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罪惡感
“這可難辦了，為了迎接菲雅大人和此葉大人，必需要你再待一陣才行。”
艾莉絲捂著臉，笑眯眯地掏出了一把手槍。
“槍！？”上野錐霞大吃一驚，如果是雙方互博的話她還不用那麽擔心，但拿出槍來就不一樣了。吳建再怎麽強，也不可能快得過槍的子彈啊。
“春哥，小心啊！”事到如今，就算她們現在上也隻會讓艾莉卡立刻開槍而已。很遺憾，她們的速度也比不上子彈，人形原黑繪隻能加油兼提醒了。
吳建完全無語了，就算你拿出一架高達也好啊，拿出個小手槍是怎麽回事？
看到吳建無語的表現，艾莉絲還以為他怕了，就以安慰的語氣說道：“不用擔心，我還不會要你的命。隻不過，需要你安靜地待一陣子，所以......”
砰！
艾莉絲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開槍了，吳建保持著同樣無語的表情，左手卻快速地晃了一下。
等槍聲過去，吳建的兩根手指上夾住了一顆黃橙橙的子彈。
“哎呀？”艾莉絲疑惑地歪了一下頭，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竟然可以跟得上子彈的速度，這下就麻煩了。”
接住子彈這種事，在這個遍地是禍具的世界裏也不是那麽難以置信的事，所以其她人也都沒有什麽過驚的表現。
艾莉絲收回了手槍，隻不過她的手再次抬起來的時候就換成了一把十字型的鐵槌菜刀，自顧自地解釋道：“這孩子叫做‘食人調理法’，因為這次是我第一次帶出來，也不知道會怎麽樣。不過感覺還滿好操控的。”
艾莉絲空揮了幾下菜刀，突然就朝著吳建砍了過來。
嗵！
艾莉絲弓起了身體。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飛了回去。落到的時候因為慣性，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維持著踹人的姿勢，吳建拍了拍褲腿，收回腳之後說道：“我真佩服你們啊，明明隻是個普通人的身體。卻那麽耐打，開了基因鎖不成？”
在前方，艾莉絲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從低著的頭處不斷滴下鮮血——吳建的那一腳看來不弱，但她卻能這麽快就站了起來。
“你說......什麽，我都聽不懂呢。”艾莉絲依然微笑著，扶了扶眼鏡（單片的）。
“那個女人......還能笑得出來......”上野錐霞皺著眉頭，以要看穿一切的眼神看著艾莉絲說道。
“嗯，肯定還有必殺技......”人形原黑繪也點頭說道，接著大聲提醒吳建：“春哥。要小心啊！”
吳建點了點頭。卻是不耐煩地對艾莉絲說道：“還有沒有手段了？快點使出來。免得後悔啊！”
“看來的確是這樣呢......原本是想用來團戰的......”艾莉絲拿出了一麵複古風格的鏡子，把鏡子抱在胸前一臉開心地說道：“嗬嗬，這麵‘美麗的自殘鏡’也是相當超越性的孩子。主要的忌能有三項。一是基本能力，能讓持有者變得美麗。是世間女性任誰也會想要的力量，但我原本就長得不錯，沒辦法變得再更美了，真對不起。第二項是象征鏡中的黑白世界——正如使用在黑繪大人身上的。能夠封住某人的動作。換個意思就是將人封進鏡中世界吧？而最厲害的還是第三項，象征鏡像的二重顯現。”
艾莉絲一臉得意的表情，仿佛就像在介紹自家孩子有多厲害一樣。雖然之前也把那把菜刀稱之為孩子，但現在的表情卻更是誇張。
看到她這個樣子，上野錐霞也明白了過來：“要來了嗎？殺手鐧！”
“嗯，看起來是非常厲害的禍具。”人形原黑繪也一臉凝重地說道。
艾莉絲緊緊抱著鏡子，口中呢喃了一句“象征鏡像的二重顯現”。
下一瞬間，艾莉絲的身邊憑空出現了另一個艾莉絲。
“這個是......複製！？”人形原黑繪指著兩個艾莉絲說道。
“原來如此，難怪她在引走菲雅她們之後會出現在夜知身後，那根本就不是她！”上野錐霞恍然大悟。
“不對哦~，除了長相是左右對稱之外，其它全都一樣，也會說話、思考，可以說是我本人也不為過。而且這可是連裝備也一起複製過來，你們看，連‘食人調理法’也是。”
兩個艾莉絲展現了一下手裏的菜刀，發現這除了左右對稱之外的確是一模一樣。如果不是非常熟悉她的人，就很難發現兩個艾莉絲的不同。不過現在上野錐霞和人形原黑繪倒是可以輕易發現，因為那麵鏡子隻有一個有。
“隻是很可惜，無法連‘美麗的自殘鏡’也一起複製過來。”右邊——沒有拿鏡子的艾莉絲看著左邊艾莉絲懷抱裏的鏡子惋惜地說道。
“嗯......具備一定的人格嗎？”上野錐霞看著沒有拿鏡子的艾莉絲，這就更加難纏了。
不過以吳建剛才的表現來看，就算有兩個艾莉絲也應該不足為懼才對。
上野錐霞看向了吳建，發現他果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就把提到喉嚨的心放了下去。
“哎呀，隻憑兩個人好像也不是對手呢。”艾莉絲這樣說著，一手拿著鏡子讓那隻手露出了無數傷痕的手腕，而另一隻手用菜刀在上麵鋸了起來。
“自殘！？”人形原黑繪驚訝地叫了起來。
“是詛咒吧，不知道是‘食人調理法’還是‘美麗的自殘鏡’......”上野錐霞也不泰然自若的艾莉絲嚇了一跳。她雖然也被“黑河可憐”折磨得習以為常了，但始終做不到麵帶微笑。
“另一個我，我來幫你止血吧。”
複製出來的艾莉絲在艾莉絲把手腕鋸得鮮血飛濺之後，拿出了繃帶迅速地包紮了起來。
“謝謝，另一個我。”
等包紮完之後，兩個艾莉絲麵對著吳建。拿著鏡子的艾莉絲說道：“讓你久等了。現在就來為你展示一下這孩子的真正力量吧。”
“什麽？”上野錐霞呆住了，不是說鏡子就隻有三項能力嗎？
“哎呀？我沒說過嗎？象征鏡像的二重顯現是一次隻能複製一個鏡像，但並沒有說隻能複製一次啊。”
“什......”上野錐霞啞然，她已經想到了鏡子的真正用法，如果真是那樣子的話。他們今天就危險了。
艾莉絲再一次發動了鏡子的能力，下一瞬間，兩個艾莉絲再次出現——這一次是兩個。顯然是以本體和已經複製的那個作為鏡像再次複製。而這一次之後，艾莉絲也不再廢話，也不再自殘，再一次複製出了四個艾莉絲。以此類推，在不到三秒的時間裏，前方出現了一大波艾莉絲。
上野錐霞和人形原黑繪不知道究竟複製出了多少個艾莉絲，因為太多了。就算是想數。也會有很多被遮掩住。根本就看不到有多少個艾莉絲的存在。
上野錐霞倒抽了一口冷氣，如果僅僅是艾莉絲的話倒是不那麽害怕，但每一個都拿著菜刀就非常可怕了，誰知道艾莉絲還有沒有其它的禍具？而且，這麵鏡子是沒有極限的嗎？看起來就像是快要無限製地複製一樣。
人形原黑繪的頭發也變長，像觸手一樣漂浮在空中，現在不是可以讓吳建一個人應付的時候了。
“春哥。我們一起上吧。”
“夜知，很抱歉，我們要插手了！”
就在這時，菲雅和村正此葉趕到。
春亮！
兩人叫了一聲，分左右站到了吳建身邊。
“嗚哇！？這是什麽啊！！！”
在確認吳建沒事之後，菲雅也看清了局勢，一大波的艾莉絲把她嚇了一跳。
“真是太好了！”
“菲雅大人和......”
“此葉大人正好過來。”
“就讓我們......”
“開始狂歡吧！”
一大波艾莉絲你一言我一句的，吵得菲雅都心煩意亂的，就差揮舞雙手跑掉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原本是打算了結之後才問個清楚的，但村正此葉也覺得有點煩躁了。那麽多的艾莉絲，真打起來可不是見血這麽簡單。
吳建按住她們兩個的頭走了上去，說道：“你們就不要插手了，我來陪她玩一下。”
夜知！？
四女都叫了起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嘿！
輕叫一聲，最前麵的四個艾莉絲已經砍了過來。
吳建搖搖頭，打了個響指，四把劍就從天而降把那四個艾莉絲釘到了地上。
什麽！？
其中的一些艾莉絲急忙抬頭一看，發現天上竟然出現了無數的劍。
吳建往前一揮，天上的劍急墜而下。
艾莉絲們雖然想要抵擋或者躲開，但那些劍的速度不知比她剛才射出來的子彈快了多少，僅僅是剛做出了條件反射似的動作就被射穿了身體。
一時之間，慘叫聲不絕。
很快，除了拿著鏡子的那個艾莉絲，其她的艾莉絲的身上都已經插滿了劍，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屍堆當中，艾莉絲目瞪口呆地站著，其她艾莉絲留出的血液將她的立足之地染成了紅色，看起來就像是她屹立在血海中一樣。
“怎麽了？那麵鏡子的能量還沒有用完，你還可以再複製。”吳建閉著眼睛提醒道。
“！？”被吳建彷如從地獄裏傳出的聲音（艾莉絲視角）驚醒，艾莉絲有點結巴地說道：“當，當然！這孩子的力量可不止這樣！”
隻能說艾莉絲不愧是一個瘋子，在說話之間就緩過勁來。在慌張過後，她舉起鏡子大聲說道：“既然這樣的人數不夠，但不知一百人不知夠不夠？一千人又如何！？”
艾莉絲全力發動了鏡子的力量，僅僅是一秒鍾的時間就出現了與剛才同等數量的艾莉絲。但艾莉絲沒有停止，而是繼續複製自己，一直持續了一分多鍾。
“住。住手啊！在多下去的話，會得密集恐懼症的！！！”菲雅的後背緊緊地貼住吳建，運用了一個最近才得知的詞語。
與菲雅一樣，村正此葉、上野錐霞、人形原黑繪都背靠著吳建，也差不多是緊貼著吳建。越來越多的艾莉絲占據了這個廢棄的海岸地帶。她們也隻能步步緊縮，最後留給他們的立足空間隻有個半徑一米的被艾莉絲海圍起來的圓圈。
“怎麽樣？為什麽不用剛才的能力？難道是武器的儲備不足了嗎？”不知道多少個艾莉絲異口同聲地說道。
除了吳建之外，眾女都捂住了發痛的耳朵。同步率幾乎達到百分百的艾莉絲就算隻是說話。也足以當成是音波武器了。
“吵死人了。”
吳建仿佛在趕蒼蠅一樣，往前揮了揮手，一股無形的灼熱氣流以吳建他們為中心，就像被小行星撞擊的海麵一樣掀起了巨浪，朝艾莉絲們席卷而去。
巨大的熱浪接觸到艾莉絲們之後，先是蒸發了血肉，接著連骨頭也被燒成了灰燼。隨著海風散到了空氣之中。
那股巨大的熱浪就好像開玩笑一樣。隻是蒸發了艾莉絲們。卻連一顆小草也沒有波及。隻不過艾莉絲們就連屍體也沒有，但拿著鏡子的艾莉絲卻還是站在原地。
艾莉絲終於也害怕了起來，在後退的時候不小心被自己絆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菜刀也掉落了，隻有鏡子還抱在懷裏。
“這，這是什麽力量啊！？這樣的，根本就沒有聽過啊！！！”艾莉絲大叫了起來。仿佛在指責吳建開掛一樣。
唉~
吳建以憐憫的眼神看著艾莉絲，說道：“雖然你們認為禍具是超越人類的存在，但隻不過是在崇拜力量而已。實話告訴你吧，人類的力量才是最強大的。禍具的力量，在我麵前，隻不過是小孩子在玩耍而已——就像菲雅一樣。”
“誰是小孩子啊！？”
對最後一句有反應，菲雅立刻就對吳建抱怨了起來。
艾莉絲雖然對吳建的力量感到畏懼，但腦袋並沒有變笨，很快就反應過來：“你想說這是你自身的力量嗎！？”
“沒錯。”
“......”艾莉絲呆呆地看著吳建，一會之後想到了什麽，幾乎是喊出來一般說道：“我知道了！？你不是人類，而是禍具大人！！！”
“你才不是人呢，你全家都不是人！”吳建脫口而出，接著嗤之以鼻地說道：“很遺憾，我完完全全就是個人類。”
“不對！人類是不可能擁有這種力量的！？”艾莉絲聲嘶力竭地喊道。
隨你在嘴硬了。
吳建歎了一口氣，一把發出金色光芒的黃金之劍射穿了艾莉絲的胸膛。
夜知！？
春亮！？
春亮！？
春哥！？
四女驚叫了起來，紛紛著急地看向了吳建。在她們眼中，吳建並不是會取人性命的人，所以她們也在擔心吳建是不是被什麽詛咒給影響了。
吳建露出了一個讓她們安心的笑容，說道：“這把劍是言靈之劍，並不會對肉體造成傷害。”
眾女鬆了一口氣，然而菲雅就一歪頭，問道：“言靈之劍？”
是幹什麽用的？
雖然沒有問出來，但菲雅的眼神與表情已經說出來了。
“我之前不是對你說過嗎？艾莉絲是被什麽給詛咒著，我就是切斷了那個詛咒。”吳建解釋道，然後右手往前一抓，菜刀和鏡子就飛到了吳建手中。
本能地，艾莉絲想要去抓住菜刀和鏡子，但卻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在中途就停了下來。接著，她好像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漂亮的臉蛋扭曲了起來。抱著雙臂，雙腿也蜷縮起來，整個人縮成一團顫抖著，嘴裏不斷地說著什麽。
“她......怎麽了？”村正此葉看著吳建問道。
“是罪惡感。”
罪惡感！？
四女再次驚叫了起來。
“沒錯，你們也知道，為了給黒繪送禮，她甚至可以犧牲同伴的生命。可想而知，她之前也做了多少可怕的事情。但她之所以可以麵帶微笑地做出這種事情來，是因為她遭受禍具的詛咒的緣故。那個禍具可以吸收人類的感情，罪惡感就是其中一種。”
聽了吳建的解釋，除了菲雅還有點迷糊之外，其她人都已經明白過來。
“是這樣啊，可以若無其事做出那些事情，是因為她的罪惡感被吸走的緣故。沒有罪惡感，又有力量，而且沒人能阻止她，無論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上野錐霞總結似地說道。
“春亮斬斷她的詛咒之後，她的罪惡感也回來了。之所以會這樣，也是因為她想到了以前利用禍具做出的事情。”村正此葉也說道。
“嗯！看樣子她的罪惡感一直都是有的，隻不過也是不斷地被禍具吸走，結果現在積累起來的罪惡感都一下子回來了。”人形原黑繪點著頭說道。
“嗯......還真是複雜呢。”菲雅現在是出於似懂非懂的時候，不過她也雙手交叉放到胸前不斷地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