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廢太子(三)

烏金蘭澤雙眼都哭紅了,提起馬鞭就要向太子那兒跑,年秋月得知皇上決定時一早就開始提防這姑娘犯傻,於是特意在路上就堵住了她,“郡主到哪裏去?”

被人堵住路,烏金蘭澤很惱怒,一看是自己還比較喜歡的一個漢人姑娘,她就沒把馬鞭抽上去,而是冷冷道,“你滾開,我阿爸要見長生天了,我要去報仇。”

“報仇?”年秋月不怒反笑,“你這樣子衝過去,你信不信你會比你阿爸更早見到長生天,而且王爺和郡王都會被你連累。”

烏金蘭澤瞪圓了雙眼,“那怎麽辦?他們都說阿爸撐不過去了。”

“誰說撐不過去?”年秋月神秘地一笑,拉起有些傻了的烏金蘭澤到了自己的小營帳,指著三四根野草狀東西,“你隻要把這個每次偷偷加一根在禦醫開的藥中,三天,王爺的狼毒肯定能好,但我有一個要求,你對騰格裏發誓,藥的事你誰都不能講。”

聽到這裏,烏金蘭澤立即指著天就起誓,不帶任何猶豫,草原人信奉騰格裏,但其實並不喜歡這麽起誓,因為草原的人都認為自己是說一不二的,被人這麽逼著起誓那就是侮辱。

因而,放下手,烏金蘭澤就覺得有點委屈,年秋月見她起誓才完全放心,“郡主,不是我羞辱你,我當你是個朋友才策馬找了許久找到這味藥,但每個人都有秘密,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如果你不起誓。哪天說漏了嘴,我很可能因此喪命。”

烏金蘭澤點了點頭。經曆了阿爸一事,她才知道哪怕地位已經到了王爺。也有一天會被權貴弄死,所以這位漢人朋友如果不注意也會有生命危險,“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我阿爸阿媽也不說。”

烏金蘭澤郡主將草藥藏在袖子中走了,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都隻是以為是年小主勸住了烏金蘭澤郡主,蒙古的人鬆了口氣,康熙皇帝聽到消息笑了下。“看不出來年丫頭還挺有辦法。”

太子聽到消息撇了撇嘴,“一個女人而已,如此囂張,那丫頭總是這麽多事,管挾八算份內,這算什麽,那什麽郡主真敢來,孤用她那支馬鞭抽死她。”

當夜,這句話就出現在了康熙皇帝桌案上。他卻出乎意料沒有發火,而是一反常態地冷笑一聲就放那兒了。

幾日後太子見到烏金蘭澤郡主,就想起了年秋月還沒和這位郡主比騎馬射箭,就提到了這事。彼時,烏金王爺已經可以坐起來,郡主很高興。因此很感激這位朋友,所以直接道。“不用比了,我和她前天一起去小獵場玩兒。我輸了,沒想到漢人也能出一個箭術如此好的,烏金蘭澤甘拜下風。”

眼見好好的讓年秋月失寵於汗阿瑪的招數就這樣失敗,烏金蘭澤郡主不比賽就認輸,太子殿下很難接受,“郡主說笑的吧,你不是草原姑娘中箭法最好的,就這麽認輸?”

“太子哥哥什麽意思,就這麽希望年姑娘輸給郡主?”,康熙皇帝不悅的眼神和十四阿哥氣惱的聲音大致同時到達。

太子殿下一驚,“孤隻是驚詫。”

十四阿哥冷哼了下,顯然不信。年秋月則是和烏金蘭澤對了對眼神,你不該這樣。

我隻有這樣才能回報一絲你的恩情。烏金蘭澤笑笑,她是一夜間成熟的,因為和兄長的秉燭夜談她懂了許多,未來怎麽做她已經開始在盤算了。

年秋月不知道這些,她隻是別開眼,很是無奈。

不管蒙古人多麽無奈,大清的官員多麽高興,烏金蘭澤的決定直接造成了這件事就這麽揭過了,但後遺症是有不少人好奇這位年姑娘的箭法到底怎麽個好,隨行的阿哥除了四阿哥和十四阿哥曾見過,其他人就都隻是聽九阿哥和十阿哥以前讚歎過。到最後,連康熙都有些好奇了,閱兵完畢後,道,“年丫頭,那是咱八旗子弟練箭的靶子,你去試試,李德全,取朕用過的最輕的一把弓箭來。”

太子詫異地看看皇帝,禦用弓箭都拿來給這多事的丫頭用,汗阿瑪也太……

年秋月隻能謝恩,接了康熙皇帝的弓箭,拉了拉,試試韌度,才放心了,弓絕對是好弓,非常不錯,她站好位置,看了看距離靶子的距離,一百步的固定靶子,可以,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她的氣質瞬間變了,依舊淺笑,但已經有了認真的氣息,滿弓,開箭,那廂箭靶子旁守衛的小兵哭喪的臉瞬間變了,歡呼,“中了,正中紅心”,他扛著箭靶子回來,年秋月已經再次搭箭,瞄準了旁邊的箭靶子,這可是斜著射箭啊,當下就有人覺得射不中了,但對麵卻仍是振奮心。年秋月垂手,目光淡然,仿佛被誇的不是自己。

太子的眼神眨了幾眨,突然鼓起了掌,“好,好樣的”,年秋月的心卻驀地提起很高,反常必有妖,太子的眼底占有掠奪的情緒太明顯。天空太陽很高,年秋月卻覺得冷,心冰涼。

太子帶頭鼓掌,引起一群叫好的,烏金蘭澤靠近年秋月小聲道,“小心太子”,年秋月點頭,心裏卻很苦澀,小心?怎麽個小心法?他要真的要……何處可躲?

“你來和我住吧”,烏金蘭澤想了又想,“這樣安全”,年秋月苦笑了下,“十八阿哥那兒還要照顧。”

“那我陪著你,你走哪兒我跟哪兒”,年秋月很想說不用,但對上烏金蘭澤執著的表情,她無奈地點頭。

此後幾日烏金郡主還真的是跟在年秋月身邊,她是個對什麽都有興趣的,倒也不覺得煩悶,十八阿哥看又多了姐姐陪自己也很高興。但太子一直沒有動作,年秋月開始覺得是不是自己想的太陰暗了。太子的表情並非針對自己。

但是,木蘭圍獵結束的第二天。晚上大肆慶祝,也算是踐行,畢竟皇帝要離開回京了,年秋月和烏金蘭澤坐在一起,兩人小酌,聊得

得還很盡興,沒有注意到高座上太子看向這邊兒的眼神已經變了。

夜深,酒席散,年秋月和烏金蘭澤郡主一起回去。“今夜我陪你睡吧,你總是回帳篷就趕我走,明日你就要離開了,今天咱們姐妹再聚聚,本格格還是第一次和漢人小娘子交朋友。”

年秋月想了想,應了,阿依木就回去喚來幾位侍女為自己主子洗漱收拾,等兩人都料理完畢,窩在一個被窩小聲說著童年趣事。漸漸酒勁下有了困意,外麵卻傳來爭執聲,“太子殿下,你不能進去。這是年小主的住處”

“殿下,你喝醉了”

“滾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孤要去的地方哪裏去不得。你這狗奴才”,接著一聲悶想。傳來一聲慘叫,年秋月立即起身,“是阿依木”,她們快速套上外衣,就那樣披散著頭發出了營帳,臨出門前,在妝匣子裏拿了一個香囊握在了手中。

帳門打開,太子眯了眯眼睛,夜色中借著昏黃的燈籠可以看見美人長發及腰,不勝憐愛,又想起前些日子見到的彎弓射箭的一幕,眼裏就滿是侵占的,這可是個有野性的美人,有野性的多好,想想都有調教的心情。而眼前這種風中纖瘦美人的感覺,更有蹂躪感,以前隻顧著討厭這姑娘了,竟然沒發現也是個美女。

烏金蘭澤對太子可謂是厭惡到了極點,“太子殿下這是作甚,還打傷了我的婢女。”

“是你這奴才欠管教,孤的路也敢攔”,太子囂張地道,“年姑娘,孤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

“太子殿下的意思奴才不懂”,年秋月淡淡回答。

烏金蘭澤不耐煩這樣耗著,大聲開始喊人,“塔克,塔克”,她喊了兩聲,有十幾個侍衛過來,胤礽皺眉,“誰敢過來,孤滅他九族”,幾個侍衛停住了腳步,猶豫起來。

“二哥好大能耐,這些侍衛犯了何錯竟然要滅其九族?”十四阿哥快步走來,身後幾步外有蒙古的王爺們也跟著,太子酒立即被嚇醒了。

年秋月深知男人憐香惜玉的心理,當即委委屈屈地對著十四阿哥行了個禮,也不說話,隻是垂淚。把十四阿哥心疼地隻想揍自己二哥。

“十四弟這是幾個意思?”太子見來了這麽多人氣勢不消反長,“年秋月注定是孤的人了,莫非你還死心不改?”

“汗阿瑪沒有下旨,二哥莫非以為自己可以代表汗阿瑪?”

太子笑,“十四弟你少給孤定罪,一個女人注定嫁給一個男人還能是什麽?孤已經把她看遍了”

年秋月氣得心口直痛,她抓緊了自己衣領,“太子爺莫要血口噴人,秋月自來潔身自好,敢指天為證,若是與太子有任何苟且,願墮入十八層地獄受盡煎熬。”

“那你這送孤的帕子怎麽解釋?”太子笑的分外得意,一副事成定局的表情,自懷裏拿出一個帕子展開,繡著一朵曇花,年秋月白了一張臉,嘴唇囁嚅兩下,不知道說什麽。

很明顯,太子派人偷了她的手帕用來陷害她,一個儲君,卻用這樣無恥的手段陷害一個女孩兒,實在太……她這輩子就這麽毀了嗎?聲名全無地自盡而死?

見她表情趨於絕望,胤礽得意地笑了,卻聽脆生生的聲音,“這不是太子殿下向我要的手帕嗎,說是娶我的憑證,如今怎麽變成桑格花的了?殿下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說的仰慕之心隻是個局嗎?”

全場嘩然。(。

ps:漠暄本想這章可以結束廢太子,但寫著寫著發現吳金蘭澤這妞的歸宿還沒完,就發現要在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