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普天同慶烏雲散（二）
關宇說：“唉，要是再沒有特效藥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們那個小區的人們都有點狂躁了，發物資的時候要不是有軍隊在的話，早亂了。（m首發）”
小崔點點頭：“是啊，我們那也是，看著小區裏人們的眼神，我都慎得慌。”小崔抬手“滋溜”一口喝幹了杯中的酒。
“行了，你倆都累了好些天了，就這一瓶喝完，趕緊好好睡一覺。”老爺子說。
“爸，沒事他倆都是酒桶，能喝著呢，隻要悠著點別喝多就行了，再說這麽多天提心吊膽的，多喝幾杯，放鬆放鬆。”
“是啊，孩子們多辛苦啊，你就別管了，孩子們你們隨便吃，隨便喝，菜不夠了就跟阿姨說啊。”朗然的母親，嗯，真好。
朗然的父親看老崔叔叔沒說什麽，也就不再反對了，又拿過來一瓶酒，不過不是帝皇閣酒了。
因為年紀大了，而且跟小輩們也說不到一起，朗然的父親和老崔叔叔就沒再喝，幾個長輩和文文吃完飯就離開了飯桌。
老崔叔叔兩口先回家了，說要收拾收拾，離開的時候薛阿姨是千叮嚀萬囑咐，要小崔注意別喝多了，早點回家休息。最後老崔叔叔不耐煩了：“年輕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你就別瞎摻乎了。”薛阿姨不樂意了：“怎麽，現在脾氣見漲了。”“呃，走，回家再說。”老崔叔叔拉著薛阿姨就走了。
朗然的父母和文文也回到了臥室，飯桌上就剩朗然三個人了，朗然和關宇看著小崔，伸出了大拇指：“你媽真厲害啊。”小崔臉一紅，舉起酒杯：“喝，喝。”三個人是邊吃邊聊。
這時，電視上播放的一條新聞引起了朗然的注意：“今天上午9點，國家總理帶領中國代表團乘專機到達美國華盛頓杜勒斯國際機場，開始了對美國為期一天的友好訪問，美國國務卿克裏爾親自到機場迎接..”
“..。雙方代表團成員在美國白宮進行了長達2個小時的友好交談.。”
“..國家總理代表中國對美國及時研究出t2病毒特效藥並將藥方及樣品無私奉獻給世界各國，使世界各國能夠及時消除t2病毒的威脅，這一令人欽佩的行為表示讚賞，稱美國是世界的英雄..”
“..。中國政府為了表示對美國這一行為的感謝，同時也是支援受災最嚴重的城市舊金山的災後重建，中國願意支援舊金山各種急需物資材料，合計價值約3億美元，同時還免除了美國07年至12年在中國的所有外債..。。”
“..。。雙方同時還簽署了一係列的雙邊貿易協定，其中包括降低美國的進出口關稅，開辟美國在中國廣州的自由貿易區，五年內中國無限製向美國出口包括稀土等礦產資源..。”
“..雙方還就相關知識產權保護等問題達成一致，並將積極采取行動..”
這怎麽回事？自己國家現在還顧不過來，怎麽還去支援美國去了，那些協議怎麽回事？就算朗然不懂，也知道這些協議不太對勁，算了，高層領導的想法咱們領悟不來，也不知道超市什麽時候能恢複正常，得趕緊去買點好的，饞死了。
朗然端起酒杯：“來，幹了。”“滋溜”一口，三人全喝完了杯中酒，朗然繼續倒酒，一晃瓶子，空了，看看老爺子在臥室沒注意，悄沒聲的又拿了一瓶，打開又開始喝。
朗然是憋的難受，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了，好好喝一回，關宇和小崔估計也是有些憋悶的厲害，三個人是你一口，我一口，菜倒沒吃多少，酒又喝幹了，這第三瓶喝幹了以後，三人就都有點醉了，說話嘴都開始禿嚕了。
關宇搖頭晃腦指著朗然：“你tmd多幸福，啊，老子在外麵披星戴月，風餐露宿的保護你們，整天的還提心吊膽，你看看我，瘦了都快20斤了，你小子倒好，還胖了一圈，我..。”
關宇還沒說完，朗然臉紅脖子粗的就罵上了：“滾，老子哪tmd舒服了，老子的堂哥..老子家裏.。。老子..”朗然突然說不下去了。這時小崔突然抱著頭就哭開了。
“老子還沒哭，你哭個什麽勁？”朗然瞪著血紅的眼珠子看著小崔。小崔捂著臉，淚水從手指縫裏往下直流聲音嗚咽，可能怕吵到朗然父母，聲音不大：“朗哥，我怕啊，剛才我媽在這，我不敢說啊，你知道我是在哪看守的麽？我是在傳染病醫院啊.。。”
“..。這幾天你知道我是幹什麽的麽？搬屍體啊..”
“..。。每天那車是一輛一輛的往裏麵送人，然後一輛一輛的往外拉人，拉進去的是活生生的人，拉出來的是硬邦邦的屍體，你知道我最多的時候一天抬多少具屍體麽？一百多具啊，一百多啊..”
“..。你知道西郊火葬場麽？那裏一刻不停的在燒啊，原來還登記姓名，骨灰分開存放，後來是什麽都不管了，那骨灰是挖了一個大坑燒完直接就倒進去了，三個焚化爐都忙不過來，最後屍體實在太多了，就挖坑放在一起直接澆上汽油就點了..。。”
“..。原來跟我搭班抬屍體的一個夥計，就因為不小心劃破了手套，傷了手，就那麽小的跟針眼大小的一個口子，當時就被隔離了，沒兩天化驗結果出來了，他就進去了，到現在還沒出來，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我是真怕啊，我每天防化服都不敢脫，穿著防化服睡覺，吃飯的時候是用消毒水反複洗了又洗，恨不得把皮都搓下來，看著飯碗，都不敢動筷子，吃一口飯都要提心吊膽好久，生怕廚師不幹淨，飯裏有東西..”
“..。。有時候我想，我又不是當兵的，我隻是個司機啊，我還年輕，我才23歲啊，我還沒結婚呢，我爸媽就我一個啊，憑什麽讓我在那幹..。”
“可是你知道麽？我們局長就在那值班啊，還有那些士兵帶著槍跟著我們啊，手裏的槍都是上膛的，醫院曾經有病人受不了了想跑，那些士兵是直接開槍擊斃，那是真開槍啊..”
小崔是哭得稀裏嘩啦，朗然卻是一盆冰水從頭上直接澆了下來心刷的就透心涼了。朗然直接酒就醒了，看著小崔低頭一個勁地哭，朗然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有點發蒙，氣的，急的。
朗然都不由得向後挪動了一下，關宇則像個兔子一樣從小崔旁邊就跳了起來，連跑幾步，離的遠遠的，死死地瞪著小崔，牙關緊咬。看著滿桌的酒菜，朗然是一陣反胃。
強壓怒火，朗然攥著拳頭，鐵青著臉壓低聲音：“小崔，朗哥可是對得起你啊，你離開去工作的時候，朗哥答應過你，而且朗哥也是這麽做的，你不在的時候，朗哥冒險去買的東西每次都沒有少了你爸媽的那一份，你知道超市最後限購，買不了太多，就這朗哥也沒少你爸媽的，照樣分給了你爸媽，我家有的，你家也都有，你就這麽..。啊！”關宇也是臉色難看，眼中冒火。
朗然也是真怕了，你說你在那麽危險的地方工作，這萬一要是帶點什麽回來，這一家人可就完了，雖說現在有藥了，但是按照他說的那樣，那藥品生產出來也是很緊張的，誰知道來不來得及用上啊，可別到了最後時刻，好不容易事情就要過去了，一家人再來個什麽，那可就哭都沒地方哭去。
小崔也不抬頭：“嗯，我知道，朗哥，我爸媽在電話裏都說了，我真心謝謝你，要不是有你，我說什麽也得逃回來。”
朗然抬手就想把手裏的杯子給摔了，又害怕驚動父母，把杯子在桌上一頓，指著小崔，咬牙切齒的小聲罵：“你tmd混蛋，老子全心全意的對你，幫你，把你當兄弟，你就這麽對我，雖說你肯定是處理好了才回來的，可能不會攜帶病毒，但你那地方的危險性有多大，嗯，你tmd就不能等事情徹底平息了再回來，別說你朗哥不近人情，你tmd現在給我滾，別說你認識我。”
小崔聽著這話語氣不對，擦了擦眼睛，抬頭看了看朗然和關宇。一看那架勢，小崔明白了，“撲哧”他笑了，朗然這個氣啊，肺都要氣炸了：“你tmd還笑，老子家裏人要有個好歹，老子殺了你全家。”
小崔擺擺手：“朗哥，你反應大了。”
“反應尼瑪，老子現在都想揍死你。”
一看朗然真急眼了，小崔這時有點尷尬，也有點惱了：“你看，老子比你們都安全。”
說著，他卷起了袖子，隻見他胳膊上有一個紅色的像梅花樣的紅點：“老子打過針了，而且老子洗的是消毒水的澡，衣服什麽的都是新的，而且也都處理過了，我也剛做的檢查，一切正常。朗哥，你就是這麽看待你兄弟的？”
朗然和關宇愣住了：“打針，打什麽針？”
“電視上剛說的t2病毒特效藥。”
“這麽快？”
“你以為呢，你知道每天都死多少人麽？”
“不是，那藥怎麽會那麽快就生產出來了?”
“咱xx市有個hl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知道吧。”
“啊，”
“國家上午一拿到藥方和樣品，就專機送到了全國各個有生產能力的的醫藥企業，馬上開始生產，咱們的hl生物公司也得到了藥方和樣品，而且你忘了sas疫苗就是hl公司生產的麽，hl生物公司3個小時就生產出來一批，就先給一線的工作人員注射了，老子就在其中..。。”
朗然和關宇聽明白以後，有點不好意思：“這個，喝多了，嘿嘿。”
小崔來勁了：“你倆以後別說認識我。”站起來要走，一個踉蹌，又坐在了沙發上。
“別，咱再來一瓶，權當哥哥給你賠罪了。”朗然陪著笑說。
“這還差不多，”小崔嘟嘟囔囔，晃晃腦袋：“我要帝皇閣。”
“行，”朗然轉身去拿酒，想著正好把那瓶倒騰過的帝皇閣拿出來處理了，老爸回來問也有個交代，反正他們都喝高了，也品嚐不出來。
“別把你的那瓶加料酒拿過來啊，我喝得出來。”
靠，怎麽喝的這麽多怎麽還這麽明白啊，朗然腹誹著。臨走的時候，好死不死的又來了一句：“你~~~~真沒事吧？”
小崔眼睛一瞪，扯著嗓子喊：“xxx的，老子問清楚了，打了針以後兩個小時就起效了，老子是等了兩個小時才回來的，老子身上幹淨的很..”這感覺怎麽像一個女人歇斯底裏的說非禮她的是個**男人一樣..。。
..。酒宴到此結束..。..。。
早上，朗然被尿意憋醒了，努力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就覺得渾身都疼的厲害，他起床到洗手間釋放了一夜的身體垃圾，舒服的抖了兩抖，洗手的時候，無意間一抬頭看見鏡子中出現了一個怪物，當時就嚇得“媽呀”一聲，怎麽，隻見鏡中有一張臉頭上包著白紗布，兩個熊貓眼，朗然再仔細看了看，這不是自己麽？怎麽成了這副摸樣？朗然摸摸頭，使勁想昨晚發生的事情：
昨晚，小崔最後大叫一聲，然後他掀翻了桌子，然後……嗯，好像開始打架，朗然記得自己是一拳打到了他的左臉上，然後關宇過來拉架，抱住了自己，小崔趁機給了自己一拳，打在了眼眶上，然後就往外跑，朗然掙脫了關宇，追出了屋外，然後……。。
朗然激靈靈打個冷戰，事情好像鬧大了，模模糊糊好像把當兵的給打了，最後似乎引起了群架。
“媽，媽”朗然趕緊下樓，朗然的母親看見朗然下來：“醒了，喝點酸湯，昨天告訴你讓你們少喝點，怎麽最後喝那麽多？”
“媽，昨天怎麽回事？”
“媽還想問你呢，我和你爸聽見外麵一陣稀裏嘩啦，出來一看，桌子掀了，你和外麵一幫當兵的打架，最後當兵的不知怎麽的也自己打了起來，後來部隊領導來了，好不容易控製了局麵，這不，好幾個當兵的被關了禁閉，我和你爸把你拉了回來，老崔他們把小崔給拉走了。”
“關宇呢？”
“沒看見啊？他沒走麽？”
壞了，朗然趕緊往外跑，“他昨天說是要在咱家住呢。”
“哎呦，那趕快找找吧，別再出什麽事情。”
朗然跑出門外，四處看了看，隻見周圍幾個當兵的正在休息，連忙走上前：“那個……。”
朗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幾個當兵的倒是笑了：“行啊，兵二代，昨天你一個人幹翻了我們3個人，這段時間的鍛煉有點成效啊。”
“呃，不是吧，我沒那麽猛吧。”
“怎麽不記得了，？”
“嗯，你給說說，等等，你們看見我那個夥計了麽？”
“哪個？”
“最高最胖的那個”
“他呀，喏，”士兵一努嘴，“在車底呢”
“啊”朗然順著士兵的目光一看，好麽，隻見北鬥星車的車底露出來了一雙腳丫子，還沒穿鞋。
朗然趕緊跑過去蹲下身體：“老關，老關，”
“幹嘛，睡的正香呢，別吵。”
“別睡了，你看你躺哪兒了？”
“嗯~~~~~，這是哪啊？”
“快出來，”朗然連拉帶拽的把關宇給拖了出來，一看好麽，衣服扯的是一條一條，眉頭上老大一個包，臉上拱的是黑一片白一片的泥。
“醒醒，醒醒，”朗然拍了拍他的臉，“你怎麽鑽車底了？”
關宇晃晃腦袋，“唔，頭疼，”可不頭疼麽，那麽大一包，都發紫了。
“哈哈哈”幾個士兵在邊上沒心沒肺的笑：“他呀，昨天老猛了，一連五六個人摁不住他，還被他打翻了好幾個，最後一連二班的班長急眼了，一個過肩摔，把他放倒，幾個士兵在他身上疊羅漢，就這還被他掙脫，爬到車底就不出來了。”在士兵的敘述中，朗然漸漸還原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朗然追出屋子以後，抱住小崔兩個人扭到了一起，附近幾個士兵正在喝酒，也喝高了，邊看邊起哄，不知道聽到了什麽，朗然突然把鞋脫了就甩到了一個士兵的臉上，那個士兵急眼了，跑過來就打，朗然也不知道哪來的勁一下就把他放翻了，那個士兵的戰友又過來兩個，又被朗然放翻了，這下那個士兵的班長被其他班長一陣噓聲弄的下不來台，親自上陣，不過還沒到朗然身邊，就被關宇突然衝出來一把給推了個跟頭，然後那個班的士兵都上了，其他幾個班長一看事情要鬧大，趕緊過來拉架，拉著拉著，嗯，幾個班長也互相打開了，然後是一片混亂，直到部隊領導趕到，一聲令下，才製止了混亂，幾個班長全被關了禁閉，部隊領導看老爺子的麵上沒有追究。
聽完士兵的講訴，朗然是一頭的冷汗，酒壯慫人膽，這話一點也不假啊，要擱平時，借朗然仨膽朗然也不敢這麽鬧啊，這是不是“x二代”給的底氣呢？
朗然趕緊說：“對不起，昨天喝多了，回頭我親自給你們領導認錯去。”
“不用了，當兵的不打架那還叫當兵麽，關那幾個人禁閉主要是因為他們喝了點酒連你們都收拾不了，部隊領導臉上掛不住。”
朗然疑惑的看了看這幾個當兵的，這怎麽有點幸災樂禍呢？士兵看出了朗然的疑惑，笑著解釋：“我們是和昨天你們打架的那些兵不是一個連的，平時我們兩個連總是打對台，這回讓我們看了一連一個笑話，以後看他們怎麽在我們麵前得瑟。”合著部隊也有這麽腹黑的人。
朗然扶著關宇跟幾個士兵點點頭打個招呼，就往家裏走。
“咣啷”小崔從他家出來了，半張臉腫著，看見朗然也不說話，
“小崔，幹什麽去？”小崔斜著眼睛瞟了一眼，沒搭腔，呦嗬，他還有脾氣了，朗然模模糊糊記得昨天朗然和關宇在跟士兵打架的時候，小崔似乎是袖手旁觀來著，真心不地道。
“慢點開，早點回來。”薛阿姨那大嗓門又回來了，
“知道了。”小崔答應一聲，開著他那倆北京現代就走了。
“薛阿姨，小崔昨天沒事吧？”朗然笑容滿麵的對薛阿姨說。
“哼”薛阿姨冷哼一聲，也不搭腔，轉身回家，還“啪”的把門關得山響。
咦，這一家人怎麽都這樣啊，這是過河拆橋啊，不就是昨天打了一架麽，至於麽，合著自己前半個多月的辛苦勞累全白費了，這家人怎麽都這麽不講究啊，朗然心裏這氣就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