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了小熊,紀念念用一秒鍾就收起了溫柔和寵溺,看向榮蓉的眼神鋒利如刀,還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和不屑,“榮蓉,欺負一個兩歲的孩子,這就是你的本事?”

“我從前以為,你不過是個被寵壞的孩子,頂多有些嬌縱和任性,但把什麽心思都擺在了明麵上,是個簡單的人,讓人討厭不起來。”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倒是保持住了你的簡單,隻不過,現在的你,是簡單的壞,簡單的蠢,簡單的自私又惡毒,簡單的愚昧又無知!”

“你對獨孤絕的所作所為,我倒是還能理解,你愛而不得,於是,自私的占有欲讓你變得有些瘋狂罷了!”

“可你現在是在做什麽?虐待一個無辜的、跟你毫無關係的孩子,難道你覺得用這種方式,就可以彰顯你的能耐,讓你得到想要的一切了?”

紀念念平時軟糯動聽的嗓音,此時卻帶著令人心驚的戾氣,看著小熊臉上和手上的傷痕,她有一種活撕了榮蓉的衝動!

榮蓉臉色發青,五官扭曲,凶狠地瞪著紀念念,咬牙切齒地吼道:“怎麽?心疼了?我就是弄死這個小畜生,你能把我怎麽樣?如果不是你這個賤.人,我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我…”

榮蓉還沒說完,就被紀念念不耐煩地打斷了,“榮蓉,你吃大便了?嘴巴這麽臭!你知道嗎?蠢,不可怕,可怕的是蠢而不自知!”

“你不會到現在還認為,一切都是別人的錯,而你是最無辜的?”

“算了,我也懶得在這裏給你說教,就像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跟你講道理,隻能累死我自己而已!”

“這樣吧,榮蓉,你不是從小就喜歡跟我比嗎?來,我就在這裏,你要是能把刀架到我脖子上,就算你贏,我任你處置,怎麽樣?”

在一旁一直看戲的江瀚,那雙狹長的狐狸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幾乎是帶著驚喜和驚豔在眼著紀念念。

他看過紀念念的履曆,知道這丫頭是個從小優秀到大的好孩子,是“別人家的孩子”中的典型代表。

他曾經以為,她一定是一個循規蹈矩、說話做事一板一眼、性格很無趣的人,這是很符合大眾邏輯的慣性思維不是嗎?

可剛才聽她怒懟段世明和諷刺榮蓉,實在太帶勁了,可見她的性格中,也有麻辣犀利的一麵。

而且,她為了朋友的孩子,明知道有危險,也敢來單刀赴會,足以證明她的勇敢和講義氣。

他發現自己更迷戀她了,除了她的外表和家世,他現在還迷上了她的性格!

這個姑娘,一定得是他江瀚的!

隻顧著欣賞美人的他,此時已經完全忘了,他自己就是這起綁架案的主謀…

在夜幕的掩護下,一道道靈活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穿梭在雜草和斷壁殘垣之間。

那些負責望風放哨的人,隻感覺有一陣風吹過,然後就無聲無息的倒下了,即使有人發現了不對勁,也是一點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失去了知覺。

今天負責“掃雷”的,是莫虎手下的一支隊伍,業內人士稱其為“清道夫”。

這支隊伍,擁有著目前世界上最精良的武器裝備,和最先進的科技支持,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人!

這支隊伍的人員結構,主要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從小就在紀家受訓,屬於定向培養的專業人員,而另一類,則是被莫虎和紀家從世界各地挖來的人才。

他們戴著夜視鏡,一邊根據人體熱能儀的提示,把對方安排的人都用麻藥放倒,一邊使用金屬探測儀一寸一寸的掃瞄,拆除對方埋在這一片區域的地雷。

對方顯然非常謹慎,不但在周邊地區做了陷阱埋了地雷,還安排了直升機接應,方便他們事後逃跑。

然而,安排布置多周密的犯罪,也會有懈可擊,這一切都被“清道夫”悄無聲息的解決了。

清障工作完成後,不多時,以陶睿為首的消防官兵就到達了指定位置,開始做營救準備。

此時的危樓上,紀念念還在繼續挑釁榮蓉,“榮蓉,我就在這裏,你不是恨我嗎?來,你要真有本事,就放下孩子,過來殺了我!”

榮蓉用一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表情瞪著紀念念,手無意識的鬆了一鬆,手上的刀子也離小熊的脖子遠了一點,紀念念做好了隨時撲過去搶奪小熊的準備。

“我勸你別上當。”一旁好整以暇看著戲的江瀚突然慵懶的來了這麽一句。

榮蓉這女人太蠢了,這麽容易上鉤,接下來還怎麽玩?他的要求也還沒提呢!

榮蓉被江瀚的這句話拉回了神智,意識到自己差點被紀念念蠱惑,於是,臉上的表情就更加的陰狠扭曲了。

再次把匕首在小熊的脖子上架好,榮蓉吼道:“紀念念,死到臨頭,你還敢這麽囂張?你要是真想救這個小東西,就照我說的做!”

紀念念清澈的眼眸中劃過一絲可惜,激將法,心理戰,她差一點就成功了呢!

江瀚,你給姑奶奶我等著!

這時,紀念念的耳機裏傳來了一個信號,表示營救人員已經就位,她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

但為了防止對方反抗時做出對小熊不利的舉動,她覺得,還是得想辦法先把小家夥搶到手裏才行。

“好吧,反正我已經是你們砧板上的肉了,你們說什麽,我都照做,但我要跟小熊說幾句話。”紀念念看了江瀚一眼,隨意地說道,也不等對方同意,徑直走向了榮蓉。

“你給我站住!你別過來!”不知道為什麽,紀念念一靠近,榮蓉就莫名的緊張,手中的刀子又在小熊的脖子上壓出了一絲血痕。

紀念念腳步一滯,“好,我不過去,但我勸你小心一點,小熊要是有個好歹,你們可就沒有籌碼了,而且,你們做的這件事,性質也就變了。”

“少廢話!脫!”榮蓉尖聲叫道,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紀念念狼狽的模樣了。

紀念念點了點頭,然後,從善如流的把手放到了自己大衣的第一個紐扣上,慢慢地解開,再然後,摸到了第二個紐扣,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