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已經好多了。你能不能不要走,在這兒多陪陪我好不好?”
也許是剛生病醒來,她的聲音滿是疲憊虛弱。
裴硯想要斥責她竟然尋死覓活,但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又忍住了。
“我就在這兒,哪也不走。”
裴硯守著她,但還是不放心她的身體,按了呼叫鈴,醫生過來給她檢查身體,已經退燒了,暫時無礙。
為了保險起見,最好多觀察一天,但也能立刻回去。
紀眠選擇了回家。
她不想待在這種陌生環境。
“裴硯,我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待在這兒。”
“好,那我們回家。”
她換好衣服,都沒有力氣走路,打算讓裴硯幫自己找個輪椅,卻不想……
裴硯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她麵頰微紅,想到了什麽。
“我怎麽記得我昏迷的時候在洗澡,我是怎麽來醫院的?”
“我把你送過來的。”
“你?那……”
“都看了,我給你擦的身體吹的頭發穿的衣服,送的醫院。怎麽了?”
裴硯沒好氣的說道:“為了那種人尋死覓活,紀眠,你可真有出息。”
“我沒有……”
紀眠也覺得麵上無光,她是真的沒想過自殺,她覺得洗好了就要起來,沒想到頭重腳輕,又栽了回去,直接暈了過去。
“哼……”
裴硯冷哼一聲,顯然是一個字都不信。
紀眠囁嚅唇瓣,也沒有再費口舌。
回到家中,沒想到竟然有客人等著了。
裴硯不在家,傭人不敢直接放人進來,正要打電話請示,沒想到裴硯就回來了。
裴硯抱著紀眠下車,就感受到銳利的視線,他立刻看了過去。
兩人視線,半空中交匯。
紀眠看到了那個人,下意識四肢僵硬。
“別怕,有我。”
裴硯抱著她,第一時間發現她的不自在,立刻柔聲安撫。
這話,像是有什麽神奇魔力。
紀眠看向他,突然心安。
裴硯在這,她怕什麽!
“裴先生,你終於回來了,這位是威廉議員,特地來拜訪的。”
帶他一起來的還有駐m大使館的外交官。
“有事?”
裴硯態度淡然。
“進去說吧?”
外交官開口。
“我妻子不舒服,我跟你們去外麵……”
“不用,就在家裏。”
紀眠緊張地看著他,家裏好歹是裴硯的地盤,對方不敢造次。
萬一出去了,被埋伏怎麽辦?
上次中彈的事情,她還記得呢。
裴硯低頭對上紀眠關切的視線,她在擔心自己。
“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有你在,我不怕。”
紀眠知道他在顧忌自己。
“那你去樓上等我,我想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
紀眠點頭。
“快把客人請進來。”
裴硯對傭人吩咐了一聲。
他率先抱著人進去,送到了樓上臥室。
傭人在一樓準備了茶水點心,招待客人。
很快,裴硯就下來了。
“不知道威廉議員來我這幹什麽?”
“還不是因為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威廉笑著說道:“我和他是一母同胞,但父母離異,我跟著父親出國,一直在國外打拚。我那弟弟不學無術,我母親病逝後,我想把他接過去,沒想到他失蹤了,和我失去了聯係。”
“直到他在裴先生手裏落網,我才知道他的行蹤。他竟然幹起了違法犯罪的勾當,真是讓人心寒。我想到他給裴先生帶來那麽多的麻煩,心感愧疚,立刻讓人引薦,來給你賠禮道歉。”
“我也加派人手,但凡在我的勢力範圍,要是看到這個畜生,一定繩之於法!”
“那就有勞了。”
裴硯神色淡淡,沒有人看得出他在想什麽。
他到底是聽信了,還是沒有,不得而知。
“說來也巧,我昨天還撞了那位女士的車,沒想到她和裴先生還有關係,兩位是男女朋友?”
“她是我的妻子。”
裴硯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灼灼地落在威廉的身上,威廉露出恍然的神色:“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和兩位真的有緣啊!”
“對了,我有個項目也想和裴氏集團合作,下次我去集團找你,帶上我的項目企劃書。”
“好,歡迎之至。”
外交官完全看不出兩人背地裏的硝煙,還以為兩人相談甚歡。
拜訪完,威廉先一步離開,外交官叫住了裴硯。
“在m國有很多個議員,隻要不競選總統到最後那幾位,其餘的都不算什麽。但這個威廉不同,雖隻是個小議員,但他手底下資產豐富,擁有m國最大的港口和貨船,家裏是走貿易的。如果能和他合作,打通兩地市場,對於國內出口大有裨益。”
“這件事高層會給你全力支持,還有優惠政策,裴先生一定要盡力而為。”
“好。”
裴硯應下。
兩人坐著兩輛車離開了,沒想到很快,威廉的車子又折返回來,說是有什麽東西丟下了。
傭人從茶幾下找到了一枚琥珀袖扣。
“瞧我這丟三落四的毛病,這是父親送我的,十分珍重,所以我必須找到……真是叨擾了,下次見……”
“我記得你的氣息,不會有錯。我抓你的時候,你還不是議員,應該還沒有偷梁換柱。那個所謂的弟弟,是你的替死鬼吧。”
裴硯聲音幽冷地響起。
威廉聽到這話,神色一怔,但很快恢複。
他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裴硯學過犯罪心理學,這是一種心虛的表現。
“被你識破了,裴警官。踩著我上位,滋味如何啊?”
威廉一邊優雅地戴上袖扣,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裴硯。
兩人靠得很近,沒有誰聽得到兩人的對話。
突然,威廉抬眼看向二樓樓梯的方向。
紀眠躲在那兒偷看,突然和他四目交匯,那眼神中的陰冷,讓她不自覺打了個寒蟬。
她趕緊離開,不敢逗留。
“沒想到,裴警官竟然和受害人在一起了?以什麽身份出現?一定是救世主吧?”
“那如果讓她知道,裴警官瀆職了呢?她要是知道那晚的人……”
“你要是敢多說一句,我要了你的命!”
裴硯突然變得可怕起來,渾身戾氣彌漫,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
威廉笑得更深了。
“OK,先互不侵犯。我先走了,期待我們下次見麵,瀆職的裴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