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 > 玄幻魔法 > 寧為貴女(女扮男) > 第一百一十回
他給她換藥,微微粗糙的手指抹在她柔嫩的皮膚上,書湘麵頰一點一點兒暈紅了,眼睛卻彎彎地眯著,像隻打盹的懶貓。
清涼的藥膏抹上去減緩了疼痛,赫梓言很注意手上力道,他怕弄疼了她,總是塗一點就問:“疼麽?需不需要再輕一些兒?”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專注,書湘掀開眼縫覷他,事實上她一點也不會覺得疼,但是很不要臉地認真地點了點頭。
他妥帖的模樣太受用了,她忍不住就變得嬌氣起來,小聲嚷嚷著道:“疼的,還要再輕一些才好,手臂都直不起來了呢。”
頓了頓,她輕聲數落起他來,主要是心裏存著對他的小小怨懟不吐不快,就聲音脆脆地道:“你說說你,也不瞧清楚了再射箭,學得這麽好的本事就是用來對付自己人的……你都沒有認出我,我都拚命招手了你沒瞧見麽,害得我真以為自己要死了,我多害怕呀。”
書湘是撒嬌耍賴一通說,赫梓言卻是聽進心裏去的,他現下裏回想起來還會後怕,倘或不是茗渠撞了書湘一下使得她偏移了位置,那一箭勢必當場要了她的命,何況她還懷著他的孩子,他該如何自處呢!
“湘兒怪我麽?”
赫梓言喃喃了句,低頭幫書湘把紗布包好,大男人本該粗手粗腳的,這時候卻展現出別樣精細的一麵來,他給她穿月白色的中衣,大手伸進錦被裏撫上她平坦柔軟的肚子,仿佛能感受到那裏孕育著的生命。
俯□用麵頰輕輕磨蹭她的,他嗓音有些沙啞,“縱然受傷的是你,但變脆弱的是我……湘兒如今有了身子,該是舍不得離開我了。”
她動容,歪了歪腦袋湊上他薄薄的唇吮了吮,他眸子裏掠過一絲訝然,很快就消失了。
書湘眨眨眼睛,伸出不受傷的那隻手臂攀在他脖子上,“噫…我很快就會好的,禦都就不要擔心了。打小兒我身子就好,藥都沒怎麽吃過,現下一點小傷何足掛齒,明兒我就能上外頭蹴鞠蕩秋千去。”
二人挨得極近,呼吸相纏,她這麽說是想叫他不要難過。其實書湘知道自己肚子裏有了孩子的時候比赫梓言還驚訝,她那段時間精神緊張情緒低落,很多方麵都沒有注意,月事沒個準頭也不曾放在心上,哪想這一回卻懷上了,這可真是始料未及。
赫梓言手掌心的溫度滲透進她皮膚裏,書湘覺得小腹上暖融融的,她抱著他,卻想到赫梓言把突格公主趕走的事。這麽簡單粗暴還真是他的風格,可是這樣成嗎,接下來的局麵可怎麽擺布?還有宮裏頭,皇上的雷霆震怒要怎麽料理,她是死了又活過來的人,他愛重她,別人卻未必。
大懿同突格此番要是打起來,其實不能全算在書湘頭上,但架不住有心人說嘴,人們似乎都認為隻要赫梓言迎娶了突格公主便可化解這場戰爭,免去百姓流離失所,而書湘這正頭將軍夫人的出現使得赫梓言瘋魔了一般將大好的形勢生生割舍,如此一來她在人們眼中就成了礙眼的存在。
書湘感到悵然,甕聲甕氣叫他,“禦都…你不同公主成親了即是抗旨不尊,如今是皇上用得著你才不發落,難保日後回京了不會翻臉,還有這場戰事,你有幾成把握…?”說起這些她眉梢眼角都耷拉下去,她最怕就是自己耽誤了他,害他受千夫所指,一口氣下不去,她突然自暴自棄起來,“都是我不好,一早便不該回來尋你,叫你以為我死了,這會兒突格人還不至於完全同玨王勾搭到一塊兒去,害你這麽難……”
懷了身子還東想西想的傷神實在不是好現象,赫梓言脫了靴子坐上床,他小心地把書湘攬進懷裏,“睡罷,瞎想這麽個做什麽?你便毫無睡意,金寶銀寶瑞寶卻要休息的,嗯?”
她果然很讚同,盡管麵上還籠著層揮之不去的愁雲慘霧,卻聽話地閉上眼睛,在他胸口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赫梓言擁著書湘,他也闔上眼,腦袋裏卻沒有停止思考。書湘慮的那些確實都是需要解決的問題,他近來的確忙得焦頭爛額。
但是若是書湘不在這人世間了,他何須做這些?
大懿的疆土誰要拿去便是,家國天下,先有家才是國,憑什麽叫他為了國家犧牲自己,犧牲書湘,他缺心眼兒麽。
懷裏的人很快就睡著了,她渾身軟乎乎,赫梓言捏捏書湘的臉頰,表情前所未見的溫和。
他許久都不曾有過這樣安心的感覺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赫梓言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來,越來越晚,書湘這兒卻得不到外麵的消息,赫梓言不許人把外頭的戰況傳到她耳朵裏,違者是要被活活打死的。
書湘知道這點也不敢跟別人打聽,怕害了人家。她看到赫梓言總是很疲憊,不過他在見到她時總會換做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她不拆穿他,每晚都等到他回來才入睡,有時候等不到就睡著了,第二日起來他卻不見了蹤影,那時她就會很懊惱。
懷了身子的人嗜睡,每日裏總在睡覺,出於肩膀受傷的原因,書湘鮮少運動,養了些時日整個人立馬沒那麽瘦弱了,她豐潤許多,肌膚亦是白裏透紅。赫梓言不管在外麵多累多辛苦,隻要回來擁著書湘入睡便會露出舒心的神色。
他偶爾會伏在她肚子上聽動靜,可是孩子還太小了,哪裏能有互動,自然也不會踹娘親的肚皮,不過赫梓言還是很樂忠於這個,這幾乎成為他一項最新的興趣愛好。
等書湘肩膀上的傷好全了的時候封城也被赫梓言收複回來,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將才,無數回絕地逢生,用兵如有神助,再加上哈蘭爾同玨王爺的互相猜忌,使得他們的聯軍一時之間並不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因此上,這樣散沙一般的軍隊是不能同訓練有素的大懿士兵抗衡的。
三分運氣,七分本事,成功的道理換到哪裏皆是如此。
翌年二月,書湘懷孕五個月了,肚子也越來越大,她這胎懷得辛苦,吐起來沒個完,連飯也不怎麽肯吃了,眼見著整個人慢慢瘦下來,赫梓言卻有兩個月沒著家了。
京裏頭大太太和赫夫人得知了書湘還活著並且身在嶸城的消息,反應各有不同。大太太自然是一團歡喜,喜得頭頂開花一般,赫夫人起初倒沒什麽大想法,隻是覺著兒子為著個女人觸怒天顏實在不值當,然而當她收到赫梓言在家書裏說書湘有了身孕時態度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趕忙回信叫書湘好好兒養胎,什麽也不要想,她們都翹首期盼他們平安回來。
書湘看到婆婆這些話心裏還是很高興的,懷孕七個月的時候突格人被赫梓言完完全全趕了出去,丟盔棄甲不在話下,而玨王那頭,他再不願認輸,可是窮途末路,血戰到最後不得不投降了。
薑池卻不是慈心的人,他明麵兒上把玨王關押起來說是監禁終身,事實是,玨王在被關起來的當夜就身亡了,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按說這些都解決完了赫梓言該帶著書湘回去京城裏才對,可看著書湘圓鼓鼓的肚子他不忍心了,決定幹脆住下來,待孩子生下來再啟程回去不遲。
陪孕婦的日子是“艱辛”的——
書湘脾氣變得古怪起來,一日她立在檻窗前瞧著外頭茗渠同幾個小丫頭在蕩秋千,滿耳隻聽見銀鈴般的笑聲響徹天空,書湘站不住了,她扯扯坐在太師椅上借著天光看書的赫梓言,“禦都,我也想蕩秋千……”
他頭也沒抬就否決了,翻了一頁紙,曼聲道:“不成,湘兒看看便足了。”
“可我都要悶壞了,”她抓頭發,可憐兮兮地瞅著他,“你不疼我……”
“疼你也不能夠放你蕩秋千去,太危險,我放心不下。”他解釋道,視線不離開書頁。
書湘說不過她,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比較不容易實現,怎奈何隨著產期將近她是真的越來越暴躁了,也不曉得在慌什麽,她開始找他的麻煩,他畫完一張畫兒轉出去院子裏溜達一圈回來,那美人圖就變成了兩截;他收藏的古董花瓶莫名其妙也碎了一地;他的書頁上被寫滿莫名奇怪的批注,看筆跡,他認出來了……
赫梓言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可是麵對著書湘動輒對他眨巴著的水汪汪大眼睛他就倍感無力。
橫豎她如今是吃定他了,又會裝可愛還會裝可憐,每回犯了錯處便一聲不響盯著他瞧,瞧得他自己先沒了脾氣。
但這一回赫梓言決定收收書湘的脾性,否則夫綱不振,叫她爬到他頭上去了。
他故意板著臉問她,“美人圖是書湘撕成兩半兒的麽?”
她不說話。
“我那些個花瓶無故怎都碎了?”
她依舊不言聲。
“湘兒動過我的書了。”赫梓言額角青筋一跳,這話出口卻是肯定的語氣。
書湘終於抬眸,她咬了咬唇凝著他,驀地撫著自己圓溜溜的肚子道:“寶寶聽得見麽?快給爹爹賠個不是,叫他不生娘親的氣了…娘親保證下回再也不亂動爹爹東西了好不好?”
“……”
他終是作罷,日光傾城的午後,窗外梔子朵朵如盞,沁人的芬香直撲到人麵上來。
愜意如斯,安寧如斯啊——
這樣成麽=-=?有沒有想看誰的番外。。。=-=?
咳,我倒有個二哥哥的番外。。所以正文結束了就看情況是不是寫幾個番外之類的,不想看番外的筒子正文已經結束啦~~
然後3/29禮拜六晚上應該會開始更新新文,打算是日更【嘩——】求捧場,擔心沒人看qaq不要拋棄淫家qaq請不要因為人家是一朵嬌花就憐惜人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