依畫,自己則和軒轅幽冰回蠱疆,他們分別了太久,不想再‘浪’費任何的時間,盡管他們的壽命比常人長了一大截。

姬沐離當然不會讚同水依畫當這個勞什子的白巫族聖‘女’,要是當了這兒的聖‘女’,他的畫畫要受到很多東西的約束,還要留在白巫族。

最後水依畫提了個條件:若要自己當白巫族聖‘女’也行,不過什麽事都得聽她的,這第一條便是她每年隻回一次白巫族,族裏的事情則全部‘交’給千霞這個代理聖‘女’去管。

眾人聽得無語。代理聖‘女’?虧這‘女’人想得出來。

北堂洌經過軒轅幽冰的同意,暫時留在了白巫族,而且他還有個伴——赫連阡陌,所以他不會覺得孤獨。至於其他人,並未在白巫族多留,很快就離開了這個古老的部落。

姬沐離和水依畫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四國又發生了很多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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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剩下的內容我盡量一章搞定,實在不行,最多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