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許下的誓言就是欠...
林薇自然知道艾絲是故意的，她知道艾絲還沒有接受她突然要和柯楚絲結婚的事實，如果她做為一個和哥哥相依為命的妹妹，她或許比艾絲還要抗拒。
林薇笑笑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了，現在也不是很晚。”
“嫂子，我送你。”秦陌跟上了林薇，轉過頭和柯楚絲示意了一番，然後和林薇先一步離開了包廂。
“那就這樣，我們也走吧。”北舞辰不管不顧地抓起夏檸的手然後放到自己的口袋。
……
坐在柯楚絲的車上，艾絲別扭的不和柯楚絲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窗外麵的霓虹。那些燈光那麽遠那麽靜，車內萬籟俱寂，與車外的喧囂形成鮮明的對比。
停了一天的雪又吱悠悠地落下，漫天的雪花越來越多，越來越白，落在車上，阻礙了大半的清晰視線。車前玻璃窗上的刮水支杆在不知疲憊地劃動，白色的雪花剛剛化成水，便又被刮成水滯散開。
良久，柯楚絲才說道，“小艾，你今晚是怎麽？”
艾絲哼哼了兩聲不說話，也不看他。
柯楚絲低眉淺笑，低低咳了一聲，道，“要是你不喜歡林薇，我不結婚就好了，你不用這樣。”
“我哪有！”艾絲急急反駁，撇了柯楚絲一眼，又側回頭，後背靠著座椅，雙手抱胸，生著自己的悶氣。
“哦……”柯楚絲拉長了聲音。開玩笑，他不知道艾絲的想法還能是這麽多年的兄妹麽？就算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他也能夠猜到艾絲的心思。
艾絲私自叫私家偵探去調查林薇，柯楚絲不是不知道，隻是不想去阻撓，他那個時候其實還挺期待艾絲能夠弄出什麽梗。而直到艾絲帶上夏檸去找林薇，他自然也知道艾絲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幫他把想要說卻沒說的話告訴林薇罷了。
四方閣離會景閣不遠，柯楚絲還開車在路上，北舞辰已經到了別墅了。夏檸還在和北舞辰孜孜不倦說著話，北舞辰早已是有些不耐了，回到家，北舞辰啜住夏檸的小嘴，道，“別說了好嗎，小艾是個成年人，她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可是……”話沒說完，又再一次被他緋紅的唇瓣封住，他喝了不知道多少酒，嘴巴裏都是紅酒甘甜的味道，那麽濃烈，那麽熾熱……
如果他是毒，那麽她早已萬劫不複。
秦陌也把林薇送回了家裏，秦陌看著林薇開門進去他才驅車離開，離開前，秦陌的那一句話猶在耳畔，他說，“每一個妹妹都不希望自己的哥哥把愛分給別人，你多給小艾些時間。”
林薇隻能點了下頭。
她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先前艾絲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她走到柯楚絲的身邊，可是現在他們談婚論嫁了，艾絲卻……
難道之前她沒有答應和柯楚絲結婚的時候，柯楚絲發生了什麽事麽？
回到柯家，艾絲仍是一言不發，在她正要邁步上樓梯之際，柯楚絲叫住了她。“小艾。”
艾絲微微側回頭，語氣頗不好道，“幹嘛？”
柯楚絲從吧台拿出了瓶紅酒，又拿起兩個杯子，“陪哥哥喝酒。”
艾絲跑下來搶過了柯楚絲手上還沒開封的酒瓶，一手掃下了吧台上的兩個酒杯。“砰”的一聲，玻璃四處散開，她記得有一次，她也是像現在這樣……
艾絲嗬笑了一聲，說道，“你今晚喝得還不夠多麽，既然林薇都要和你結婚了，你還酗酒做什麽？難道還要像前些時候那樣，跑回家裏就隻知道喝酒嗎？哥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
他是哪樣？
大公司的總裁，還是花花公子，亦或是沒有父母和妹妹相依為命的哥哥？
他到底是血肉之軀，他同樣需要一份愛，柯楚絲苦澀的一笑，從吧台下重新拿出一瓶酒，再拿出兩個杯子。
“砰！”這次連紅酒瓶也從吧台上掉落了下來，家裏的保姆急咧咧地跑出來，看著一地的狼狽，道，“怎麽了？”
“沒事。”柯楚絲擺了擺手，“梁姨你去睡吧，不用管，明日起來再打掃。”
梁姨在他們臉上唆巡了一番，隻能擔憂著點了下頭，然後離開。
柯楚絲坐下來，雙手抱胸看著一臉怒氣的艾絲，道，“還要砸嗎？”他又拿出了另一瓶酒放在吧台上，挑釁似的看著艾絲，“來，這裏還有，地下一樓都是，想要砸就去砸，砸完了我再買來給你砸！”
艾絲跨了幾個大步在柯楚絲對麵的高椅坐下，重重的把酒瓶放下來，學著柯楚絲雙手抱胸，學著柯楚絲一臉挑釁，道，“你叫我砸我就砸麽，你是我的誰，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
柯楚絲眼睛微微眯起，他很不喜歡艾絲那句‘你是我的誰，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他到底是壓抑住了脾氣，他也知道艾絲的脾氣，沒說什麽，拿出兩個杯子倒上。
細細的品嚐起杯子裏的紅酒，八二年的拉菲，良好的發酵，多年的猝煉，酒杯與空氣的的相互碰撞，輕輕一搖，香味四散，喝多少也不會醉。
“要麽？”柯楚絲把手伸向艾絲，酒杯在她眼前晃動。艾絲二話不說拿過來，一口灌下，喝完之後，道，“還要！”
柯楚絲嗬嗬笑起來，又給艾絲倒了一杯，半晌他才說道，“如果你認為哥哥結婚以後不會就不愛你了，那你大可不必擔心，你永遠是我妹妹，是柯家的大小姐，就算你以後不嫁人，哥哥照樣也養得起你。”
他知道，他什麽都知道，隻是一直不說，所以她也一直不說。
艾絲嗤笑了一聲，闔起了眸子，氤氳在瞳孔的淚花隨即殮去，等了良久，艾絲才微微睜開眼睛。
她怕的，就是柯楚絲不再愛她了，她隻是一個妹妹，不會陪他到老，就算死了以後，也不能待在一個墳塚裏。
他們的爸媽不在了，她把哥哥當成父親，也當成母親，她平時不管惹出多少事，哥哥都會為她擦屁股。所以這麽多年來，她更是變本加厲，她想，我有哥哥啊，哥哥那麽愛我，哥哥永遠站在我身後替我擋住一切。
想到這樣的哥哥以後隻能是別人的丈夫，而那份愛給了另一個女人，她如何能高興？
“哥，我先上樓了。”艾絲終究是沒有說什麽，她指了指樓上說道。
“去吧。”柯楚絲抬眸看向艾絲的背影，“晚安。”
“晚安。”走到樓梯口的艾絲還是停了下來，頭也未回，聲音不大，柯楚絲能夠聽清。
她說，“哥，我很高興你找到了陪在你身邊的人，林薇很好，我應該給你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