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修長的手指從琴弦上輕輕的滑過,甚至,動作都在顫抖著。腦海裏,都是那張臉,即使二十多年未見,卻依然的如此清淅。

小提琴的背麵,是一張磨得發白的照片,女人及腰的長發垂在身前,而她的旁邊,穿著白色襯衣,黑色長褲的他站在那裏,一隻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上。她的笑意略顯羞赧。

往事,突然之間控製不住的在心底深片膨脹著,他根本無法控製這種這麽自然的反映。

有一種感覺,早就深入骨髓,甚至滲入血液。貞向廳才。

陸歡娥推開門進來時,就看到沈君墨一張懷念著過去日子的臉,眉間的幾分痛心跟柔情。她根本無法忽視。

垂在雙側的手,驀然的一緊。

臉上閃過抹受傷的痕跡,隨即,又恢複原來的模樣。

“進來怎麽不敲敲門?”

男人動作小心翼翼的把琴準備放回盒子裏。隻是下一秒,一隻橫穿過來的手握住了琴的扶手。

“放手!”

聲音,一下子冷得幾個溫度。

沈君墨擰著眉,滲著幾分不耐。

陸歡娥像是下定決定要跟他做對似的,隱忍不下的情緒終於麵臨著爆發的邊緣。

“你到底想如何?”

沈君墨輕歎一聲,剛一鬆手。

嘭的一聲,琴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有一些年月的琴,因為這一動作,頓時散在地上。琴背的照片就這樣晃入兩人的視線裏。

陸歡娥看到那張合照,手死死的握成拳頭,指甲陷入自己的掌心,她也不覺得有任何疼痛;整顆心像被人撕拉著一個大口子,越扯越深,最後,鮮血淋漓。

而沈君墨見到這副場景,眉頭緊蹙。臉色暗沉。

“你胡鬧什麽?”

冷咧的低喝一聲,走過去,看著腳邊的摔爛開的小提琴,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流失著,想要抓住也根本抓不住。

最後,心裏變得空蕩蕩的,沈君墨蹲下身子,手頓在半空中,似在顫抖著……

臉色,有些落寂。

陸歡娥覺得自己的心都在絞痛著。

努力的深呼吸,壓抑著心口處的那股難受,難堪,狼狽,落魄……

真相,**裸的呈現在她眼前。

根本,不需要再質問,就這樣,她輸得一敗塗地!

“我跟你說過,不要碰這琴,歡娥,你怎麽可以這麽任性?”

沈君墨幽怨的聲音響在房間裏,接著是他輕輕收拾東西的悉碎聲音。

陸歡娥就那樣站著,一言不吭,看著他的後背,眼裏幹澀得厲害,最後紅了眼框。

倔將的不讓自己流下眼淚。

沈君墨收拾好後,坐在書房旁邊,著手比對著自己去修好的模樣,旁邊一道影子籠了過來,手一揮,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君墨,這些年,你對得起我嗎?”

陸歡娥一腳踩在那張合照上,沉著聲音質問著旁邊的男人,他隻是蹙著眉,沉默著。

“二十多年了,我們結婚二十多年了,你對我,到底有沒有一點愛?”

陸歡娥眼淚湧了出來,哭著質問起來。

他的沉默,讓她覺得更加挫敗。

覺得自己真的到頭來一無所有。

即使一起二十多年,她又得到了什麽?

原本的洋洋自得,在這一刻,卻變得什麽都不是!

根本什麽都不是!

以為比起肖夕若來她是贏家!然而,她贏了什麽?陸歡娥真的很不甘心!

“歡娥,我答應娶你的那刻,我就告訴過你,我隻能給你婚姻。”

沈君墨淡然的說著,在醫院答應娶她的那刻,他就清清楚楚的跟她說了,沒有了愛,隻有責任,隻有婚姻。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它東西。

他根本就相信所謂的愛!

原本,以為隻是一句玩笑類的話語,結果卻是這份婚姻最終的結果,陸歡娥整個挫敗的跌坐在地上,臉色,是從未有過的絕望。

“老公,你說,這筆怎麽辦?我要不要還給他?”

睡覺前,安暖還拿著那隻沈君墨送的筆走來走去,這麽貴重,她憑什麽收下一個陌生人送的東西?

陸城晞剛坐浴室出來,又聽到她在詢問著。

心裏低低歎了一口氣。

kenny送她什麽,她都可以收下!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那是,那個男人欠著她的啊!

陸城晞心裏這樣說著,但臉色的神色卻根本不以為然。

“也許人家見你是我陸城晞的老婆,要討好你呢。”

安暖嘴角抽了一下。

這高帽戴得。

她倒是真無語。

卻不知,因為這話,安暖以後對他可是有了不少的抱怨。

“你那是什麽眼神,不相信你老公嗎?”

陸城晞勾了勾唇,睨了她一眼。

安暖哼哼兩聲,把自往盒子裏一放,又小心翼翼的放到抽屆裏,動作表現著她真的很喜歡那隻筆。

轉身進了浴室去洗澡。

門還沒有關上,一隻腿就在門縫的位置插了進來。

“你要幹嘛?”

“小洐在林姐那邊。”

陸城晞幹著嗓音說了一句。

“我要洗澡。”

“我來幫你!”

終究是男人的力大,門一推就開,陸城晞一進來,安暖就囧了。

竟然赤條條的!

“……”

她別開臉,真的,覺得這人,節操根本沒有下限的!

陸城晞倒真的像極了洗澡,把浴缸裏的水放滿,又放上香波,感覺水溫合適後,自己坐了下去。

安暖還僵站在那裏。

即使,兩人關係這麽親密,但這樣,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剛才你不是洗澡了嗎?”

安暖看著他在搓泡泡,繃著聲音問了一句。

“嗯?感覺沒有洗幹淨。”

陸城晞動作未停,十分淡然的回了一句。

結果見到安暖一直未動,甚至還穿著衣服。

“你不是要洗澡嗎?”

他皺著眉頭反問。

“我等你洗完先。”

安暖說著。

跟他相處越久,深知他的一些心思,什麽洗二次澡都是屁話,最終目的就是想在浴室裏幹那檔子事!

“我手絕對不動你。”

“……”

安暖疑惑的看著他做了一個手被綁的動作。

“不信我?”

陸城晞臉色有些失望的說著,安暖搖了搖頭。

“說話算話?”

“嗯!”

後來,安暖深刻的認識到,手不動,可以嘴動,可以腳動,可以身體動……

她又被騙了!

第二天,漫天的報紙都在報道著沈彬跟陸城晞是堂兄弟的事……,甚至,還報道著兩人為了一個女人而反目成仇。

還有記者前幾天拍著兩人大打出手的照片。

安暖看到這報紙的時候,滿是疑惑的看著陸城晞,而後者隻給了一句解釋。

“報紙的事,別當真。”

安暖也不知道他的話到底說得是哪層意思。

一大早,陸城晞就接到了家裏老爺子打來的電話,開口就問報紙是怎麽回事。

陸城晞拿著手機站在陽台的位置,聲音壓抵。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城晞,事情怎麽會這樣?一年前的事情,怎麽會被人翻出來報道?沈彬的事,現在被媒體這樣報道;歡娥跟君墨的事也會……”

“都是事實,報紙要報道,也不是我們力所能及的。”

陸城晞淡著聲音回了一句,那邊陸老爺子頓時咳嗽起來。

“爺爺,注意身體。”

陸城晞說完之後直接掛了電話,手機緊緊握在手裏。

“老公,沒事吧?”

安暖有些擔心的走來過來,詢問著。

陸城晞搖了搖頭。

“這媒體就喜歡亂報道事情,根本就沒有的事,也報道成這樣,這照片,會不會是以前拍下來的,現在才傳?”

安暖把報紙往桌上一丟,聲音有些抱怨著。

“沒事,謠言止於智者!我們不用理會。”

陸城晞沉著聲音回了一句,兩人一出月光半島,門口的位置全是記者。

唇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讓物業找保安過來。”

安暖剛說完,陸城晞卻握住了她的手。

“我下去說清楚,你坐在裏麵。”

陸城晞站在媒體麵前,看著那些攝像機,隻說了一句話---城銳永遠都不可能屬於你!

安暖知道,那話是對沈彬說的。

沈彬是陸家的血緣報出來後,陸城晞的話暗示著大家,兩人最終決裂的原因,是沈彬想要得到城銳的股份。

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結果。

安暖怎麽也沒有想到,沈彬這個時候還想著打城銳的主意;現在,陸城晞已經在坐鎮,他都沒有死了這份心。

想著那天在醫院他說的話,越來越覺得沈彬真的是很惡劣。

回到辦公室,簡晨就已經進來匯報。

“陸總。”

“消息加大報道,每個頻道都播一遍!”

“明白。”

簡晨離開後,陸城晞站在落地窗的位置,視線幽暗的看著遠方……

莞鋒看著電視上的報道,眸底湧出幾分笑意,手裏拿著高腳杯,淡黃色的酒晃來晃去的。

“事情處理得怎麽樣?”

他問著身邊的人。

“莞少,都已經做得幹淨利落了。”

“好。給你的少不了,你去查這件事!”

莞鋒又指了指電視。

醫院。

鍾盛鑫收到消息敢來醫院的時候,隻看到莊聽荷已經進了太平間,白色的布將她整個人遮蓋著。

“聽,聽荷。。”

他聲音有些顫抖著,怎麽也沒有想到,一個晚上的時間,兩人**陽相隔。

“鍾總,這是關於她的報告,身體沒有任何的異常,我們也無法解釋,她為什麽突然之間會死亡。”

旁邊的醫生把一份文件交到了他手裏,鍾盛鑫突然之間有些懊悔,若不是他強行要她把毒戒了,也許,就不會變成這樣的後果。

連整個人都沒有了。

至少,不在這裏,她還是活著,不是嗎?

“徐朗,你去查查,她出事之前,是不是有什麽人去過她的病房,或者是什麽醫護人員。”

鍾盛鑫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一定是被人下了毒手。

而唯一的可能,就隻有莞鋒!

他甚至覺得,是自己害了莊聽荷,心裏不免有些愧疚。

隻是,這邊,根本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消失。

所謂的幹淨利落,莞鋒那邊怎麽可能留下蛛絲螞跡出來?

轉眼,第二天。

公司在北城正式分公司成立,開業的第一天,公司詹總也到了現場,這無疑又給了媒體一個噱頭,傳聞兩家公司簽訂合約的日子都訂好了。

棄城銳選擇了剛在北城成立的公司,給了眾人無數的猜想。

安暖看到這則消息報道後,難受得不了了,她見過詹總,那時候他說會好好考慮,會跟總公司建議選擇城銳的。

怎麽轉頭一變就選擇了?

還是沈彬的公司。

剛成立的公司,這不是在打城銳的臉嗎?

而陸城晞卻表現得一點都不以為然的樣子,安暖看著心裏越加擔心,以為他是怕自己難受,所以裝出這模樣。

心裏下著決定,一定要去找沈彬問清楚,怎麽可以這樣?

所以,在下午她就直接去了,結果直接在前台那裏就被檔了,兩家公司現在是對手,前台說什麽都不放她進去。

在一無所獲準備離開的時候,碰到了從外麵回來的沈彬,後者一臉春風盎然的樣子。

看到安暖倒是愣了愣,隨即臉色露出抹極度邪肆的笑意。

“陸太太,來dk有何貴幹啊?”

“沈彬,你怎麽可以這樣?”

安暖有些厭惡的開口,也沒有顧及在公司門口,直接訴責著他。

“哪樣?不知道陸太太指的是哪樣?跟陸總同搶一個女人的事?還是說跟合作的事?還是指,我們在北城建立分公司的事?”

沈彬勾著唇,說話的時候,一步一步的逼近著安暖。

安暖臉色緊繃著,咬著牙。

“我還以為你有些改變,結果沒有想到,你比以前更讓要厭惡!也對,有些人骨子裏就是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改變?”

“嗬……”

沈彬冷笑一聲。

半眯著眼,打量著安暖。

“你就等著我把城銳收回來吧!到時候,我會看在你的份上,給他一個助理的位置,幫我處理一下事務。”

“你……做夢。”

安暖冷冷的反駁!

一輛黑色的攬勝以非常快的速度直接停在旁邊,男人從容不迫的從車上下來,安暖被他護在身後。

“哪這樣的人渣,你跟他有什麽話好說?”

陸城晞沉著聲音說了一句,滿是厭惡的神色看了眼麵前的沈彬。

“陸城晞,有時候,你自大得讓人非常討厭。”

沈彬拿著手裏的東西,狠狠的往陸城晞身上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