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赫折回周氏。

查了監控,看到寧幼恩同洪生分開後,就上了周澤惠的車。

這是她母親。

女兒跟母親走,天經地義。

他掛名“未來寧家女婿”,管不來這事。

絢爛的霓虹燈上,是周赫沉寂立在落地窗前的身影。

明著不能來,隻能來暗的。

他給寧幼恩打了通電話,照樣無人接聽。

“應輝,動用交通部門的監控,查寧夫人的車行軌跡。”

“是,周總。”

*

彼時的寧幼恩,是被一盆溫水澆醒的。

她迷糊地睜眼,眼前是寧幼琳陰鷙的眉眼。

隻見她在陰冷發笑,“看我多好,弄醒你,都舍不得用冷水潑,怕你感冒,讓人心疼。”

她刺耳,尖銳的話。

比水,更能讓寧幼恩清醒。

寧幼恩緩神看她。

幾秒,視線愈發清晰後,察覺身上濕透的布料緊貼得她難受。

她想拿手去弄,卻愕然發現,她的手被舉過頭頂綁了起來。

那根繩子粗大,細瘦的兩根細腕疊搭,勒了幾層。

上麵打著死結,連同綁在床頂支起來的鐵管。

這一刻,寧幼恩如大夢初醒。

她瞪大著瞳仁,望向床邊翹腿的寧幼琳,“為什麽要綁著我,寧幼琳,你到底要做什麽?”

話語落下,她巡視四周。

昏暗的陌生房間,四壁的牆體斑駁,唯一的亮光,是吊在懸梁頂上的鎢絲燈。

“是媽,是那碗魚頭湯。”

寧幼恩啪嗒一下,驚嚇過度的生理淚水,顆顆滾落。

寧幼琳聽著她反應過來的真相,輕哼著腔調接話,“什麽媽啊,這些都是你自作自受。”

“寧幼琳你放了我。”寧幼恩一邊警惕她,一邊扯著綁著的繩子。

寧幼琳冷視低頭,晃了晃自己手機。

再抬眸,瞳仁皆是狠意,“跟周赫做很爽吧?告訴我,他最喜歡碰你哪裏?”

她的話如正主,帶著惡心的欺辱。

“寧幼琳你失心瘋。”

她哼笑得更加瘮人。

起身,挪位,挨到掙紮的寧幼恩身邊來。

剛做的指甲是鮮紅色的,又尖又利。

她溫吞地從寧幼恩濕透了的領口按下,劃至畏懼得沉浮的心口,眸色驟暗,“我忘了,你比我大。”

撕拉——

寧幼恩痛苦地想躲,可是手腳都被捆綁,她無計可施,“啊——”

“寧幼琳——”

布料撕裂的聲響,伴著女孩的尖叫,衝破這黑暗的樓層。

寧幼琳毒辣地盯著她被自己劃破的皮膚,血淋淋的很滿意。

轉眼,她又掐住她尖叫的唇,“喊啊,看看誰會來?媽媽嗎?還是葉書桉?

哦,不,還是你心心念念,暗戀了多年的姐夫?”

寧幼琳越掐越用力,鋒利的指尖已經陷進了她的肉裏。

鐵鏽的腥味,深紅的血珠,漫過她指蓋。

“寧幼恩,我沒想你這麽惡心,居然這麽多年了,一直都在偷窺我未來的丈夫。”

“什麽委屈贖罪,你明明就是很享受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你把我當傻子耍,讓我幹著急,寧幼恩,你就算長得跟我一樣又如何,記住,你隻是個替身,永遠成不了他的人。”

寧幼琳泄憤地甩過她的臉。

猛烈的撞擊,寧幼恩的頭晃了晃。

她半靠在床頭,奄奄一息地睨著寧幼琳可憐又可悲的臉,忽而一笑。

寧幼琳被激怒,又一次掐了過去,“你笑什麽?”

寧幼恩盯著她,“我笑你口口聲聲說愛周赫,說他是你未來的丈夫,你卻把第一次和無數次給了另一個男人。”

“賤人。”

寧幼琳蓄力,剮了她重重一巴掌,教訓她,“你沒資格說我,你隻是在妒忌我。”

寧幼恩沒服輸,寡淡著臉色對她,“我妒忌你?妒忌你什麽?妒忌你需要用妹妹的身體去換周家小太太的身份?”

“尹幼恩。”寧幼琳猙獰著去揪她的耳朵,拽到她哭,“讓你牙尖嘴硬,我看看等下,你還怎麽囂張。”

“你要做什麽?”

寧幼恩的眼珠子,越來越無助。

寧幼琳點開一段視頻,湊近給她看,“還記得嗎?陸晨華曾經給你看過的。”

是那段當時在簽約時,陸晨華播給她看的畫麵。

裏麵是同她一張臉的寧幼琳,可是,現在的聲音全沒了。

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寧幼恩心跳一頓。

寧幼琳則享受般端詳著她眸中的恐懼,唇邊的笑意就越來越濃。

“我給你兩條路,一,同那聾啞帶娃又二婚的男人訂婚;二,配這段錄音。”

她邪惡的手,慢慢劃過她悄生鮮活的臉蛋,“用你這甜膩的嗓子喊陸晨華,喊他要你....”

“呸!”

一口鮮血沫子,吐了寧幼琳一臉。

“敬酒不吃吃罰酒,等著樓下的男人收拾你吧。”

寧幼琳握著手機,揚長而出。

*

“周總,需要通知警察嗎?”

應輝查到了路線,正同周赫從高速上下來。

周赫靜默著一張緊繃的臉,膝蓋處的指骨攥得泛白。

片刻,他平靜出聲,“不需要,拿親生母親綁架自己女兒的話術,不足讓人信服。”

鬧開了,花邊新聞記者會追著不放。

就算周家在京市圈是最有權勢的,也不會濫用資源。

做事,理事,都講究體麵。

況且這事關於寧家,鬧大,對誰都不好。

應輝有些擔憂,“周總,要不我聯係下那些小鎮上的兄弟,單槍匹馬,我怕護不住你。”

周赫挑眉,“你不是很吊嗎?”

“我是吊,但你可是千金之軀。”

“滾。”

應輝默默搖頭,最後還是在下高速那會,發了個短信,保險點。

*

夜越來越深。

僻靜的地方,蟲叫,狗叫,貓叫。

陰陰森森的愈發淒涼,恐怖。

“確定是這附近?”

周赫搖下車窗,犀利的眉眼探究著周圍的一切。

到底什麽樣的親生母親,會帶自己女兒來這種鬼地方。

應輝熄滅了遠光燈,怕打草驚蛇,慢慢行駛過去,“周總,沒錯了。”

應輝認出路牌,和裏麵的飯店招牌,“調過來的監控上顯示的畫麵,就是寧太太最後車子退出來的地方,當時車裏就她一人。”

寧幼恩是被留在了這?

待車子停下,周赫推門,應輝喊了他一聲。

“周總,你看,前麵的紅色瑪莎拉蒂,不是寧小姐的車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