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遠走進鴻雁的大堂,前台小姐正是前幾天被他從吧台裏抓出來扔在地上的那個小妞,看見他進來頓時臉色就變了,幾乎又想往下邊鑽,可是想想那天就是鑽在下邊被時遠抓住來的,於是渾身篩糠般發抖卻是一動也不敢動。
大廳裏的幾個保安更是如臨大敵,一個個手持警棍卻隻是護在身前,哪裏敢上前。
一群慫貨!時遠蔑視的一笑,說道:“帶我去見傅凱!”
幾個保安對視一眼,卻都沒有敢動,誰都知道這祖宗找傅凱是幹什麽的,誰敢把他往跟前帶呀?回頭還不得讓傅凱給活剝了。
看幾個保安沒有反應,時遠沒有耐心,一個大步上前,便抓住了一個倒黴的家夥,手上稍一用力,這家夥便殺豬般嚎叫起來,其他的幾個人早嚇得四散而逃。
“手下留情,好漢,我這就帶你去見傅總。”這家夥此刻也顧不得什麽後果了,先應付了眼前這位爺吧。
早這麽老實多好,省的皮肉受苦,這些人就是這麽賤!
保安戰戰兢兢的把時遠帶到舞廳,門口兩邊已經站了兩排人,一個個手持棍棒看著時遠,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傅凱呢?”時遠掃視了一圈。
“你算老幾?敢直呼我們傅哥的名字?”一個精壯的漢子跨了出來,不滿的瞪著時遠,這個人叫左浩,是傅凱手下一員得力戰將,不過平時是在鴻歌坐鎮,並沒有見識到時遠獨挑鴻雁,製服張輝遠。所以並不知道他的厲害,還認為是張輝遠沒用,這次見到時遠開口如此狂妄,忍不住就站了出來。
時遠瞥了他一眼,還沒說話,裏邊傳來一個聲音。
“左浩,讓他進來。”聲音低沉,但很有震懾力,原本站在門口的一排人頓時散開,左浩愣了一下,狠狠瞪了時遠一眼,也退了一步,給時遠讓出一條路來。
時遠毫不猶豫,幾步便進了舞廳。
舞廳此時原本應該生意紅火,可現在卻是空蕩蕩的,沒有一個客人,看來是傅凱知道時遠要來,預先清了場子。
大廳中央擺了一張桌子,桌子兩頭放了兩把椅子。一個一臉陰戾,三十歲上下的男人坐在一把椅子上,陰森的看著時遠。身邊還左右各站了四五個人,腰間都是鼓囊囊的,看起來身上都藏著武器。
看來這就是傅凱了,時遠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他麵前,冷冷的看著傅凱,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周圍眾人也都是大氣不敢出一下,整個舞廳靜悄悄的,如死亡一般寂靜。
“當啷!”一聲,循聲望去,就見一個家夥慌忙彎下腰去,撿起地上掉落的一把匕首。這小子緊張的把身上藏著的一把匕首都掉了。
時遠忍不住撲哧一聲,傅凱臉色一緊,側過臉對那個家夥說:“滾出去!別在這裏給我丟臉。”那家夥一言不發便退了出去。
“時遠?”傅凱拿起桌上的香煙,叼在嘴上,身邊一個手下不失時機的劃著一根火柴,為他點著。
時遠沒有立刻回答,反而也從桌上拿起煙盒,抽了一支叼在嘴上點著,吐了一個煙圈,這才說:“傅凱?”
身邊的人都是臉色一變。
傅凱臉色稍有不爽,“對,我就是傅凱,聽說你前兩天在找我?”
廢話!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時遠很佩服傅凱裝糊塗的本事。
“我想你很明白我為什麽找你。”時遠不卑不亢的說。
“你前天打傷了我十幾個兄弟,我正想找你,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傅凱強壓心中的怒火。
“我打傷你十幾個兄弟?那你打傷我老婆怎麽說?”時遠毫不示弱。
“什麽打傷你老婆?”傅凱一愣,很快聯想到歐陽媛住院的事,難道歐陽媛是被人打傷的?難道自己手下瞞著自己做了什麽事?傅凱隻是知道住院的是歐陽媛,但並不知道歐陽媛是中槍住的院。
還沒等他想明白,時遠就發火了,媽的,還不想承認嗎?
“傅凱!你好歹也是三青幫二當家的,既然敢做就要敢當。”時遠冷冷地說。
傅凱馬上就臉色變得很難看,他三青幫做事難道還會賴賬嗎?而且這小子當著自己手下這麽不給麵子,實在讓他很不爽。
“時遠,別說這件事不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做的那又怎麽樣?你不要以為你打了我們十幾個兄弟,我們就會怕你怎麽地,我們三青幫也不是吃素的。”
“是嗎?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們是怎麽個吃素法!”時遠毫不退讓。
“小子,你太狂妄了!”邊上的左浩再也壓製不住心裏的怒火,上前一步便站到了時遠的麵前。剛才他就想教訓時遠一通,被傅凱叫住了,這下看時遠連傅凱都不放在眼裏,哪裏還能壓製得住?
時遠坐在椅子上並沒有動,反而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對著左浩吐了一個煙圈:“小子,懂不懂規矩?我在跟你老大說話,哪裏有你說話的份。”
左浩怎麽也是三青幫有頭有臉的人物,在Z市哪個見了都要點頭哈腰叫聲浩哥,這家夥竟然開口閉口小子叫著,還讓自己閉嘴。頓時哇呀一聲,一拳頭便朝時遠臉上打去。
眾人皆是一聲驚呼,不過意思卻是不同。原來鴻雁酒店的那幫人見識過時遠的,見左浩這麽一出手,就知道這家夥要倒黴了。而鴻歌那幫跟著左浩過來的人卻沒有親曆過前天晚上時遠的暴力,隻知道自己左經理出手凶狠,心裏以為這小子慘了。
傅凱見左浩這麽沉不住氣就動了手,心裏咯噔一下,卻沒有阻攔,他也正想看看這家夥到底有什麽手段,竟然能挑了自己十幾個兄弟,讓他們一見這個家夥就躲之唯恐不及。
時遠眼看著拳頭砸過來,身子仍然坐在椅子上,腳下卻是一動。一隻腳一點,便把左浩的一隻腳踩在腳下,另一隻腳飛快踢出,正踢在左浩小腿上,左浩噗通一聲便衝著時遠跪了下去。
“乖!還挺懂禮貌的嘛,我回頭給你封個紅包。”時遠笑眯眯地說。
左浩漲紅了臉,正想站起來,時遠一抬腿,正壓在他肩膀上,頓時又撲通跪了下去。兩手按地,想要用力甩開時遠,卻覺得這條腿如重千鈞,隻壓得他臉上漲的如豬肝一般,卻依舊沒能站起身來。
時遠一條腿壓在左浩肩頭,臉上卻還是掛著一絲邪笑,好像根本沒有什麽事情發生一般。但左浩漲紅的臉色和頭上的汗珠卻被其他人看在眼裏,心下都知這家夥肯定是吃了虧了。
傅凱心裏暗自驚歎,這個左浩也是退伍軍人出身,得過市裏散打亞軍的。剛才左浩出手他並沒有阻攔,就是想試試時遠的實力,誰知左浩剛出手連人都沒有碰到,就被時遠一條腿給壓在了下邊,連戰都站不起來了。
傅凱心裏想著,就冷冷的朝身邊瞥了一眼。那幾個站著的家夥看著左浩被壓在下邊,早就忍不住想動手了,傅凱一個眼神過來,頓時各自拉出早就插在腰裏的匕首砍刀,撲了過去。
“找死!”時遠吐出嘴裏的煙頭,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抬起壓在左浩肩上的腿。左浩覺得肩頭一鬆,馬上就站了起來,但還沒等他站穩,時遠便又是一腳踢過去,正踢在左浩下巴上,頓時便仰麵倒地。
“刷!”一柄砍刀砍過來,時遠側身閃過,胳膊肘順勢便砸在了來人的背心,這人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撲在地上不動了。
接下來時遠左躲右閃,拳打腳踢,慘叫聲一陣接一陣,地上躺著的人越來越多。傅凱雖然依然坐在那裏沒動,但自己已經覺得眼前這個對手越來越可怕了。他越來越覺得無法掌控了。
終於,當地下躺了二十多個人時,剩下的小嘍囉們再也不敢上前了,手裏雖然都拿著家夥,但都是戰戰兢兢,一個個悄悄地往後退縮著。
“哼!”時遠丟下從對手手裏搶奪過來的一根鐵棍,又坐在了傅凱的麵前。
傅凱依然坐在那裏沒動,但此時手裏已經多了一把手槍,槍口當然是正對著時遠。
不過時遠好像根本沒有看見他手中的槍一般,隻顧從桌上的煙盒裏又抽出一根香煙點著,吐了一個煙圈後才淡然地說:“傅凱,你是不是以為你手裏有槍很了不起嗎?”
傅凱心裏一顫,這家夥既然這麽不把自己手裏的槍放在眼裏,那肯定是有必勝的把握。難道這家夥真的比槍子還快?傅凱不信,在場所有人都不信,哪裏有人比槍子還快?
“你要是確信你能躲過我手中的槍,我們不妨試一試。”傅凱慢慢打開了保險。
時遠歎了口氣,說:“這年頭不見黃河心不死的人還真多。”說完又抽了口煙,突然手指一彈,煙頭直朝傅凱而去。
眼看著火紅的煙蒂奔著自己的麵門而來,傅凱本能的一側頭。就在這一瞬間,時遠出手了,抬起一腳踢在桌子下邊,整個桌麵便飛了起來,正立在兩人中間並朝著傅凱倒過去。
不好!傅凱心說一聲不好,還沒來得及躲閃,就覺得胸口被重錘集中一般,整個身子便向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