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詢問別人的秘密時,你不覺得應該吐露一些自己的事情嗎?”狐魅寒嘴角翹起了漂亮的弧度,想要用這種方式打擊一下林凡。隻不過讓她失望的是,林凡毫無一點自覺,卻是笑道:“我隻是問問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好吧……”

狐魅寒被林凡噎的無話可說,不過她念頭一轉又是問道:“妖獸和妖族,你會站在哪一方?”

“不知道,那重要麽。”林凡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直視著陰雲遍布的天空,淡笑著道:“也許會落井下石也說不定。”

聽到這種答非所問的回答,狐魅寒不禁腹誹,想要從他嘴裏套出話來,簡直比叫族裏那些頑固的老家夥不再懼怕妖皇還要讓她為難。

不過好在林凡沒有繼續轉移話題,而是掏出一顆散發著冰冷氣息的藍色珠子,本來還在好奇林凡到底想要拿出什麽的狐魅寒,見到這顆冰珠以後,登時膛目結舌,粉唇微張,指了指林凡,又指了指他手裏那顆冰珠,想要說什麽卻半晌沒有說出來,那種手足無措的模樣令林凡哈哈大笑起來,擺了擺手,不等她說便承認道:“沒錯,這是靈魂之珠,裏麵的靈魂,也就是你們狐族的那個‘天狐’。這個狡猾的家夥,已經賴在我手中很多年了。”

咕咚!

狐魅寒盯著林凡手裏的靈魂之珠,吞咽口水的聲音即便是滂沱大雨都不能掩埋。

下一刻,她就希翼的抬起頭,很是不好意思的指了指那顆珠子,“我——我能摸一摸嗎?”

林凡聞言,先是一楞,隨後就不屑的撇了撇嘴,隨意將珠子拋了起來,嚇的狐魅寒一陣手忙腳亂,伸手去接住了那顆差點落地的靈魂之珠,嘴裏還在慌張而又憤怒的念叨:“你這混蛋,要是摔到了怎麽辦?!”

見她如得至寶般把那靈魂之珠抱在懷裏,林凡不由得微笑了起來,“真羨慕狐啊,至少他的族人都愛戴他,即便身死也有如此待遇,足夠了,不是嗎。”

這句話,像是在問那沉睡在靈魂之珠裏的天狐,也像是在向某個早就走往幽冥的人訴苦。

狐魅寒心裏微微觸動,若有所思的看著林凡的側臉,那張毫無風霜可言的年輕麵容,其主人似乎飲盡了世間愁苦,頗有些難以品咽的微澀在其中。

“我這次來妖界,就是為了救他。”林凡盯著一望無際的雨夜,雙唇一抿,眉宇間帶著難以化開的異色,狐魅寒不懂這種表情的意思,卻明白此時此刻唯有傾聽才是最好的選擇,她緊了緊抱住靈魂之珠的胳膊,默默聽著林凡感慨般的聲音:“現在材料已經齊全,就差最後的一步了。聽說化魂池在妖皇宮後麵那座深山裏?”

“化魂池是妖界少有的幾件珍貴寶物,即便是妖皇也不能承受失去它的代價。與其說化魂池是在妖皇宮後麵那座深山裏,不如說妖皇宮與那座深山都是為了保護化魂池才會存在。”狐魅寒用手指摩擦著靈魂之珠,感受它散發出來的冰冷,和體內的天狐之心喜悅的顫抖,聲音苦澀地說道:“盡管我希望你能將天狐大人救活,但卻不能眼睜睜看你枉送了性命。”

“是嗎。”林凡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又莫名其妙道:“是啊。”之後不等狐魅寒再開口,他又接著道:“可是我曾經答應過他,即使如妖皇這等強者,也會跪在他的麵前,這是我對狐的承諾,若我現在因妖皇而退卻,豈不是要失信於他?”

說到這兒,林凡突然笑了,“我不是一個有信用的人,但卻唯獨不想失信於這個因我而變得如此狼狽的家夥。”

“好了,不說這個,若真能將他複活,那便算是完成了我一樁心願。若是不成,我也會保你們狐族在妖界有一席之地。”

“至於現在,我們該去看看他們之間的熱鬧了。”

聲音沒入雨中,連同著兩人的身影一起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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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實的烏雲遮擋了往日辰時第一縷天光,這場百年雨,注定讓妖界陷入長久的黑暗與恐慌之中。

一夜過去,七座大城的淪陷讓許多妖族都極為慌張,盡管其中一座已經被元心出手奪回,但是另外七名妖君還有妖皇的沉默卻讓妖族們信心暴跌,尚未開戰就輸了對方一截士氣。

有關於這些事情,元心自不會現身解釋,他也不屑去用炫耀戰績的方式來抬高己方的士氣,作為八大妖君內唯一喜歡遊蕩在外,喝著酒,唱著歌,又時常出手保護那些弱勢妖族的異類,他的行事作風永遠是妖界最透明也是最神秘的一個。

他斬殺了裂神蠻帝的事情無法藏匿,盡管他本人不說,可這件事情也在大城奪回來的同一時間傳遍半個妖界,傳到了雙方的耳朵裏。

妖君之首,妖皇與獸神之下的最強者,元心的一舉一動可以說是牽動著兩方的神經,不光妖族將希望放在他的身上,妖獸族的目光也始終沒有離開他的身影。這場橫跨兩個種族的戰爭,元心這種強者所能起到的作用自不必旁人多說,從慕洛得知他出手的瞬間從而緊蹙著的眉毛就能明白,事情已經在朝一個棘手的方向發展。

妖獸族的幾名高手,此時此刻都聚集在一起商討下一步究竟該怎麽辦。

現在雖然奪了妖族幾座大城,可是元心這種高手也絕不能忽視,裂神蠻帝死在對方手上,就如同給眾人敲響了警鍾,告訴他們妖族還有能人存在,並非妖獸族可以隨意揉捏的軟柿子。

“現在我們還是具有優勢的,八大妖君隻能說是變數,卻不具備操控全局的能力。隻要妖皇和獸神大人不出手,現在的情況,即使前三位的妖君同時現身,也未必能改變什麽,或者說,隻要沒有比妖君更強的人出手,那我們這次絕對能推翻妖族的統治,至少也會讓他們狠狠疼一段時間。”

智無極坐在慕洛身邊,習慣性的邊摸著胡子邊分析情況,其他幾人聽到了他的分析,均是表達了各自的意思。

鬼影黑狐顯得十分的不屑,“元心他敢出現,我就叫他有來無回。”

聽了這句話,智無極嘿嘿一笑,並不說話,赤瞳青鸞則是翹起了唇角,滿臉都是玩味之色。

慕洛歎息道:“現在不是自大的時候,裂神蠻帝雖然很討人厭,但他的實力絕對不弱,元心能夠將他殺死,代表著他的實力已經能夠與我和智無極相比,甚至遠遠超過,這代表了什麽?黑狐,你還認為你是他的對手?”

鬼影黑狐嗤了一聲,臉色不忿的轉過頭去。她雖知道慕洛說的是實話,但卻不喜歡這種無法控製局麵的感覺。

在場這幾人裏,隻有她是最弱的,要說元心君那個層次的話,恐怕隻有慕洛是他的對手,鬼影黑狐自己比誰都了解這一點。但是她天生就是不肯服輸的性子,哪怕真的不如元心,她嘴上也是不會說的。

“現在我們不應該自己折了自己人的士氣,盡管我們都知道元心很強,但他也不是無法戰勝的。”智無極沉聲說道,“妖皇和獸神大人都不會出現,這對我們來說便是千載難遇的機緣,沒有了那樣一層的力量介入,憑眼下區區八個妖君,就想讓我們退卻?”

智無極盯著他們每個人的眼睛,最後看向了慕洛,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道:“不可能!”

“你有這樣的想法,是好的。”慕洛翹唇一笑,卻是緊蹙著眉毛,就連額頭那道細縫都不經意皺了起來,“元心的本事,你我二人都沒有領教過,隻不過他名字的可怕之處,我卻知道的十分真切。此行成敗,最重要的棋便是兩人,一人,自然是妖君之首的元心。”

“那另外一人呢?”智無極好笑的看著慕洛,雖說他知道慕洛想的是誰,但卻不想吐露出來,因為有些話還是藏在心裏的好,智慧畢竟不是需要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東西,哪怕麵對這些同為妖獸族的同胞,剛藏一手時,也要有所保留。

慕洛倒是不曾想到短短片刻內智無極心裏已經有了百番猜測和想法,仍是蹙眉說道:“此人就是那個人類,假如他能成為我們的幫手,必然會起到難以想象的決定性作用,因為他,有殺死我的實力。”

“這怎有可能?”

赤瞳青鸞有些不信,無視了鬼影黑狐鐵青的臉色,驚訝道:“假如他真的有這種實力,裂神蠻帝和鬼影黑狐怎有可能活下來?”

“對付蠻帝時,他的力量絕對有資格媲美在位妖君,那一擊至少也要有妖君中境的威力,至於和黑狐交手,我想他連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沒有使出來,否則黑狐絕不可能幸免。”慕洛的語氣極為嚴肅,沉聲道:“我認為,他若是真正出手,恐怕連旱幽龍魂,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一語出,眾人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