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

楚氏集團偌大的辦公室中,楚祈恪靜靜坐於桌前,毫無心思地玩弄著手上的筆,腦海中盡是一周前初見許若淩的模樣,已經一個月過去,心思卻全然沒有從那個女人身上斷過,這不禁令她感到十分不解,這種感覺不像擔心,也不像依賴,隻是想見到她,就感到十分滿足了。

百無聊賴地撥弄著手指,楚祈恪陷入沉思,她甚至連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都沒有問,更何況她是蘇氏的人,就意味著與自己為敵,微微皺眉,楚祈恪有些無奈地搖頭,身為楚氏集團的總裁,哪怕是女兒身,身邊從不乏各式各樣的追求者,然而,許若淩給她的感覺不一樣,絕不同於以往那些女子,她的一顰一笑,那一刹那的容顏,早已深深印入自己心中,無法釋懷,不錯,她要爭,她要將這個女人爭到手,她楚祈恪不允許這個女人另屬他人。

敲門聲響起,楚祈恪收回零散的心緒,微微歎氣。

“進來。”

皮鞋觸碰地麵的聲音傳來,筆挺的西褲,整潔的襯衫領口微開,顯現出白皙的皮膚,高大的身材出現於門邊,五官十分端正,嘴角掛著一絲輕浮的笑意,隻是那笑意透著一絲狡黠,反倒令人隱隱不安,一步一步沉穩地向楚祈恪走來,自信滿滿。

眸早已開始打量麵前的男子,楚祈恪平靜地望著他,卻很快地在心中對他作出了準確的評價,這個男人目的不單純。

沒有等楚祈恪開口,那男人微微俯身,向楚祈恪稍稍鞠躬示意,那輕浮的笑意一直停留在嘴角,令楚祈恪心生防備。

“楚總,我這次來,有些有趣的東西,想要告知於你。”那男人沉靜地注視著楚祈恪,十分從容不迫,“我知道楚總想問什麽,楚總放心,我所做的,隻會對楚氏集團百利無害,信不信,全在楚總。”

楚祈恪唇角一勾,眸中一下放出了光彩,“說來聽聽。”很是玩味地凝視著麵前的男人,楚祈恪心中極速地斟酌起來。

“關於蘇氏,我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那男人眯起雙眼,目光精準地窺探出楚祈恪的心思,然而卻並不引起楚祈恪的過分好奇,不禁令他心中一怔。

“別以為這麽說我就信你,這些年來,像你這樣的人,你以為我見的還少?”楚祈恪站起身來,雙手撐於桌上,目光矯健而淡然,居高淩下的姿態使得那男人非常不適。

“我知道蘇聖徨的弱點,隻要抓住這個弱點,蘇氏會大亂。”麵對著楚祈恪一次又一次的逼問,那男人有些急促起來,像是急於要向她展示自己的所知來博取她的支持。

沒有任何言語,楚祈恪雙手交叉於胸前,靜靜地打量著麵前的男人,卻也知他沒有說謊,看樣子,那男人的確知道些什麽,不過,她不會輕易相信。

那男人對於楚祈恪的反應很是滿意,身體微微靠近辦公桌,目光一直注視著楚祈恪的眸,沒有放過她的任何一絲情緒變化,“楚總隻需相信我,讓我成為楚氏的人,我自然會想辦法擾亂蘇氏,到時候楚總乘機反攻,蘇氏不就……”雙拳重重地一擊,發出厚重的悶響,那男人微微低頭,卻掩飾不住眼中複仇的血色。

“你要什麽。”雲淡風輕的語氣,楚祈恪繞過辦公桌,緩步至男人的麵前,眸中盡是淡漠,仿佛一切早已了然於心,一下子看穿他的目的。

“蘇氏垮了,我要的……”微微仰頭,狡黠的笑意明顯加深,“一個女人。”

沉默良久,楚祈恪轉過身,雙手插在口袋中,隻是淡淡地回到原位,沒有給予任何的評價,自然地坐下,依舊直視著麵前的男人,看不出任何的心理變化。

那男人沒有輕舉妄動,他深深了解楚祈恪的個性,沒有評價不代表反對,甚至有幾成勝算,現在就看,她是否真心想要打垮蘇氏,這個願望有多強烈,他的計劃就在楚祈恪的一念之差,而於他而言,那個女人,簡直是近在眼前,唾手可得,這一次,沒有誰可以阻攔他的行動。

“怎麽稱呼。”淡淡的語氣卻似一劑良藥一下子修複了幾乎停止跳動的心髒,那男人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有些愉悅起來,他沒想過會這麽順利,原本設想過楚祈恪不答應自己的後路,現在看來,全然是多慮了,還以為楚祈恪有多厲害,現在看來也不過一介愚人,隨意任他擺布罷了。

嘴角咧開,露出白森森的牙,麵龐之上覆蓋著陰沉的氣息,額角處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疤痕,他抬頭,會意地麵對楚祈恪的目光,緩緩開口。

“許紀。”

忙碌的工作填滿了生活,每天隻是同樣的機械化重複著任務,失去了生活的色彩和樂趣,全然不似與她在一起的日子一般平淡卻幸福,許若淩趴在桌上,靜靜閉上雙眼,聽徐助理說,蘇聖徨從那天起就外出公差,已經將近一個月了,總裁辦公室空了許久,盡管天天打掃,卻依舊空空蕩蕩,這顯然是在刻意避開她,好多次在總裁辦公室的門口不自主地停留,期待著蘇聖徨恰好從門裏出來,像以前那樣牽著她的手一起回家,許若淩苦笑,這或許是癡人說夢了,是她自己破壞了這個夢,是她的責任。

至於晨依嵐,有幾次遠遠地看見她,似乎總是和方司玨在一起,糾結許久卻不敢上前,是愧疚?是抱歉?許若淩自己也說不清,隻是想要逃避,想要避開一切她愛她關心的人,心一直都是冷的,冷得像一塊石頭,怎麽也暖不到內在。

許若淩拍拍腦袋起身,將一天的文件整理好疊在桌前,以便徐助理明早過來查收,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就要出門,一轉身卻被門前的人嚇得幾乎叫出聲來,“方司玨你要嚇死我啊!!”

方司玨慵懶地挪了挪身子,換了個姿勢依靠在門框上,眸中盡是曖昧,“喲,小淩淩忙完啦?”

許若淩瞪了她一眼,提著包就要砸過去,“幹嘛。”

“今天心情好,就破例送小淩淩回家,看我對你多好。”拋了個媚眼,方司玨輕易地躲過許若淩的包包攻擊,靈活地眨眨眼,吐了吐舌頭,“我們走吧。”

許若淩被她的話略微驚到,方司玨今天是怎麽回事,竟然想到送自己回家,到底是哪根神經抽了,從前都是管自己跑路要緊,今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撓撓頭,卻也不好直說,怕辜負她的一片心意,許若淩順從地跟在她身後,向車庫進發。

“方司玨,你倒是說句話呀,你不說話我感覺很恐怖誒。”許若淩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卻被她嫌棄地一下拍掉手,“我說小淩淩啊,我不說話而已你就驚訝成這樣,真不知道你和蘇總是怎麽過日子的。”沉穩地把握著方向盤,方司玨不忘向許若淩擺出一個勝利的手勢。

許若淩被她的話一怔,說不出話來,神色驟然變了,神情有些局促起來,“我……我們。”

方司玨沉默,車內的氣氛一下變了,變得有些沉悶陰鬱起來,許若淩支支吾吾,卻也說不出什麽,而方司玨隻是一味地開著車,似乎並沒有要調動氣氛的意思。

“小淩淩啊,有時候,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良久,方司玨的開口卻讓許若淩震驚萬分,她很明白方司玨所指的是什麽,心中更是訝異方司玨對於自己和蘇聖徨關係的得知,一時間不知如何應答,隻好低著頭,默默撥弄著手指。

“你太在乎別人的看法,怕被理解為插足和第三者,因此,你選擇退出來成全他人。”方司玨停下車,轉臉凝視著不敢抬頭的許若淩,目光嚴肅而謹慎,“可是,你想過嗎,你們三個人的關係,可有因為你的退出而回歸正常?”她閉了閉眼,目光柔和而暖心,“換句話說,你覺得你退出之後,蘇總就會愛上依嵐?你們之間的僵局就有所改善?”

許若淩緊咬著唇,忍著眼中的淚,不敢讓方司玨看到自己的內心,自然,她說的都是對的,論感情,她愛蘇聖徨不會比晨依嵐少,可是,可是為什麽就是不敢說出來,不敢告訴蘇聖徨她愛她,隻是一直退出,反倒釀成了她們的痛苦。

“小淩淩,我不了解你的想法,我隻是覺得,你這樣做,不僅不會達到你要的效果,反而會讓蘇總和依嵐更痛苦。”方司玨見她並不回答,微微歎氣,握住方向盤,發動了車子,“感情有時候,就是沒有道理的,不是嗎?”

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將許若淩的偽裝劈成碎片,淚一滴一滴,打在她的裙擺上,留下淡淡的水暈,她明白了,她終於明白了,她一直以來,都是錯的,若是可以,她真心希望自己的退出來成全晨依嵐和蘇聖徨,可是現在,她感到自己實在不能忍了,對於蘇聖徨強烈的渴望和期盼早就已經占據了全部的心思,方司玨說得對,感情有時候,就是沒有道理的。

“我知道了,司玨,謝謝。”許若淩將眼角的淚拭去,努力擺出笑容,向方司玨投去讚賞的目光,然而心情卻又低落了下去,“我怕,現在她不會再接受我了。”

“這就要看你的啦。”方司玨挑眉,一下子刹車,轉身抓住她的肩膀,目光帶著戲謔和輕浮,“用這裏……”手指著那一對噴薄欲出的豐盈,目光火熱而急切,許若淩覺察到了方司玨的不良意圖,一肘子毫不猶豫地將還沒有看夠的方司玨頂開,“滾!”

輕揉著痛處,方司玨差點沒被頂暈過去,隻好吐吐舌頭,認命地繼續開車,還不忘嘖嘖嘴,意猶未盡地斜眼。

很快就到了許若淩暫住的快捷酒店,方司玨長籲一口氣,轉身望著完全處於防備狀態的許若淩,輕描淡寫地指了指窗外,“到了,下車吧。”

看著許若淩小心翼翼地下車,還不忘回頭瞪她一眼,被那可愛的模樣打敗了的方司玨目送著許若淩進入酒店,就要開車,卻聽見一聲尖叫,急忙往許若淩的方向望去,卻發現三四個男人將許若淩圍住,其中一個上前用一塊白布從後麵捂住許若淩的麵部,其餘的人則是固定住許若淩的身子,不讓她猛烈掙紮。

推門下車,方司玨向許若淩的方向飛快地跑了過去,然而那些人見狀則是將已經被迷暈了的許若淩匆匆扛起,就要離開。

“把她放下!”方司玨拚命地跑著,想要追上那些人的腳步,然而一輛麵包車不知從哪裏出現,停在了路口,那些人扛著許若淩飛快地上了車,麵包車直直地向方司玨撞過來,完全不帶有刹車的跡象。

奮力往路旁一躍,方司玨臥於一旁的道路上,勉強避開了麵包車的突襲,然而已是精疲力盡。

作者有話要說:求別拍求別拍,作者怕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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