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領過蜀娟錦緞的人何其之多,就算如此,可你與許狀元互通書信互訴衷腸,這又如何解釋?”,柔昭儀不依不饒。

聞言玉芙蓉笑得更開心了,少女明媚的笑容宛若一隻捕到了魚的貓兒般,燦爛又明媚。

“昭儀娘娘,下次若是陷害臣妾,可不要這麽馬虎,這幾封書信仿的確實很好,可惜,上書是容兒。”,玉芙蓉笑吟吟的坐回了位置上,心情甚是不錯的端起一旁的茶慢悠悠的吹去上頭的浮葉。

柔昭儀皺著眉看她。

“是有什麽問題嗎?”,皇後柔聲問道。

“皇後娘娘有所不知,臣妾乳名是蓉蓉,草字頭的容,臣妾的幼弟因為年幼時不懂事,覺得臣妾的乳名好聽,非要家裏人也叫他蓉蓉,隻是爹娘覺得不妥,且叫人時難以區分,所以臣妾的幼弟的乳名便為容兒,無草字頭的容。”,玉芙蓉看向一旁的柔昭儀,笑道,“昭儀娘娘說許狀元愛慕臣妾,可他連臣妾的閨名都不知道呢。”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逃脫罪名胡亂編造的。”,柔昭儀不信。

她派人找到的玉芙蓉書信裏頭,旁人便是稱呼她為容兒。

玉芙蓉垂眸掩蓋住眼底的笑意,道:“昭儀娘娘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定國公府,臣妾的母親那裏定然留存有父親的書信,書信裏頭便有臣妾和幼弟的乳名。”

孟祈安請嘖了聲,道:“這事朕也知道,當初定國公還拿這事兒與同僚取笑過一段時間。”

而他那段時間也整好可以入朝,便聽到了定國公高興的和同僚說起他的一雙兒女。

孟祈安轉著手裏的佛珠,目光落在了玉芙蓉身上。

旁的不說,定國公對他的一雙兒女定然是疼愛極了的,每每與旁人談論起家裏人,定國公那一雙飽經風霜的眼睛都格外的明亮。

“那你去城牆上又如何解釋?”,柔昭儀垂死掙紮,咬牙切齒地問道。

玉芙蓉輕輕地歎了口氣,眸中漸漸起了霧氣,就連聲音裏都帶了幾分哀傷:“那裏可以看到一點點臣妾的家。”

玉芙蓉淚汪汪地看向上首的孟祈安,哽咽道:“皇上,臣妾隻是想家了。”

少女白嫩的肌膚上緩緩劃過一滴淚,水潤的眸子裏滿是脆弱,宛若一隻與母親失散的幼兔。

孟祈安又盯著看了一會兒玉芙蓉,才出聲道:“既然你想家了,那過幾日便叫你母親進宮來瞧瞧你。”

“是,臣妾多謝皇上。”,玉芙蓉迅速福身行禮,生怕孟祈安反悔。

除了玉芙蓉,在場的幾人心都涼了半截。

皇上這話的意思,是相信玉小儀是清白的了。

那麽他們這些“胡言亂語”的人,隻怕是得不了好了。

而柔昭儀則是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眼眸裏滿是難以置信。

玉芙蓉拿著帕子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轉而看向一旁的小太監,道:“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明,那一日臣妾並非主動去城牆的。”

孟祈安手頓了頓,而後重新轉著手裏的紫檀木佛珠,微微揚了揚下巴,意示玉芙蓉繼續說下去。

“那日正是這個小太監說皇上您在城牆那兒等臣妾,臣妾這才過去的,然而臣妾去了之後並沒有人,反倒是碰見了沈美人。”,玉芙蓉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太監,“本小主想知道,是誰指使的你。”

小太監此時正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嘴裏隻說著“皇上饒命”之類的話。

玉芙蓉瞥了眼一旁的水華,水華倒是鎮定。

“也是柔昭儀麽?”,玉芙蓉輕聲問道。

小太監身子抖得更厲害了,這會子連求饒都不敢說了。

“你不說的話,你家裏人得到的那筆錢,可能保不住哦。”,玉芙蓉笑吟吟的。

小太監身子猛地一震,而後額頭狠狠地磕在地上:“求小儀小主高抬貴手,放過奴才的家人。”

玉芙蓉低頭理了理裙擺沒說話。

倒是一旁的柔昭儀,惡狠狠道:“這個小太監不過是看到你去了城牆而已,怎麽玉小儀還打算胡編亂造倒打一耙麽?”

玉芙蓉依舊沒說話,隻是端正的坐在了位置上。

接下來,便不是她的事情了,她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玉芙蓉扭頭看向上首的孟祈安,而孟祈安這會子正看著柔昭儀有些許出神。

一旁的皇後接收到玉芙蓉的目光,出聲道:“既然事情明了了,那周常在中毒一事想必也不是玉小儀做的,來人呐,把水華和這個小太監送入慎刑司,叫裏頭的精奇嬤嬤好好問一問,到底是誰的指使,膽敢給嬪妃下毒,還誣陷旁人。”

外頭候著的小太監應了聲便進來把人拖了下去。

那小太監和水華如今都格外的安靜,並沒有大吵大鬧。

玉芙蓉看著他們毫不畏懼且平靜如波的表情,眸中掠過一抹暗芒。

今日之事,還有些許疑點,水華或許背後仍有主子。

“好了,今日之事便到這裏,事關玉小儀的清譽,今日之事誰都不許外傳,尤其是你,柔昭儀,你嘴上總是沒個把門的。”,皇後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事情,“周常在這邊有本宮照顧,皇上若是聽累了,不若先回去,也好叫玉小儀歇一歇。”

孟祈安敷衍地應了聲,臨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柔昭儀。

柔昭儀被這一眼看得頗為慌亂,上首的皇後垂眸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而後很快便消失不見,再抬眸時,皇後依舊是那副憂心忡忡擔心妹妹的模樣。

玉芙蓉回到東偏殿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看著外頭鋪滿了半邊天的殘陽晚霞,玉芙蓉散漫地撥弄著手裏的算盤。

今日之事好在她敏銳,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那日她當起玉佩的時候,便想起還有朵絹花也不是她的,原本想著一朵絹花罷了,誰會注意這個。

不成想第二日水華出去一趟回來後頭上便戴著一朵紅色的絹花。

雖說宮女頭上戴花本就是合理的,隻是玉芙蓉覺得那朵絹花甚是眼熟,加之李所說那幾日水華總是有意無意地靠近她的梳妝台,她這才想起了被她遺落的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