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當幽皇還在那裏嘲笑林凡的時候,林凡的眼睛已經看向那攻擊的來源處,本來平靜的臉上,又出現一次驚訝的表情。
“小……小小?”
那道柔弱的倩影,不是闊別五年未見的小小又能是誰?
林凡稍微驚訝了一下以後,便是有些驚喜的向小小飄了過去。
“小小,你竟也晉升九宮師了?”上下打量一番五年沒見的佳人,林凡眉宇之間的喜色簡直可以用狂湧來形容。旁邊正打算說話的蕭虛子不由閉上了嘴巴,顯得有些尷尬。
“敘舊還是先放下吧,你呀……這位恐怕就是幽皇了,還不快把人家給鬆開?”
小小沒好氣的瞪了林凡一眼,隨即就看到他手中像是拎小雞般提著的幽皇,好氣又好笑的嗔道。
而此時有氣無力的幽皇聽到這句話,仿佛遇見救星一般,哭喪著臉道:“姑娘你真是個好人啊……”
小小聞言,噗嗤一笑,連是瞪著林凡道:“還不放下?”
林凡也笑了一聲,頗為無奈的說道:“這小子賊的很,或許你我現在已經被他給當成棋子算計了也說不定。”
“你這人還是如此沒有禮貌,幽皇的尊嚴怎是你可以隨意玷汙的?”被當成小雞拎在手中的幽子乾恨得咬牙切齒,當然他也不是真的恨林凡,他隻是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幽皇威嚴,竟然會在這一刻全部傾塌個幹淨,實在是太可惜了。
從那些幽族子民們震驚而又憤怒的眼神中就不難見得,此時幽皇被提在一個陌生男人手裏,這簡直就是幽族最大的恥辱,即便如同大祭司那樣古井無波的老人,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絲怒意,“放下幽皇!”
呼!
隨著他喉嚨裏滾出一聲低喝,天地之中好像有某種皇天之氣,源源不絕的朝他湧去。原本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大祭司,此刻看起來竟然無比拔高,渾身都充斥著尊皇氣息,透露著無比的尊貴,無比的高尚。
哪怕是蒼山主人那尊九宮高手,凝聚畢生心血所修煉的至尊之道,也不比幽族大祭司所施展出來的至皇之道!
天地萬物,皇乃靈首,皇氣則是天地氣,無論人族或是妖族,還是許許多多不被世人發覺的大族,其中都會以皇為尊。
例如人皇、妖皇、幽皇、乃至蕭族的族長,也要被稱呼為蕭皇。況且大祭司曾經也是幽皇,體內多少還殘留著皇的力量,這股力量雖然不多,但也比現在的幽皇,幽子乾體內蘊含的皇氣要精純。
隻見大祭司枯樹枝般的手指在虛空中連連點畫,籙刻著一個巨大的幽暗皇字。這個皇字似乎承托著天地的意誌,觸及到過去,輻射到未來,每一個比劃,每一道光芒都是領先在一切時間點之前,提前得知一切般的奧妙。
林凡看到這皇字,先是一楞,隨後臉色則是微微發冷,瞪了一眼幽皇,嘴角扯起若有若無的弧度。
這幽子乾有知天意曉人心的能力,絕對不會不知道現在這一幕即將要發生。也就是說,自己在試探他的同時,他也在試探自己。
林凡嘴裏響起一聲冷哼,手指中間,凝聚出一道透明氣劍,顯現出大道歸一的氣勢。
“生死幻滅,萬物同歸!”
隻見林凡揮動兩指,巨大氣劍攜著斬天之勢,狠狠斬在了那道皇字上麵。
原本氣勢達到頂點的大祭司臉色猛變,步子急退,虛弱的身軀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鮮血如同雪花一樣,從他口中爆湧而出。
而且那道皇字也是瞬間被氣劍斬碎,變成幽暗的遊離能量,許許多多幽族子民卻好像被這股能量所壓製,本來還都算是整齊的陣容,頓時就被衝散,那些幽族子民的體質也不比大祭司強到哪裏,除非是一些戰士,否則幾乎沒過三息,就栽倒在地。
放眼望去,所有幽族子民一片哀聲陣陣,倒了滿地,至於始作俑者林凡,還是在那裏麵無表情的盯著大祭司,冷聲道:“假如你提前出手,現在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呼……噗!”
對麵捂著胸口的大祭司臉色鐵青,他看了看臉色如常的幽子乾,似乎想到了什麽,隨即便吐出一口黑血,利用殘餘的皇氣把自己體內的淤血全部清除。
其實他也知道林凡說的是實話,適才那一道劍指,根本就是林凡隨手而為之,幾乎沒有用上什麽力量,但即便如此也令他身受重傷,以他能夠擔任幽族大祭司這麽久的智慧,不難猜到林凡那一劍指中蘊含的到底是什麽,也不難想到林凡現在的力量究竟有多麽可怕。
可是如果他知道林凡根本就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甚至還要更加恐怖的話,恐怕以他活了百多年的見識,也會大吃一驚。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跟在林凡身後的幽滄瀾與林華軒同時出現,前者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出現在林凡身旁,將幽子乾一把奪走,同時怒視林凡道:“你怎麽可以如此對待幽皇?”隨後,她又看到了嘴角帶血的大祭司,震驚道:“祭司……您怎麽……”
“無妨,人老了,該休息休息了。”大祭司咧嘴一笑,也不說究竟為何受傷,便那麽席地而坐,閉目休息起來。
倒是林華軒眼睛敏銳,在他身上感覺到一絲絲銳利的劍氣,似乎還是極其強大的劍意所致,目光就有些玩味的打量著林凡,隨後又好像想到了什麽,臉色變的十分難看。
“這裏就是你所說的安全之地?”幽滄瀾十分挑剔的看了看四周,眼睛隻在擎天巨木上定格半晌,隨即冷視著林凡道:“這裏看起來並不安全,我不能將幽族所有人的命交到你的手裏,況且你也不是我們幽族的朋友,身為幽族與幽皇的守護著,我不可能如此輕易相信一個對幽皇有惡意的人。”
“況且。”
話說到這,幽滄瀾的語氣又是一頓,冷冷的掃了周圍那些劍門成員一眼,道:“你的走狗身上的血腥味讓我作嘔,幽族從來都與世無爭,並不想做為被你利用的工作。”
“小娘們,你再敢囉唆,信不信我拔了你的牙?”聽到走狗這個詞,蕭虛子等人雖然略是皺眉,但卻沒有說什麽,可是那個光頭大漢卻突然站了起來,怒視著幽滄瀾。
還有幾個與其交好的小頭目也跟著站了起來,大有一言不合就會開打的趨勢。
不過,對於幽滄瀾的冷嘲熱諷,林凡隻是淡淡一笑,“且不說憑你們的實力,我若是有惡意你們能否抵擋得了,就說現在的幽族還有什麽可以被我利用的價值?憑那些年邁體衰的所謂的幽者?還是憑你們所信奉的自由?又或是,你以為你的力量,足夠保護這個族群能夠生存下去?”
說到這裏,林凡微微一頓,才是說道:“你的想法簡直是愚不可及!”
“你說什麽?”幽滄瀾柳眉一橫,正欲發難。但林凡的身影卻好像完全消失在天地中,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他的存在,就連一向能夠預知的幽子乾,神色都不由得大變。
下一刻,幽滄瀾那截惹人注目的白嫩脖頸,竟是被一隻突兀出現的手掌,狠狠捏住。隨即一股巨大的衝力就令幽滄瀾長發飄揚,整個暗色袍子都呼呼作響,好像大風中的旗幟,獵獵響徹。
這隻手的主人正是林凡,而被他捏住的幽滄瀾表情震驚,甚至還帶著幾分恐懼。
“不自量力,我若想殺你們,你們有誰能反抗?你?你?還是你?”林凡的眼睛,好像死亡的腳步,從幽滄瀾臉上,落到大祭司臉上,最後才是望向了林華軒,冷漠道:“土雞瓦狗般的東西,難不成真的以為我好說話?!”
吼!
一聲龍嘯響起,隻見林凡眉心的灰色痕跡,突然形成巨大的龍頭,在虛空中顯現出凶惡與暴虐的氣息。
被扼住喉嚨的幽滄瀾如遭雷擊,猛退十步,每一步都會造成大地龜裂,石塊粉碎。直到最後一步時,一條足有數丈寬的巨大鴻溝,在她腳下形成,那龍頭的反彈之力,竟然令她毫無抵擋的可能,唯有被震退出去,將力量卸至大地方能抵抗。
這是怎樣一種恐怖的力量?
在場的所有人,都用一種崇敬的目光盯著林凡,盯著那被巨大灰龍纏繞著身體的男人,哪怕是幽族子民,看向他時都有著一些崇拜的目光,至於劍門成員更是無比的狂熱。
當一個人強大到不能戰勝的程度,任何仇恨或是過節都會灰飛煙滅,因為這個人是不可能得罪的,這樣的人天生就是王者,是領袖,注定要站在高處接受世人的讚美。
當然,林凡現在還沒有達到那個地步,可是他的背後卻有某個強大人物做後盾。那道黑色人影,死亡的化身,絕對是一尊通天徹地的大人物,哪怕沾染到了他的一絲絲氣息,林凡骨子裏也有了蔑視諸生的傲然,就好像一個達到了巔峰的神,在俯視著芸芸眾生,好像蚍蜉般的掙紮,試圖撼動規則。
不過現在林凡也隻是蚍蜉之一,哪怕他的力量已經足夠橫掃九宮師,卻還是不能理解那冥冥之中約束一切的力量到底是什麽。
但是即使是這樣,他的實力用來嚇唬眼前這些連九宮巔峰都不是的幾個人也絕對夠了。
隻見幽滄瀾向後退出第十步時,一身九宮之力就好像大山傾塌,江河崩毀,每一個毛孔中,都隨著九宮之力的揮散,透出一滴血珠。
很快地,原來冷豔絕倫的幽滄瀾,居然會被一招逼成了個血人,饒是林華軒早就已經猜想到林凡的力量絕非等閑可比,卻也忍不住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呼吸都無法順暢了。
“天……天劍?這便是天劍的威嚴嗎?劍之天,劍者的天!”
林華軒看到場中好像一柄利劍的林凡,兩條腿竟然有些發軟,差點就這麽跪了下去!
“我若要殺你們——隻需彈指!”強大的劍意,凝聚在林凡的指尖,他冷冷地看著幽滄瀾與林華軒,淡聲道:“你們擋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