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眼神,林凡心裏一軟,但指著‘鄭姑娘’脖子的劍卻沒有放下。
“小凡?”
麵對她期待的目光,林凡終於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可以不殺她,但她必須要道歉。”
說著,林凡轉頭看向了一直沉默的‘鄭姑娘’。
“道歉!”
再次低喝了一聲,‘鄭姑娘’渾身猛顫,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對不起’這三個字極難啟齒,讓她的表情越來越差,趨近鐵青。
不過,在林凡冷漠的目光注視之下,她終於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酒樓上層突然傳來了一聲朗笑,讓她及時把話給吞了回去,“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要這樣羞辱她?”
一道白色身影,緩緩走了下來,正是極為瀟灑的逆水黃泉,水公子。
他走到近來,微笑的看著林凡,對那‘鄭姑娘’揮了揮手,看也不看的道:“這位姑娘還請盡快離去,我與林公子還有很多話要說。”
‘鄭姑娘’突然眯起了雙眼,對那早就躲到旁邊的掌櫃說道:“這兩位的酒錢,記在我身上。”
之後,她深深看了林凡一眼,就好像要把他的模樣給記住。隨後才對水公子報以感激的笑容,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十月不見,在下十分想念林公子,不如我們小酌幾杯如何?”
水公子的笑容很是親切,以他的城府與胸襟,自然不會在為人處事上有任何破綻,林凡也挑不出毛病,又不好拒絕,便對趴在自己懷中的女孩兒說道:“小小,稍微等我片刻?”
“恩……”
她應了一聲,懂事的沒有纏著林凡,自己默默走到旁處等待。
至於這聽風閣內,除了他們三人外加掌櫃,其他客人早就已經驚惶的逃離了這裏,留下滿地的狼藉和兩具無頭屍體,血腥味分外刺鼻。
“既然你知道我在聽風閣,想必也是花了些功夫去打聽。來,林公子,咱們幹。”
水公子提著兩壇好酒,手中勁道暗運,一股星源力陡然噴發,隻見那酒壇挾著幾分淩厲的勁風,直奔林凡的麵門疾飛而來。
雖然酒壇在空中疾飛,但卻絲毫不損壇子表麵,這種對於力氣的控製,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精準境界。
林凡眉毛一揚,倒是沒有示弱,抬手對著酒壇遙遙一拍,幾乎立刻就把水公子的力道卸去,且沒有撒出一滴酒水。
在力量的控製上,林凡的表現顯然更勝一籌。
“好!”
水公子喝了聲彩,微微而笑,便提著酒壺有如長鯨吸水般飲了起來。隻聽他喉嚨中傳出咕咚咕咚的吞咽聲,片刻功夫,一壺好酒就這樣被他飲盡。
默默看著他飲盡酒水,摔碎酒壺,林凡嘴角翹起了一絲弧度,也不客套,抓著酒壺咕咚咕咚灌了起來,飲罷也隨手砸碎了酒壇,並把‘一劍’用充滿邪龍氣息的繃帶給纏封,才對水公子說道:“酒也喝了,見也見了,咱們兩個月後,蒼山雪頂再會,告辭。”
“告辭。”
水公子笑著抱拳回應。
“小小,我們走。”
林凡不再理他,帶著女孩兒徑自離開聽風閣,也沒有看到水公子逐漸陰沉下來的臉色。
“兩個月後,蒼山雪頂?嗬,如果你能打敗我的話,再這樣說也不遲啊......”
望著林凡離開的方向,水公子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摸向了三尺秋水,神色肅然。
…………………………………………
“小小,為什麽要離開萬花穀?一個人跑來屠域,如果你出了什麽事,叫我怎麽辦?”
拉著小小的手,林凡難得用上了比較柔和的語氣,有些責怪的意思。
一個女孩子從萬花穀那麽遠的地方趕來屠域,究竟要經曆多麽難以想象的痛苦,看著小小還掛著淚痕的臉蛋,林凡心中難免一疼,道:“我還是送你回去吧,最起碼,在萬花穀裏你不必吃這麽多的苦。”
小小聞言,倔強的搖了搖頭,低低的聲音有些怯懦,“小凡,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怎麽會呢。”
林凡搖頭一笑,手掌輕輕摩擦小小的臉龐,記憶之中,不禁想起了三年前的種種。
那時他被白莫愁投毒陷害,一身修為盡失,終日被人嘲諷欺淩,狼狽不堪。有時甚至連食物都會被那些曾經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師兄弟奪走,隻能靠小小偷偷給自己送來剩菜剩飯勉強果腹。
等到很久以後,林凡重新恢複了心態,又不免回想起來,在那一年之中,如果沒有小小悉心照料,不離不棄的守護,自己是否還有勇氣繼續活下去?
從那之後,小小就成為了林凡心中的一塊逆鱗,是賦予他生存希望的逆鱗。
摸著小小細嫩的臉龐,林凡柔和的笑道:“累了吧?我帶你去休息。”
說完,林凡自然的牽著小小,回頭望向聽風閣,嘴角悄然翹起一絲冷笑。
“聽說了嗎?林凡回來了,而且還在聽風閣裏大開殺戒,殺了兩個背景不弱的世家公子,還叫鄭姑娘當眾道歉認錯?”
此時此刻,林凡重回屠域中心的消息早已經不脛而走,現在就連街上都有人在低聲討論,卻又不敢多說什麽,顯然是有些忌憚傲劍林公子的威名。
“林兄弟他……回來了?”
走在街上的蕭虛子聽到談話聲,驟然頓住步伐,錯愕的目光望向身旁那人,正是手臂已經恢複的韓儒生。
這兩人如今已經是莫逆之交,形影不離,倒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回來就好,如果不是他,我這條手也根本保不住,可惜沒有機會親自向他道謝。”
韓儒生點了點頭,神色間倒沒有多少詫異,他摸著那條完好無損的右手臂,卻是感激的說道。
兩人說完,隨即都不約而同的向五品區域趕去,為的就是在那裏等待林凡,看他是否還會回去那住處。
他們倆並沒有想錯,林凡帶著小小,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在五品區域裏的住處。因為這十個月的熔岩煆體,使他賣掉冰靈精血所積攢的金幣全都被墨狂拿走買了藥材,說是要讓他的根基更加紮實,才更有把握修煉成不滅之體。這個說法使林凡嗤之以鼻,買了那麽多藥材,真正吸收的也不過是三分之一,而那些可都是自己的血汗錢,花的一分不剩,現在連給小小安排住處的剩餘都顯得窘迫。
每每想到這兒,就讓林凡心中對墨狂變的有些不滿起來。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如今林凡已經變的一窮二白,雖然全身家當價值不俗,但金白之物卻是一點沒有,回到這闊別十個月的住所,裏麵狼藉一片的景象更是讓他傷透了腦筋。
“這,這可怎麽住人啊。”
皺緊了眉毛,林凡心中暗暗叫苦,奈何小小還在自己身邊,這種話自然是不能說得。
好在小小沒有介懷,反而默默上前收拾起來。這個時候,林凡才有時間仔細看她,離別一年,小小的變化很大,原本一頭漂亮的黑色長發沾染了灰塵,又因為汗水而黏在一起。原本略為青澀的鵝蛋臉上多了幾分成熟,幾滴香汗混合著臉蛋上的灰塵,變成髒髒的黑色痕跡,又被她隨手一抹,更是成了小花臉。
林凡站在旁邊看著,一時有些癡了。
“小凡,你還是老樣子呢,房間亂糟糟的。”
小小擦了擦光潔的額頭,見林凡在那裏癡癡的看著自己,臉上一紅,急忙把頭埋在胸口,一言不發的繼續打掃起來。
“小小,休息一下吧。”
林凡阻止了小小繼續打掃,細心的幫她擦掉汗水,但臉上那些黑色的痕跡卻是抹也抹不掉,見小小奇怪的看著自己,林凡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笑什麽?”
小小低下頭,臉蛋紅撲撲的,掙開了林凡的雙手,輕聲問道。
“沒什麽,你先休息,我有些事情要解決。”林凡微微而笑,拍了拍小小的腦瓜,對她說道。
小小點頭應了一聲,幫林凡把長衫上麵的褶皺撫平,低聲道:“小心……”
“恩。”
林凡轉身推開老舊的木門,退出門外,再輕輕關好。這時,他身後突然多了兩個人,正是蕭虛子與韓儒生。
“林兄弟?真的是你?”
蕭虛子看到林凡,臉色一喜,急忙問道。
“是你們?”
林凡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神色間有些意外。不過他很快就皺緊了眉毛,突兀的抽出‘一劍’,灰色繃帶寸寸碎裂,劍鋒斜轉,直接斬向了蕭虛子的方向。
這個舉動使蕭虛子心頭一驚,剛想抵擋之時,卻發現林凡這一劍之中所蘊含的力量幾乎可以瞬間把他殺死,這令他麵如死灰,不明白林凡為何要突然向自己出手。
“嗤!”
隻不過,林凡的劍在蕭虛子麵前三寸左右陡然停止,一道黑影被斬成兩片,發出火燒般的噝噝聲。
“既然都已經到了,不如出來見一見吧。”
黑影倒地,是個黑衣蒙麵的男子,而林凡甩掉劍刃上的血跡,卻是對空中沉聲說道。
話音未落,十數個黑衣人齊齊現身,各自手持著一柄長劍星宮,漫天劍意凜然,仿佛織成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
“殺了他,奪回聖物!”
一聲冷然的命令響起,十幾個黑衣人頓時圍了上來,目標,正是手持‘一劍’,麵不改色的林凡!
PS:
今天更晚了,抱歉!!求收求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