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我太監了的話,你們就錯了!)
“現在時機未到,我們還需要忍耐。”生命之主又是歎了口氣,然後舉目望著天狐,嘴角略是翹起,彎成一個並不明顯的弧度:“歡迎回來。”
“這麽久沒見,你還是這副討厭的模樣。”
天狐微微而笑,對故交老友卻沒有多少生疏之感。
他們破虛強者的壽命太久太久,誕生之始便已經算是曆盡滄桑百態,互相之間都沒有什麽時間的觀念,自然不會因這點歲月逝去而產生什麽生疏的感覺。
對他們來說,數千萬年也不過就是彈指一瞬,恍然如昨,沒有什麽不同。
生命之主是真的很高興,他感受到地神與天神的氣息出現在陰陽界,便立刻馬不停蹄破開空間降臨於此,在此之前他也有考慮過陰陽之神的威脅,不過天地雙神那熟悉的氣息讓他幾乎不顧一切,放下了所有的顧慮。
眾神之中,關係最為牢靠的便是天地、日月這四名雙生之神,其次則是與天地雙神向來交好的命神與死神。
生命之主與死亡之主曾是天地雙神的下屬,但他四人之間感情卻也深厚無比,遠非其他破虛之間的交情。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陰陽之神如日中天的時候,生命之主與死亡之主才能冒著性命危險,替他們二人討回公道。
“當年之事,如今也應當討回個公道,既然他先對天神出手了,那我們也無需繼續按捺下去,隻要你與天神肯出來振臂高呼,相信當年那些舊部,多少還是會收回一些的。”生命之主心知天狐,也就是地神的性格剛烈,絕不會容忍當年那件事情做為他一生之中永遠的恥辱。所以,他一定會複仇,而且還會選擇一個人前往。
現在的他雖然擁有承受地之法則的能力,卻沒有將這境界鞏固的實力。假如以這種狀態去麵對陰陽之神,即便能夠建功,恐怕也是一死一傷的結局。
屆時死的人,絕對是天狐無疑。
生命之主不想天狐去送死,於是便說出了這番聽起來很有道理的話。
可惜,如果是當年的地神,或許會被這番話勸說,隻是現在地神與天狐的意識融合為一,使他的性格多了幾分桀驁。
天狐笑笑,微微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隨即道:“我何必要去找那些當初背叛過一次的家夥?如今肯真心替我們賣命的人已經不多,這些老友想來也已銷聲匿跡,我又是何必要去打擾他們的清靜?說起來這都是我們自己的事情,牽扯到整個天界本就有些過意不去,現在如果還要將別人牽扯進來,我是絕對不會安心的。”
“他們如果知道你如此見外,怕也不會開心吧。”
生命之主歎息一聲,但心知地神決定便不會改變,倒也沒有過多的勸阻,而後他盯著天狐,沉聲道:“不過,現在玄之轉世那一邊,有一些事情必須得盡快處理。”
就在兩人交談之時,一片夜色忽然降臨,隨後便是一道黑光破開天幕,顯現出了一個強大偉岸的身影。
他踏著虛空,俯視大地,目光中隱隱有些不屑之意,譏諷之色流露於表。
天狐抬起頭,神色微微一愕,也許是沒有想到此人會突然出現。
至於生命之主則是直接警惕起來,眼神裏有深深的忌憚。
這世間能夠讓生命之主忌憚的存在,除卻排在他之上的那幾位以外,便隻有三人,日神,月神,再加上一個實力堪稱深不可測,卻並沒有太多驚人壯舉的破虛強者。
夜神!
掌控黑夜的神,生存在黑暗中的神。
哪怕影神與月神,在夜神麵前,都必須要受到先天的克製。
月神曾經與他交過一次手,雖然那次戰鬥的結果鮮為人知,不過月神也曾坦然自己的法則受到夜之法則的克製,這與修為無關。
但是,夜神的修為,卻沒有人敢於懷疑。因為他是血妃手下最強的戰將,此生最大的壯舉,便是將當年號稱無所不殺的劍神打出了天界,讓他那把斬盡眾神的神鋒首次受到挫敗。
當然夜神並沒有真正的擊敗劍神,因為如果真的要動手,能夠擊敗劍神之人,恐怕也隻有人神那個怪物。這一點,眾神心中都有衡量,但即便如此,他們也對夜神充滿了忌憚。
無數年前血妃被玄封印以後,夜神也隨著消失了。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在等待機會複出,種種說法各不相同,隻是沒有人懷疑夜神會歸來這個事實。
在眼下這個敏感的時候,夜神如此強勢的出現,想來絕對不會抱有多少善意。
生命之主眉毛微微一皺,隨即恢複原樣,聲音平和地說道:“想不到你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我感受到了血妃的氣息,還有那個讓我討厭的氣息。他們現在身在何處,告訴我,我饒你不死。”
夜神背著雙手,長發飄揚,目光淡漠,有種淡淡的衰敗氣息在他身上散發出來,生命之主緊皺著雙眉,沒有說話。
倒是天狐詫異的看了夜神一眼,眼底流露出幾分驚疑。
這種衰敗的氣息,不該存在於一個破虛強者的身上。
破虛強者壽命無窮,幾乎沒有真正的死亡。如月神那般假死,若是找到機會也會再次複活,可是,夜神身上現在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像是壽元將至,一股難掩的垂暮之感在他身上出現。
這理應不該出現在一個破虛強者的身上。
天狐沉吟著沒有說話,隻是心裏暗暗警惕了起來。
他曾經聽說過一種方法,具體來說是一種邪法,宛如陰陽血道那般,可以用自己的壽命換取強大的力量。這種邪法曾經盛極一時,即便現在也又無數種分支在外流傳著,隻是它的本源卻一直沒有人能夠參悟,這種用生命換取力量的原理,也沒有人能夠明白。
這部真正的邪法,是連破虛強者都可以使用,並且從中得到強大力量的恐怖功法。
除非夜神修煉了這部邪法,否則就沒有其他的解釋能說明他現在這種狀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曾經的夜神都已經是破虛中拔尖的存在,現在若是換得了強大力量,恐怕生命之主加上自己也難以對付他。
天狐想到這裏,不由覺得有些棘手,眉尖稍稍一動,暗中給生命之主使了個眼色。
不過就在這時,夜神忽然開口道:“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你們都得死。”
他臉上露出淡漠之色,好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但是話中的凜然之意卻讓生命之主與天狐同時生出了警惕情緒!
現在的夜神,不好對付!兩人對視一眼,心裏分別有這樣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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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看著在自己懷中恬睡的血妃,感覺有些頭疼。
這周圍根本毫無人煙,也沒法將她安頓,所以隻能將她抱在懷裏,心中卻是有些古怪的意味。
或許真的是玄的意識在作祟,他對血妃根本就提不起什麽厭惡的情緒,相反還對她能靠在自己懷裏安睡感到有些欣喜。這種淡淡的欣喜在心中彌漫,衝散了他此時的苦悶之意。
“罷了。”林凡歎了口氣,抽出手揉了揉眉心,喃喃道:“也隻能帶著你了。”
說罷,他看了一眼麵前已經暴露出來的那條通道,心思一定,抱住血妃,舉步便要向中走去,卻不料這時一直安睡的血妃忽然睜開雙眼,小手抓住了林凡長袍的前襟,眼神裏有些哀求之意。
林凡一楞,看了看她:“你怎麽了?”
血妃現在好像已經恢複了一些意識,隻是她依舊有些虛弱,聲音很小,斷斷續續道:“不……不要……進……去。”
說著,她神色間的哀求越來越淒楚,隱隱有些悲絕。
林凡心頭一動,沒有吭聲,卻是抬頭望了望那條漆黑的通道,向後緩緩退了幾步。
血妃這才露出輕鬆的神色,然後開始在林凡懷裏輕輕掙紮。
她掙紮的並不用力,就好像撒嬌般的扭動著身軀,殊不知這樣一來,林凡心底本來就有些壓抑不住的感覺再次爆發,看向懷中之人的目光也有些失神。
血妃宛如小貓般縮了縮身子,露出幾分羞怯,卻又期待的神情。
“在我門前打情罵俏,你們倒是第一對。我該誇你們勇氣可嘉,還是太過自大?”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的通道裏,緩緩走出了一個人。
林凡看到這個人,心裏那點旖旎頓時消散,心神微凝,渾身不由自主產生了戒備的感覺。
麵前之人,正是湮滅神。
林凡對他產生了一種極其危險的預感,不由自主地放開了血妃,並將她攔在身後。
“哦,你倒是癡情。”湮滅神笑了笑,眼裏有邪光冒出,盯著血妃那張完美無瑕,又帶著些天真茫然的臉龐看個不停。
此時林凡已經握住了古劍,全神貫注的盯著湮滅神每一個動作。
他知道,眼前之人,絕對擁有極為恐怖的能力。
若是不仔細對付,恐怕會喪命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