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林凡說的這些事情，老人與無之法則同時陷入了沉默。
最後是老人率先打破了沉默，欽佩的說道：“人神雖是個瘋子，卻是個有大擔當的瘋子。”
“是條漢子。”無之法則的評語十分簡單，也沒有說什麽廢話。隻是他看向林凡的眼光，已經不如最開始時的鄙夷，很顯然的是，他現在已經慢慢開始接受林凡，接受他是玄的轉世這一事實。
林凡笑著對兩人說道：“在這裏耽擱了這麽久，我也該早點離開了。”
“你不要再認知法則了？”老人有些納悶，“你現在雖然是破虛，但還沒有選擇法則，實力肯定會大打折扣啊。”
無之法則似乎也想說點什麽，隻是無從說起，又有些愛惜臉麵，不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林凡看了兩人一眼，尤其是老人，他知道老人對他的事情是盡心盡力，不帶半分的水分，心裏也對老人十分的感激，隻是眼下事情緊急，他現在的實力足以施展從前很多不敢去觸碰的計劃，所以再耽擱下去，也沒有什麽好處，不如盡快離開。
於是他便對老人和無之法則說道：“這段時間感謝兩位的幫助，尤其是老前輩，林凡對你們的恩情謹記於心，但眼下卻是不能再多陪了。”
老人聽林凡這麽說，本來不太高興的心情也緩解了不少，歎息著擺了擺手，說道：“你也有自己的看法，老頭子我這麽拖著你，也不是什麽好事，走吧，出去闖一闖也是好的，就是別忘了到時候回來看看我這個快死的老家夥。”
“前輩，你至少也要活的比我久才行啊。”林凡笑道：“不然，該怎麽看我登上巔峰那一刻呢？”
“嗬嗬，說的也是，就算是為了親眼看你登上巔峰，我這老頭子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去死啊。”
老人露出善意的笑容，隨即又自嘲道：“但活太久也不是什麽好事兒，現在嫌棄我這老頭子礙事的人，應該也大有人在。”
“我就是一個。”無之法則冷冷道。
說完，他看著林凡，問道：“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選擇我作為你的法則麽？一個破虛沒有法則，這本就是有違常理的事情，在與破虛交手的時候你是很吃虧的。”
林凡微笑道：“不了，但我們之間的賭約你可不能忘記，我在鑄命池內待了整整十七年，也許跟你們在外麵的時間不同，但不論怎麽算都比三天要多。現在，你就算是我的備選法則了。”
“哼，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有多少人求著我當他的法則，你居然還挑三揀四，備選法則，你的口氣可真不小！”
無之法則似乎被刺激到了，出奇的話多起來，隻是話裏氣急敗壞的意味實在太濃，無論老人還是林凡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見兩人在笑，過了片刻，無之法則也笑了，隻是笑容很淺，很真。
林凡最後還是走了，並沒有選擇無之法則做為他的法則。隻是臨走之前，無之法則主動給他認知了一次，這個林凡倒是沒有拒絕，欣然接受後，就在老人的幫助下離開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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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仍然在別院中煮茶看花，日子過的十分悠閑，而別靈與雪晴這兩個丫頭，在他不時用一些難以尋到，卻並不算特別珍貴的小玩意兒收買之下，也與他越來越熟絡起來。
影神一直躲在暗處不敢輕舉妄動，隻是月神知道，這種障眼法並不能拖太久，影神雖然並不聰明，卻也不是傻子，隻是走進了一個思維誤區，若是等影神緩過勁兒來，想要猜到他此行的目的，並不算困難。
“唉，這日子過的無聊，身體都要生鏽了。”月神煮著一壺茶，隨即有些苦惱的眨了眨眼，心想要不要去找些理由揍影神一頓，好活動活動筋骨，總歸不會像現在這般無聊。
當他這樣想著，四周的空間突然產生一陣奇異波動，令他眉毛一揚，凝神戒備起來。
這種波動，很顯然是屬於破虛強者的，卻並不是影神。
月神皺著眉毛，拈起茶杯，小口抿著茶水，卻是時刻都在警惕的觀察四周一切動向。
忽然間，空間被破開一條口子，一個人影從中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月神也動了。
原本他坐在別院裏的石凳上，下一刻卻是出現在那個空間裂縫前，對著從裂縫中走出的人影揮了一掌。
這一掌他運起七成力，隻是存了試探的心思，但對方卻也不鹹不淡的一拳打回來，而這拳中的霸道卻是讓月神臉色大變：“無界拳？”
他急忙抽掌而回，不敢硬碰，心裏慌張至極，暗想人神那個瘋子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
然而當他抽身而退的瞬間，一聲輕笑便從來人嘴裏響起，“是我。”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月神身體一僵，有些不太相信的定睛望去，隨著那道空間裂縫緩緩合上，林凡的身影也清晰起來，看清了他的臉以後，月神的表情更是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你修成破虛了？”
當月神自己問出這個問題以後，都覺得有些傻透了。
才多久過去，以被封印的返虛實力進入法則世界的林凡，出來的時候居然已經是一個破虛了。
現在的破虛已經廉價到這般境地了嗎？
而且……
“你怎麽會人神的無界拳？”月神覺得，林凡遇上人神的幾率，幾乎比他在這段時間內修成破虛更加小，更加的讓人不可思議。
而當這兩件事碰到一起去，月神就有種不是自己瘋了而是這個世界瘋了的感覺。
“這個說來話長，不過我進了法則世界以後卻空手而回，抱歉了。”林凡一臉苦笑，就知道月神會是這種反應，所以也沒打算詳細解釋，卻是挑著無之法則與無老的事情說了幾句，然後說到他沒有選擇無之法則當自己的法則時，月神幾乎要跳起來與他動手了。
“你居然放過了無之法則？你……你知不知道無之法則號稱最強法則啊？”
月神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林凡，實際上現在在他眼裏，林凡已經和瘋子沒有任何區別了。
光是放過了無之法則這一點，就足以表明他瘋了。
“你先不要急。”林凡坐到石凳上，倒了杯茶給自己，隨即才說道：“其實，我有自己的想法，無之法則或許強大，但他未必是最適合我的。要選擇法則，當然要先從適合的選擇，如果這個法則不適合我，就算選擇了他，也等同於浪費。”
月神錯愕的坐了下來，拍了拍自己有些麻木的臉，苦笑道：“你先讓我消化一下吧，等了你這麽久，你一出來就成了破虛，還跟人神扯上關係。現在居然告訴我，你遇見了無之法則，在他答應的情況下還沒選擇他做為自己的法則！”
“這也就是我的脾氣好，若換成我妹妹，恐怕她絕對會先揍你一頓再說。”月神搖了搖頭，無法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如果敗家也分境界的話，林凡當之無愧是最高境界的敗家。
“其實我不覺得無之法則有多強，其實在我來看，我現在不選擇法則，也並沒有什麽不妥的。”林凡解釋道：“因為選擇了法則就會有一定的局域性，畢竟我的目標，是那裏。”說到這兒，林凡指了指天，意思不言而明。
法則之類的東西都是玄創造出來的，有誰說玄就一定需要法則？
做為玄的轉世之身，林凡選擇不要法則，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月神聽了他的解釋，沉思了片刻，說道：“這樣說其實也沒錯，但你怎麽能確定自己就一定能夠達到玄的那個高度？要知道，你現在雖然是破虛，但比之那些有了法則的破虛還是弱了許多。可以說，現在最弱的破虛，就要從你跟元神之間決出了。”
林凡笑著搖了搖頭，笑容十分自信，卻並沒有解釋什麽。
其實，如果硬要說林凡現在能夠在破虛強者中排行多少，林凡自己也說不清楚。畢竟他除了死亡之主，生命之主，月神，人神這四者以外，就再沒見過其他破虛強者的力量，至於說劍神與邪神這類已經隕落的破虛，林凡也不過是了解了他們的大致實力而已。
但是，林凡認為自己現在若跟月神交手，或許不會贏，但也絕對不會輸。
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可以堪比破虛前十的月神，當然月神以為他的實力是返虛最弱，他也樂得被誤會，不然這種奇怪之事解釋起來還是比較麻煩的。
假若月神知道了，他不但見過人神，還跟著人神修煉神修之法，恐怕以月神現在的模樣，絕對會瘋了一樣的罵他一頓。
所以林凡苦笑著摸了摸鼻子，糊弄幾句以後就把話題帶到了別的地方去。
月神經曆了起初的驚訝，倒也接受了林凡現在已經是一個破虛強者的事實，並沒有之前那麽一驚一乍的了。
“前輩。”
就在這時候，院子外麵傳來了別靈的聲音，當然還有雪晴那活潑的聲音。
兩女走進來，看到坐在石凳上喝茶的林凡，皆是齊齊一愣。
不是她們驚訝林凡的出現，而是她們一時間沒有認出來坐在這裏喝茶的黑袍男人竟然就是林凡。
畢竟林凡現在的樣子和之前實在差距太大了，無論是精氣神還是氣度都有了很大的變化。
最後還是別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林公子？”
當林凡笑著點頭時，別靈和雪晴竟同時鬆了口氣。
雪晴大大咧咧的活潑性格自然不會想太多，而別靈則是從林凡身上感覺到一股別樣的壓力。
這種壓力，與月神相同，甚至在某些方麵上比柔和月神的更加讓人心悸。
畢竟林凡與人神在一起那麽久，行為模式多多少少都會受到影響。
或許一時間看不出來這種變化，不過就算他很安靜的坐在那裏，都會給人一種十分奇怪的錯覺。
“你這段時間閉關在做什麽呀，我和別靈姐每次來，前輩都說你在閉關。”雪晴走到近前，不停打量著林凡，甚至還扯了扯林凡身上的黑袍子，笑細細道：“這件長袍可比你以前穿的好看多了。”
“是嗎。”林凡也被雪晴逗樂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我現在和以前比呢？”
“人變的好看了不少，恩……其他的說不出來。”雪晴苦惱的想了一會兒，除了說出外貌上的變化以外，再多的就有些為難她了。
而林凡沒有繼續說什麽，隻是輕輕一笑揭了過去。
倒是別靈認真的打量了林凡幾眼，一些細節上的態度變的更加謹慎起來。
月神指了指她，笑道：“你這丫頭就是太謹慎了，這個性子說起來討喜也討嫌，跟他客氣什麽，太客氣了隻會讓他得意，還不如像雪晴一樣，大方一點，反而更好。”
別靈聽後立刻答應，但她會不會這麽做就不得而知了。
月神見狀搖了搖頭，也沒有繼續勸什麽，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處世方式，他隻會提點幾句，卻不會去指手畫腳。
雪晴聽到月神誇了她，高興的不得了，對林凡擠眉弄眼，不時還做一個鬼臉。
“丫頭，話說你們城主真的是影神的私生子？”
月神笑著讓雪晴和別靈坐下之後，對別靈問道：“我最近聽人這麽說，還是有點不太相信，影神那家……影神他好像不太近女色，怎麽可能有一個私生子呢？”
別靈聞言，笑著說道：“那也是大家以訛傳訛，是真是假誰都不知道。不過藏影城的城主是影神的一個記名弟子這倒是真的，平日裏影神對他也算是頗為照顧，所以他能在元洲混的風生水起，有幾次連元神都不得不賣他的麵子。”
“哦？”月神眉毛一揚，似乎想說什麽，不過卻是沒有說出口。
林凡卻在一旁問道：“聽說影神跟陰陽之神關係密切，這是真的麽？”
這句話像是在問別靈與雪晴，實際上，他是在問月神。
雖然別靈深藏不露，不過卻十分懂得低調，而雪晴雖然大大咧咧，可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她還是知道的，所以問她們兩人沒有什麽意義。
月神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沒顧及旁邊的兩女，說道：“影神的法則很麻煩，你現在想找上他，恐怕還討不到什麽好處。”
林凡點了點頭，便繼續喝著茶水，半眯著眼睛，臉上靦腆的神色再次出現，似乎不打算說話了。
而別靈與雪晴兩女卻是被月神的話給嚇的不輕，連帶著看向林凡的眼神，也跟看著怪物一般。
找上影神？
她們聽的出來，月神好像對影神十分不屑，但即使如此，影神仍然是一名破虛強者，林凡居然想找影神的麻煩？
她們隻覺得，如果月神說的是真的，那麽就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林凡瘋了，一種是她們根本不敢想的可能。
難道，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甚至還掛著幾分靦腆表情的男人，竟然會是一個夠資格找影神麻煩的破虛強者？
她們已經陷入了月神最開始時的心情，滿滿的都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