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玉芙蓉這會子心情頗為不錯的叫人抬了一張躺椅在院子裏看星星。

聽蘭把聽風給提了出來,掛在了一旁。

玉芙蓉抱著一個小小的盒子,裏頭裝的是聽風的口糧,瓜子果仁什麽的。

聽風那雙豆大的眼睛動也不動的盯著玉芙蓉懷裏的盒子。

玉芙蓉心情不錯的抓了一點果仁放在了聽風的食槽裏:“說兩句好聽的聽聽。”

“好聽的,好聽的。”,聽風歡快的撲棱著翅膀埋首啄起了果仁。

玉芙蓉眉頭一挑,又把聽風食槽裏的果仁給抓了回來。

聽風小小的眼睛裏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珍鳥司應該教過吉祥話才是啊。”,玉芙蓉十分疑惑的從盒子挑了個幹淨的堅果塞嘴裏。

震驚的聽風還沒出聲,一旁聽蘭先叫了起來:“小主!這是鳥食,您怎麽能吃這種東西?”

玉芙蓉低頭看向懷裏的盒子,挺幹淨的,嚼嚼嚼:“沒事,我就嚐一嚐。”

聽蘭快崩潰了,恨不得飛起來把聽梅叫過來。

玉芙蓉吃了一顆便沒再動嘴了,她怕聽蘭真的氣飛起來。

要她說,她隻是嚐一嚐,又不是天天吃。

何況這些堅果果仁,放在前世也是貴價零食。

聽蘭此時恨不得鑽進玉芙蓉胃裏把這個堅果摳出來。

她金尊玉貴的小姐怎麽與鳥同食!

倒是聽風看見玉芙蓉動了它的口糧,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壞人!壞人!壞人!”

玉芙蓉看著聽風的模樣,笑道:“說兩句吉祥話,這些還是你的。”

聽風顯然不太相信,但還是試探著道:“主子萬福,主子吉祥,主子健健康康。”

珍鳥司的人自然不會教鸚鵡稱呼娘娘或者是小主,因為鸚鵡不大會分辨,為了不得罪人,教的一般都是主子,這樣怎麽叫都不會錯的。

玉芙蓉心情頗好的抓了一把果仁放在了聽風的食槽裏。

聽風眼睛都亮了,嘟嘟嘟的啄起了食槽裏的果仁。

待吃完果仁後,玉芙蓉竟然從一隻鳥的臉上看到了諂媚。

“主子萬安,主子貌美如花國色天香,主子最疼我了。”,聽風十分諂媚道。

玉芙蓉沉默了片刻,聽風以為是這些說的不夠,繼續它的彩虹屁輸出:“主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主子人美心善恩寵不斷,主子……”

直到玉芙蓉抓了一把果仁放在了聽風的食槽裏,它這才消停下來了。

玉芙蓉把盒子遞給一旁的聽蘭,聽蘭緊緊的抱著果仁盒子,生怕玉芙蓉想不開又要嚐嚐鳥食的鹹淡。

就在此時,李所回來了。

李所慢條斯理的走了進來,瞥了眼一旁的聽風。

聽蘭會意提著聽風便進去了。

聽風正在吃東西,聽蘭這一動,它差點沒站穩,氣急敗壞的聽風嘰裏呱啦道:“拖出去斬了!拖出去斬了!”

聽蘭:……

李所餘光瞥見四下無人,便跪在玉芙蓉麵前給玉芙蓉捏腿,並低聲道:“小主,奴才都打聽清楚了楊昭儀平日裏都走那條路,也都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隻是奴才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玉芙蓉垂眸理了理手裏的帕子。

李所的聲音又低了幾分:“楊昭儀的住所在西六宮禦花園右側的永福宮,每日請安,楊昭儀從不走禦花園的主道,反而是從東六宮繞開禦花園或者是走禦花園的遊廊回去。”

玉芙蓉微微蹙眉,楊昭儀的永福宮離禦花園最近,景色最好,尤其是離千鯉池和比較近,那裏因為養了許多錦鯉,不少嬪妃都很喜歡去那裏。

她自然也不例外,可那裏離楊昭儀太近了,她去的便很少。

而從東六宮的長街或者禦花園的遊廊回永福宮,要比走禦花園的主幹道多上一倍多的路程。

玉芙蓉看向遠處眼神放空在腦海裏思索著。

李所捏著退繼續道:“聽聞前幾天給楊昭儀抬轎的小太監因為不清楚楊昭儀的喜好,不小心走了主幹道,而後便被楊昭儀送去了慎刑司,亂棍打死了。”

玉芙蓉聞言驚訝了好一會兒:“八個小太監,都給打死了?”

因為皇上寵愛的緣故,原本隻有妃位才能用的八抬轎皇上也許了楊昭儀用。

可以說,楊昭儀除了位份上不是妃位,吃穿用度衣食住行,就連宮裏伺候的宮女都是按照妃位的標準來的。

李所微微頷首:“聽說楊昭儀身邊的繡球親自盯著,那八個小太監活生生打斷氣了繡球才回去複命。”

玉芙蓉撐著頭沉思了起來,楊昭儀囂張跋扈又惡毒,可她有一個很大的護身符,那便是對皇上的救命之恩。

想到傍晚吩咐的事情,玉芙蓉在腦海裏推演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找出些許漏洞,又叮囑李所把所有隱患消除了,這才回了寢殿裏頭。

養了幾日的傷,玉芙蓉的膝蓋也算是好全乎了。

日子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四月初,今日玉芙蓉去鳳儀宮請安時,眾人都在討論皇上的新寵,宋寶林。

近三日都是宋寶林侍寢。

玉芙蓉過來的時候不早也不晚,裏頭的嬪妃見到她不約而同的都噤了聲。

“玉小儀萬福。”,眾人起身請安。

玉芙蓉笑了笑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諸位請起。”

“玉小儀如今來請安,可是傷都好了?”,坐在末尾的一位穿著月牙色長裙少女出聲問道。

玉芙蓉點了點頭,快速的在腦海裏過了一遍這個人:“這是自然。”

這位說起來還真有幾分特殊,是禮部侍郎葉侍郎的養女。

因為容貌出色,又是養女,在選秀時玉芙蓉也曾多注意她幾分,入宮得封了個寶林位份。

葉寶林轉而把目光落在了宋寶林身上,笑道:“宋姐姐,如今玉小儀傷好了,今日怕便不是你侍寢了。”

宋寶林淡淡的瞥了眼葉寶林,不鹹不淡道:“召誰侍寢是皇上的事兒,葉寶林倒是好本事,能做的了皇上的主,何況你一個女子,左一個侍寢有一個侍寢,也不覺得害臊麽?”

葉寶林聞言並沒有生氣,反而笑道:“宋姐姐不要生氣,我不過去隨口一說罷了,你不愛聽我不說就是了。”

宋寶林:……

有一種對對牛彈琴的無力感。

“昭儀娘娘駕到!”,外頭傳來小太監的高聲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