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的三個宮魂師在其後緊追不舍,領頭的女子祭出十把赤色飛刀,在她身邊快速旋轉。另外一男一女同樣祭出了自己的星宮,是龍鳳雙刀,火木相生相克,威力無窮。

這三人聯手,恐怕被幽皇給拖累了實力的幽族女人根本撐不過十招,便會被對方給擊斃。

但年幼的幽皇身係幽族興亡大事,不得有絲毫的閃失,即使知道這是必死之戰,女人仍然義無反顧的祭出長劍,麵色清冷,將瑟瑟發抖的幽皇推至身後。

“幽皇,你要保住性命,逃出屠域,去千劫山尋找天劍一脈!”

話剛說完,她劍尖斜指對方三人,冷聲說道:“幽族幽滄瀾,今日為護我皇,舍去這無用之身,雖死無憾!”

“殺了她。”

潮汐那女子卻是毫無同情之心,冷漠的揮揮手,飛刀電光般齊射出去。炙熱的溫度仿佛要把空氣燃燒起來一般,在空中拖出了長長的火焰尾巴。但見幽滄瀾劍尖一挑,渾然無懼,頃刻間打落七柄火刀,碧藍色的長劍已經泛起水波,藍光洶湧,吞噬了餘下的三柄火焰飛刀。

但第一波攻擊剛剛抗下,星龍星鳳兩人的龍鳳雙刀便迎頭劈來,兩人的氣力加起來足有五萬斤,這雙刀合璧,五萬斤的巨力迎麵撲來,就好像是高山轟倒,無法抵擋。

叮!

長劍與雙刀交錯,幽滄瀾頓時被逼退數步,每一步落在地上,都是觸目驚心的腳印。然而她握劍的手掌也因為巨力難擋而微微顫抖起來,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走!”

卸去星龍星鳳聯手的巨力,幽滄瀾回身一掌,拍在幽皇的胸口,把幽皇給淩空拍飛,在空中哭鬧起來。

“姐姐!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

哭聲漸弱,幽皇已經飛出了幾十米,但潮汐的三人如何能看著他安然離去?隻見幽滄瀾打落的十柄飛刀重振氣勢,九柄刺向幽滄瀾,最後一柄徑直向著空中的幽皇飛去。

如果這柄飛刀落實,那幽滄瀾運盡全身氣力而拍出的一掌也會因此化解,屆時幽皇被擒,一切都將成為泡影!

唉!

幽滄瀾絕望的合上雙眼,心中已無生念,隻等那九把飛刀刺入自己的身體,以死向九泉之下的曆代幽皇賠罪!

“哼!”

就在幽滄瀾絕望之時,空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冷哼。漫天樹藤紛紛卷來,破解了九把飛刀的必殺一擊。同時,一道身影出現在幽皇身後,一把將他給抱在懷中,抬腳踩著迎麵而來的飛刀,飄然落地。

“好一個欺壓良善,不知羞恥的潮汐,以多欺少便是你們的風格?那就讓我領教領教潮汐中人的手段。”

人影落地,兩把匕首被他抬手從袖管中射出,恐怖的力量加持在匕首之上,隻見兩抹寒光夾雜著淩厲的氣爆聲,各自插進星龍跟星鳳的喉嚨,之後又是餘力不減,把兩人的腦袋爆成碎肉,死得不能再死。

出手快若九天雷霆,兩大宮魂師瞬間斃命!

幽滄瀾與那名潮汐女子全都傻了眼,盯著站在數十米外的少年男子,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而懷抱著幽皇的林凡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出手竟是如此可怕,兩個宮魂師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便已經成了無頭屍體,血霧仍然彌漫在空氣當中,腥味跟森林裏的清香混合,無比怪異。

不過林凡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這種驚訝僅僅持續了片刻,就被他壓製在心裏,拿眼看向潮汐那個女子,冷聲問道:“還要戰麽!”

一聲冷喝,驚斷了女子的思路,若不是身旁兩具屍體尚有著餘溫,恐怕她還會以為自己身處於噩夢當中。

再戰?

女子渾身抖了個激靈,同伴的死狀讓她幾乎嚇破了膽,連鬥誌都沒有,還戰個屁!

林凡見她目光閃躲,步子向後挪動,心知她已經生出了退意,當下也不打算趕盡殺絕,便冷漠的揮了揮手:“滾!”

那女子咬了咬牙,知道自己不是林凡的對手,也不管兩個同伴的屍體,轉身就走,連頭都沒有回。

剛剛經曆兩場戰鬥,又在生死間轉了一圈,幽滄瀾早已經渾身酸軟,沒有半分力氣。如今見到對方離開,哪裏還顧得上與林凡搭話,身子半傾,猛的癱倒在地。一把長劍沒入泥土,勉強支撐著她的身軀,隻聽她深吸了幾口涼氣,旋即哇的吐出口血。

“姐姐!”

還被林凡抱在懷裏的幽皇頓時急了,猛烈掙紮起來,大哭大鬧。

林凡皺緊眉心,抱著幽皇走向了幽滄瀾,同時說道:“那兩人的合擊之法著實詭異,讓姑娘負傷實屬我意料之外。”

“咳.....”吐出胸口擠壓的淤血,幽滄瀾臉色有所好轉,忙對林凡說道:“恩公不必介懷,多虧今日仗義出手,幽族永記大恩!”

話音落畢,幽滄瀾也不打算與林凡長談,拔出了長劍星宮就要接過幽皇。

但林凡心裏有話未說,怎能讓她二人就此離去,見幽滄瀾伸來的雙手,林凡不著痕跡的偏開了身子,笑道:“姑娘此時身上有傷,實在不方便在這靈獸森林中行走,不如大家結伴而行,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嗬。”幽滄瀾手腕一挽,長劍直指林凡的咽喉,一張俏臉冷若冰霜,似笑非笑的盯著林凡說道:“恩公不覺得這種說辭太過老套了麽?”

“既然如此,大家明人不說暗話,我需要關於千劫山和天劍一脈的詳細消息,否則這個小家夥就要吃苦了。”林凡無視了劍鋒上傳來的絲絲寒意,用那並不算大的手掌掐住幽皇的喉嚨,與幽滄瀾相互僵持起來。

這個時候,幽皇也明白了抱著他的並不是什麽好人,眼珠溜溜一轉,說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也是天劍一脈的人。而且‘一劍’在你身上,即使你不去找他們,他們遲早也會找到你。”

“皇!”

幽滄瀾聞言一楞,急聲喝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哦?”林凡微笑一聲,覺得這個幽皇還有點意思,不由笑著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天劍一脈?‘一劍’又是什麽?”

“哼,你也沒比我大幾歲,何必裝的老氣橫秋。”幽皇不滿的哼了哼,紫色眼珠溜溜轉動,小腦袋晃了晃,繼續說道:“我是幽皇,我可以推算你的過去和未來。在我麵前,你將沒有任何秘密。至於一劍是什麽,這個嘛....”

說到這兒,幽皇故意賣了個關子,把林凡的胃口吊足,這才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笑容。“我要你放了我。”

“放了你?”林凡聞言,頓時失笑的搖了搖頭,就連幽滄瀾也滿臉無奈,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之所以幽族與世無爭,深居簡出,就是因為曆代幽皇的通天本領,上能算盡天機,下能知遍人心,沒有人希望自己的秘密被其他人知道,正所謂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險,所以前幾代的幽皇幾乎不會推算他人之事,免得惹禍上身。

可現在這個小家夥,不但大大方方說出了自己的本事,更用言語威脅林凡,簡直一副‘我什麽都知道’的欠扁樣子,讓林凡啞然失笑的同時,對幽滄瀾調侃道:“你看,不是我不想放了他,而是他知道的太多了。”

“你想怎麽樣!”幽滄瀾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來,恨恨的聲音足以表達她此時的憤怒。

之前她還以為林凡仗義出手,是個好人。但她沒想到,原來眼前這個隻比幽皇大幾歲的少年才是真正的惡狼。

“我隻想知道千劫山與天劍一脈的事,告訴我,我就放你們走。”林凡沒有太多時間耽誤在他們身上,原本出手救下幽皇,隻是想與幽族結個善因,日後有什麽麻煩也好有人相助。但聽到幽滄瀾推出幽皇時喊的那句話,林凡就徹底改變了主意。

原本隱居的天劍世家,如今居然會出現在幽族人的嘴裏,聽起來好像兩者關係匪淺,幽滄瀾竟放心叫幽皇去投奔他們,可見幽族跟天劍世家之間一定有什麽不得人知的秘密。

至於這個秘密是什麽,林凡並不太感興趣,他找天劍一脈,隻不過是想多了解了解自己父親的事情,或許還可以從中找到當年那件事情的突破口,洗刷父母的叛徒名聲。

無論如何,林凡都覺得當初那件事情太過蹊蹺,尤其來到屠域見過龍驤以後,這種蹊蹺感就更加強烈起來。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哪怕結交幽族這件事再怎麽重要,也重不過替父母申冤,更重不過為父母報仇。

狐似乎理解林凡現在的心情,出乎意料的沒有開口,任由林凡把幽滄瀾給得罪死了。

幽皇見幽滄瀾臉色不好,好像也明白了自己似乎犯了什麽錯誤,眨了眨眼,不再說話。

幽滄瀾卻是目光閃爍,心中在霎那間便已經有數個念頭翻滾起來,一是將長劍刺入林凡的喉嚨,既不用出賣千劫山與天劍一脈,更可以把幽皇給救回來,二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至少還會保險幾分。

這兩個想法不停在幽滄瀾的腦中轉動,目光一會看向幽皇,一會看向林凡。片刻之後,她還是放下長劍,妥協般的歎息道:“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