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霜霜不敢說實話。
她感覺到裴硯對紀眠是認真的。
她可以接受裴硯順從父母的安排,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那隻是搭夥過日子。
他的重心還是在自己身上,她可以肆無忌憚地靠近他擁有他,哪怕是以兄妹的身份,也是甘心的。
可紀眠不一樣,她奪走了哥哥全部的關注和寵愛,讓她沒有以前那麽重要了,她不再是裴硯心尖上最重要的人了。
裴霜霜想到此處,哭得不能自已,她不敢說出來。
她知道裴硯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存了那樣的心思,裴硯肯定會徹底遠離自己。
“你查她?你是不是都告訴爸媽了?”
“難道不應該告訴嗎?如果讓帝都的人都知道,你娶了一個被綁匪玩弄過的女人回來,你知道這對裴家影響多大嗎?你不為自己的聲譽想想,也要為裴氏集團著想啊。”
裴硯聽到這話,臉色當即冷了下來。
他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是那樣用力,她疼得倒吸涼氣。
“哥,你弄疼我了。”
“除了爸爸,你還告訴誰了?”
“沒、沒有,我隻和爸媽說了。”
“那最好,不要在外麵胡說八道,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
“哥,你也覺得很沒臉是不是,這要是傳出去,多丟人啊……”
“我是怕流言蜚語傷害到她,我從來不在乎!”
“哥,你……”
裴霜霜怔怔的看著他,原來是在意紀眠會不會受到傷害。
“這件事到此為止,爸媽那邊我會解決。霜霜,如果你和她不能共存,我選擇她。以後,你會有自己的人生。你不喜歡她,我改變不了你的話,那我們兄妹兩個就各走各的路。”
“你也長大了,哥哥終究是不能保護你一輩子的。但如果你受了委屈,哥哥也不會見事不管。我明天送你出國,你和爸媽住一塊吧。”
此話一出,裴霜霜心慌了,這像是要斷絕兄妹關係一樣。
她趕忙阻止。
“不要,我不要走,哥,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就是覺得她配不上你,我沒有別的想法。”
“霜霜,你也是女人,你知道她是被迫的,她也是受害者。她不應該再受到傷害,哥哥想保護她。你是我最親的家人,我不想看到你也在背後捅刀子,明白嗎?”
“哥,你到底為什麽喜歡她?”
“我和你說過,我有個在意很久的人。”
裴霜霜猛然想到,這還是裴硯無意間說的。
那個時候她還小,好奇地問裴硯以後會娶怎樣的女人。
裴硯沉默了很久道:“我有個很在意的人,如果娶不到,那就不娶了。”
裴霜霜那時候還緊張了很久,但偷偷觀察裴硯身邊的人,沒有一個可疑女性。
他幾乎沒有女性社交,不和任何女人有往來。
這樣的木疙瘩,怎麽會有在意的人?
她以為是開玩笑,沒想到是真的,竟然是紀眠。
“哥,為什麽是她呢?”
“別問了。”
裴硯不願多說。
“好吧……哥,我知道錯了,哥那麽喜歡她,我也應該對她好。哥,我搬回去住,我以後對嫂子客客氣氣的。”
“這才是我的好妹妹,走吧,和我回去。”
裴霜霜聽言,趕緊攔住他:“要不今晚就在這睡吧,我好累,不想跑來跑去。哥也累了吧,在旁邊開個房休息。”
“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嗚嗚,哥,我離家出走好幾天,你都沒說不放心。哥,我們很久沒有在一起聊聊天了,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你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明天一起走好不好?我都答應接受嫂子了,你也疼疼妹妹嘛。”
裴硯想到這段時間對裴霜霜的確有些苛刻,於是答應下來。
他哄著裴霜霜入睡,一直弄到了深夜十二點。
他沒有在旁邊開一間,而是下了樓,坐在了車上。
他打開了別墅的監控,想看看紀眠幾點回來的,在家裏幹了什麽。
這段時間兩人冷戰不說話,但她的一言一行,自己都知道。
他知道暗中窺探不對,但他控製不住自己。
可紀眠一晚上都沒有回去。
他眉頭緊鎖,第一反應竟然是和宋元意出去了。
但又覺得不可能,紀眠不是隨便的人。
他有些不放心,立刻讓童序去查,結果得知人闌尾炎住院,動了個小手術。
他心髒一緊,立刻開車過去。
她的手術已經結束了,因為麻醉藥效還沒過,人現在睡著。
“你是她的家屬吧,怎麽來得這麽晚啊,不能因為是個小手術就不當回事啊。你知道她一個人過來的時候,疼得嘴巴都是青紫的嘛?”
護士忍不住批評。
裴硯沒有反駁。
他挨了訓,走進病房,讓護工離開,他守在這。
他看著病**蒼白的小臉,心情有些複雜。
她明明知道自己在氣什麽,氣她那句遲早會分手,不過玩玩而已。
她有錯在先,卻如此的理直氣壯,都不給他一個台階下。不僅如此,闌尾住院這麽大的事,寧願自己硬扛著,也不告訴他。
到底是還在和他置氣,還是因為他對她來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她緊要關頭壓根想不到自己?
裴硯想到這,心髒揪緊,有些難受。
他守在她的身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一夜沒睡。
翌日,晨光灑向屋內,紀眠終於感受到刀口的疼痛。
“嘶……”
她想起個身都十分困難,牽扯到傷口,疼得她倒吸涼氣,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就在這時,床竟然被搖了起來,一杯溫水遞了過來。
她順著手一路看了過去,看到裴硯的那一刻,十分詫異。
“你怎麽在這?你……你不會守了一夜吧?”
裴硯聽言,眉頭一挑:“剛過來。”
紀眠聽到這話,覺得也是,昨晚他可是和自己的好妹妹在一塊,也不知道自己闌尾住院的事。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別墅給我打電話,說你一夜未歸,我還以為你和誰鬼混去了,就查了一下。”
紀眠聽到這話,氣得要命,她疼得要死,大半夜自己趕到醫院,手術簽字都是自己簽的。
他竟然如此涼薄,覺得她和人鬼混去了。
“放心,最基本的職業操守還是有的,我不可能出軌!倒是你,如果婚內出軌的話,我要補償款,巨額補償款!”
她氣不過地說道。
“好,一言為定,誰要是婚內出軌,就給對方巨額賠償款,撫慰對方的身心。那紀眠,你可要悠著點,別讓我抓住你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