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八章 四爺的話
第二天,郭絡羅以蘅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睜開眼那一刻她還有些迷糊,但馬上昨夜的回憶映入腦中,她的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致,輕煙和輕雲小心地快看著主子的臉色,都很默契地沒有說話,許久,才見郭絡羅以蘅回過神來,卻是抱著枕頭大哭起來,兩個丫鬟勸都不知道怎麽勸,隻好一個遞帕子,一個小心給她拍著肩。
哭了好一陣子,郭絡羅以蘅才抬起頭,眼都紅腫了,這一天,她哪兒也沒有出去,都是悶在了屋裏,一則是心裏想不開,二則是腿間難受,不大方便踩著花盆底走來走去。
入夜,天才微黑,郭絡羅以蘅就讓丫鬟們關上了院門,幾個丫鬟聽她歇斯底裏地喊叫,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好依著她的命令去辦,當康郡王來到院子門口,小廝一推院門打不開時,康郡王也不生氣,而是縱身一躍,竟然跳進了院牆,守院門的婆子嚇得跪地直哆嗦,康郡王也沒有理會她,這位小爺也不進屋,反而站在了窗子邊兒,就那麽聽著屋內的情景,直到聽到裏間細碎的隱約的呻、吟聲還有丫鬟們勸解的聲音後,他唇角才浮起一抹詭異的笑,這才進了屋子。
屋裏,三四個丫鬟都是手足無措,不知道主子這是怎麽回事,方見家裏男主子出現了,頓時有一種等到了救星的感覺,紛紛一行禮,就都退出去了,約半盞茶功夫,又進來幾個粗使丫頭,抬著浴桶和水,放下就離開了,訓練有序,稍大些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郭絡羅以蘅這會兒真的是氣哭了,“灃德,你就是個賤人,你還要給我下幾次藥?”
“就一次。隻是這藥嘛......越是有價無市的藥就越特別,以蘅,你就從了爺吧,這樣的日子。還得一陣子呢”,康郡王抱起虛弱的郭絡羅以蘅小心放進浴桶裏,郭絡羅以蘅頗有些認命地閉上了眼。
整整一個月,除了那幾日特殊的日子,郭絡羅以蘅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其餘時候,隻要一入夜,她就覺得難耐,起初是又氣又怒,繼而是氣急了要絕食抗爭,但沒有用,就算白天她什麽東西都不吃,晚上的時候她就由不得自己了,一個月的時間,把郭絡羅以蘅這麽個高傲的女子折騰到最後已經自甘墮落了。院門也不鎖了,愛怎樣就怎樣吧,藥效總得有個時間限製吧,過了這時間.......
一個月過後,似乎是知道藥效已經過了,以福晉的脾氣自然是不準自己再進入屋子,康郡王竟然也不來了,就在正院的丫鬟們頗有種搞不清狀況的時候,郭絡羅以蘅早起竟然吐得稀裏嘩啦的,壞事了。以為自己福晉吃壞了肚子的下人們慌忙叫了太醫,得了消息的康郡王再次來到正院,隻是那表情怎麽看都耐人尋味。黃太醫一把脈,樂了。“恭喜郡王,賀喜郡王,福晉這是有喜了,已經有一個月多幾日了。”
“是嗎?”康郡王縱然心裏早有猜測,但真正聽到的時候心裏還是樂開了花,“黃太醫。福晉的胎懷相如何,需不需要開些安胎的藥物?”
“懷相還是可以的,不需要單獨開藥,過上一些日子再看看,如果不是必要,最好還是不要用藥的好。”黃太醫一本正經地回答,康郡王也不大懂這些,總之就是太醫說什麽就是什麽了。丫鬟們倒是圍著問個一二三的,倒是福晉郭絡羅以蘅摸著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神色有些複雜。
康郡王在屋子裏呆了足足有一個時辰,到最後郭絡羅以蘅實在看不下去了,起身就要離開,康郡王忙使起身要跟上,郭絡羅以蘅回頭,冷冷道,“你給我滾!”
康郡王愣了下神兒,沒有說話,隻是給丫鬟們使了個眼色,讓丫鬟們跟著,自己歎息一聲離開了。
郭絡羅以蘅氣惱之下出了門,卻不知道該去哪裏,走到路途的拐角處,她才指了指一個路口,“就去那兒吧。”
“福晉要去花園?‘
‘恩,去花園走走‘,郭絡羅以蘅摸了摸肚子,還是覺得不可置信,輕煙看她的動作,小心道,‘福晉,要不要通知太太,您畢竟……這可是大喜事。‘
‘喜事?‘郭絡羅以蘅的聲音尖銳了許多,‘你們覺得是喜事吧,回去報信兒吧,我攔著郡王府就沒人去報信兒了?但是你們回去說清楚,給我查明白了,郡王這幾日都見著誰了,我倒要知道是誰這般陰險,毀了我這一輩子,我要他付出代價。‘
‘若是四爺呢?‘
‘不可能!‘郭絡羅以蘅回頭,目光如同狼一般狠毒,‘不會是四爺,四爺當年能救我,心裏多少就是有我的,你休要胡說,再胡說休怪我不顧這麽多年的主仆情意。‘
見她發怒,輕煙就象征性給了自己一個嘴巴,‘主子息怒,奴才錯了,奴才不胡說了,奴才這就派人回府去報信兒,主子您注意身體。‘
郭絡羅以蘅這才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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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絡羅以蘅有孕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原因無他,郭絡羅府早就急了,四九城稍微有些地位的人都不止一次地詢問她家女兒的事兒,這嫁出去兩年還沒有個喜訊的也是少有。如今,她家也算能揚眉吐氣了,洗脫閨女沒法生孩子的不好名氣。
年秋月自然也是得了外間的消息,她那會兒正在將孩子放在炕上,看著孩子睡覺,聽到梧情說的話,頓時笑了,‘有喜了?是個好消息。‘
‘好什麽好!‘旁邊四爺正在看一個折子,也聽到了這個消息。當即就有些不高興,‘爺覺得一點兒都不好,郭絡羅以蘅敢對爺的孩子出手,爺覺得這倒是個機會。‘
年秋月眨眼。明白了四爺的想法,‘爺,不用這樣,這樣有損陰德。‘
‘你信這個?‘四阿哥頗有幾分好笑,‘爺怎麽不知道你信這些?‘
‘我是不大信。可是……爺您信啊‘,年秋月忽閃著大眼,明明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但那神色卻還是和小女孩兒一樣,隻是又增添了幾分嫵媚,反而更好看了。
四爺一時間看得晃了神兒,‘爺怎麽覺得你最近更迷人了。‘
‘謝謝爺誇獎,不過,您跑題了,我這正和您說康郡王兩口的事兒呢。‘年秋月走過去。伸手蓋住那攤開的奏折,‘其實,我覺著那肚子裏的孩子不用動。‘
四爺眯了眯眼睛,捉住年秋月正在搗亂的手,握在大手裏,摩挲了兩下,‘爺其實覺得……咱們先不用管他們兩口兒,先說說咱們的事兒吧。‘
‘我們的事兒,我們沒什麽事兒啊‘,年秋月納悶。四爺的手順著她的胳膊開始慢慢上劃,年秋月這才察覺他的意圖,‘你又不正經‘,她拍了下四爺的手。小聲道,‘孩子們還在炕上睡著呢,奴才們也在屋子裏呢,爺您怎麽這麽不正經呢。‘
四爺收起臉上的笑,眼神掃視了下奴才們,輕咳了兩聲。孟氏等忙低頭望地,兩個奶娘也一個人抱起一個小主子,晃著拍著就往外走,年秋月瞬間被臊得臉都紅到脖子上了,輕捶了四爺一下,‘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四爺順勢抓住那細滑軟若無骨的手,捏了兩下,‘說來,你坐月子坐了一個月,加上調理,還有汗阿瑪交代的公務,爺已經很久沒碰你了,說,你想不想爺。‘
年秋月被他這無賴流氓樣驚得哭笑不得,‘爺,您最近看什麽話本子了,怎的……別鬧‘,她另一隻手推了推四爺湊過來的身子,‘白日**可是要不得,爺您要不要這張臉麵了?‘
四爺湊過來親了一下,這才道,‘這府裏隻有爺想傳出去的消息,沒有爺壓不住的信兒。‘
年秋月被他說話的霸氣語氣和話裏隱藏的內容給震驚了,‘爺,您什麽時候……汗阿瑪的……‘
四爺隻是一笑,將年秋月的手圈在自己脖子上,趁著年秋月震驚時候就麻利地將年秋月的外袍細帶給解開了,露出裏麵豔麗的小衣,他眼眯起來,瞧了眼年秋月,‘雖然爺很討厭那兩個孩子總是和爺搶這個,不過……爺還真得說一句,爺更滿意了。‘
年秋月白他一眼,正想說什麽,下一秒,卻是低呼出聲,‘你……‘
‘總不能都歸孩子吃吧,爺也嚐嚐‘,四爺抬起頭,嘴角還有些白色的痕跡,年秋月半是震驚半是羞澀地看著四爺,接下來,她的那些話就更不用說了,屋外的奴才們隻能聽見裏麵傳來讓人臉紅的聲音。
許久,聲音才消停,年秋月聲音有些綿軟,‘爺,你…明明我們在說正事,你怎麽……‘
‘恩,這不是不急嘛,現在爺有心情了‘,四爺雲雨過後心情似乎很好,‘先前你說不用,爺可不相信你是那等菩薩心腸,給爺說道說道。‘
‘爺,問你個問題,你說郭絡羅以蘅現在接受這個孩子嗎?‘
‘八成不會接受‘,四爺鄙視地說,繼而有些陰靡地笑了下,‘你是想過幾個月……‘
‘你猜錯了,我沒想要這孩子的命,隻不過……‘,她湊近四爺說了兩句話,四爺竟然突然爆笑起來,‘真有你的!‘
‘那是‘,年秋月將頭靠在他肩上,換個舒服的姿勢,‘說來,爺,都是你惹出的桃花債,你打算怎麽補償湯圓和小棉襖?‘
‘你這是又吃上醋了‘,四爺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鼻子,年秋月卻是張口要去咬他手指,他忙縮回來指頭,‘這是說都說不得了,你呀,懷孩子時候脾氣大,現在脾氣就更是了不得了。‘
‘爺你還說‘,年秋月撇嘴,‘郭絡羅以蘅這麽些年都不忘爺,這現在更是恨上了我和兩個孩子,不就是您惹出來的債,偏要我們娘仨兒替你還。‘
四爺看她有些發飆的架勢,忙安慰,‘是爺的失誤,爺也沒想著當時順手救了這人會給自己惹出這麽個麻煩。郭絡羅家的女孩兒可都是不是個善茬,還都是麻煩精,又個個都是妒婦,比你還醋壇子。‘
聽到說她醋壇,年秋月也不反駁,‘我本來就不是那大度的,爺又不會因為這煩了我,多少人都等著拆穿我這美人皮下的陰毒呢。‘
四爺嗤之以鼻,‘跟爺不知道她們皮子下的陰狠似的,不過,丫頭,你可得好好巴著爺,沒了爺,這後宅的女人還不撕扯了你啊。‘他順手將年秋月額頭的碎發撥到一邊兒。
年秋月嬌笑,聲音都故意柔弱了兩分,‘那可不是,我倒了不要緊,身後還有兩個孩子呢,所以,爺,您的大腿我可得好好抱緊,誰要奪了我的寵,我可是會使勁手段的。‘
四爺聽了心裏一陣愉悅,這丫頭心裏還是很有爺的地位的,沒白寵她,他摸摸年秋月的頭,‘你不負爺,爺必不辜負你。‘
‘爺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年秋月語氣裏的認真讓四爺愣了半晌,才認真地回應了聲,年秋月唇角勾起一個滿足的笑容。四爺這個人吧,不說就是不說,你怎麽哄都不會給你保證的,雖然說了也不一定真的有一輩子的保障期,但至少五年應該沒有多大問題,五年時間,孩子都長大了,無論弘晗是不是真的不一般,他們娘三個也能穩穩占據四爺心中的位置,如此……也就夠了。今日能趁此機會套出四爺幾句心意,已經十足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