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哥哥了?”

周赫微微側身,修長的指骨撥開蓋住她臉的發絲。

趕了一天路程,疲倦的嗓音在麵對心愛的女孩時,則變得格外的溫柔,繾綣。

那一聲聲,都是對她的疼惜,

寧幼恩半夢半醒,大腦全懵。

隻是遵循著本能反應,小臉往他懷裏蹭了蹭,手環他腰身,細聲細語,“想。”

本該好好放她休息,睡醒後再詢問周承忠找她的事,好好安慰,可....

女孩此時一句分不清是搪塞,還是真心想的話,卻勾得周赫心亂如麻。

他輕輕將剛擁入懷中的女孩放平,撐起手肘,深情地懸她上方。

女孩闔眸,左側臉頰是睡跡的粉糯,精致俏生的五官,映淌著歲月靜好。

他眸光縷縷向上籠罩,延至到那右額角處的月牙傷疤。

為了同寧幼琳不一樣,她允許自己染上不完美的瑕疵。

周赫眼眶泛酸,肩膀向上移動,落吻在那月牙上。

憐惜中,抹不去的記憶洶湧而來。

她哭喊中的絕望,期待見到光亮的照明,那一瞬,解救她的人不是他。

而又一次次是因為他,陷入無盡的危險中。

周赫心如刀割,暗暗決心。

不論她是否真的答應自己,他都護她,養她,守她。

驕陽升空,給昨夜的濕冷添了一抹暖意。

主臥遮陽的窗簾緊閉,光線依舊宛如淩晨朦朧。

女孩斷斷續續的低泣聲,從悶熱的被單中溢出。

手腳並用,完全不受控。

她似沉溺於深海,找不到救援,隻能嬌嬌弱弱地攀在那唯一的扁舟上。

起初,雨打扁舟,風乍起,她遙倚;

後來,浪潮席卷,風呼嘯,她偏航。

“小哭包,喜歡嗎?”周赫嘶啞問她。

她泣不成調,稀裏糊塗,“喜....歡....”

“都喜歡?”

她分不著南北了。

奇妙的快樂似木馬,侵略了她的四肢百骸。

怎麽可能不喜歡這種極致到巔峰的快樂!

她是青澀,是保守,是放不開。

但不代表,她不曾偷偷往那兒的方向想。

未曾嚐過戀愛甜蜜,可嚐過暗戀酸楚。

不能表達,隻能幻想,借代,做夢....

而如今美夢成真,與她共享人間極樂的人是周赫。

那個她深藏在日記本裏,埋在最心底的男人。

她顫著牙關喚他,“哥哥~”

“先回答!”

周赫額前悶出的汗水,蹭她心口,燙得她灼燒出粉紅的痕跡。

她掐他有勁的胳膊,“都...都喜歡!”

“很喜歡?”

“喜歡!”

“也喜歡哥哥?”

他開始誆她了。

女孩眼尾潮濕得不行,略開腔調控訴,“周赫!”

這一喚,幹脆讓周赫要了她一個徹徹底底。

*

再睜眼,已是中午。

女孩邊刷牙,邊抱怨他,“早上的全勤!嗚嗚....都怪你!”

“今天都不去了。”

周赫在身後擁她,滿足的視線,撩過她露出在外的絲絲紅痕。

“不去?”寧幼恩瞪圓眼,“你我都不去?”

“是你!”

周赫側過身上,腰身繞前,吻她鼻尖。

她嫌癢膩,躲了一回,卻被摁住後勁,強行吻了一嘴清涼的薄荷味。

老實了,她怯怯說,“早上你我都不在,下午我又不在,會被議論的。”

回周氏這幾日,根本就聽不到她說這話,此時,她終於肯說了。

周赫下頜擱她頸窩,雙手撐在台麵。

寒眸清冷撩起,透過麵前的鏡子與她對視,“他們議論你?”

她不想他出麵,半愣了會,搖頭,“我沒親耳聽見。”

“隔牆聽見,也是聽見。”

周赫的視線是有棱有角的,她虛虛低頭,“這些在跟你回周氏之前,我已經想過了。”

“心這麽大,重新築了銅牆鐵壁?”

話落,周赫又補充,讓她安心,“同趙雪說了,你今天出門辦事。”

怎麽舍得她被他人當茶餘飯後的話題。

“哥哥,你刷牙。”寧幼恩羞紅臉,想跑。

周赫收掉一直撐著的手,橫攬她腰,“昨天他去找你了?”

應輝跟他說了,她躲不了,隻能點頭。

“說了什麽?”

“閑聊。”

“內容。”周赫不給回避,非問個挖根究底。

寧幼恩調整呼吸,與鏡中清冷俊雋的他對視,“周叔叔問我是不是還在賴著你。”

她坦白,沒說全部。

周承忠“閑聊”的那些意思,不說,他也十之八九能猜出。

問,他隻是想知道女孩如今的態度。

之前默默接受出國安排,那現在呢?

日夜纏綿,有他的愛意,她會怎麽選擇?

“你怎麽回答?”

女孩繞了圈手指,收回對視鏡裏的目光,偏頭,凝望近在咫尺的他,“我說我不想離開。”

周赫心漏了半拍。

緩過來之際,則聽女孩口吻堅決說,“我還欠哥哥六百多萬呢,跑了,豈不是成了他人口中拿美色作誘餌,騙錢騙人!”

寧幼恩真的是懂氣他的!

周赫一口氣憋得牙癢癢,手臂箍緊用力,寧幼恩蹙眉,“哥哥,疼!”

“你有美色?”

“有。”

“明晚不準你單獨去找人請教,要請教,必須柏仲跟著。”周赫咬她耳骨。

“總麻煩柏仲哥,也不好啊。”

寧幼恩很自覺的,“明晚人那麽多,我拉著柏仲哥瞎轉悠,別人誤以為我們一對。”

還行,懂距離就好。

這話成功討好了周赫。

他不罰了,鬆了唇,“那找同性請教。”

寧幼恩一臉無語,“?”

*

建築盛宴,海鼎大廈。

寧幼恩一身蘇式刺繡旗袍亮相!

她擰眉,不解,問身側虛虛挽著的陳柏仲,“柏仲哥,今晚大家都身著西式西服,就我一人穿這樣,會不會顯得格格不入啊?”

烏長的發絲盤頭,隻留一縷垂落側邊肩沿。

素雅的妝容,點綴她天生動容的美豔。

婉約的旗袍修身,落落大方的平跟繡鞋。

什麽江南美人,她不妥妥就是?

周赫這一心機玩的,拿她打沈之晴的江南千金頭銜。

陳柏仲閱覽過美女無數,今晚也折服在她這小姑娘的清秀中。

他側俯肩頭,溫聲安撫,“周赫是今晚的代表,對晚宴的主題了若指掌,豈會讓你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