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眠也不知道,更不敢回答。

“摒除雜念,目視前方。”

紀眠深呼吸,調整心態,開始適應這個後坐力。

這次沒有脫靶,打在了邊緣上。

她掌心全都是汗,都快握不住槍。

“我在,你這麽緊張?”

裴硯似笑非笑的聲音傳來,她都分不清,他是不是故意靠這麽近的,他的薄唇都快貼著耳畔了,濕熱的氣息一直席卷耳蝸。

“沒、沒有。”

“那你耳根紅什麽?”

話音剛落,她倒吸一口涼氣,裴硯竟然咬了她一口,有一些痛。

但很快他撤了力道,舌尖打轉,似乎要撫平她的傷痛。

這個撩人的動作很快,旁邊的小趙還沉浸在自己打中九環的興奮中,根本沒注意到這邊。

紀眠渾身僵硬,這到底是在教她還是在撩她。

“紀眠,這才叫勾引,你那個太生硬了,讓我體驗感很不好。”

“你……”

紀眠麵頰羞紅,也不敢說話大聲,怕大家都看出了她的異樣。

大庭廣眾之下,他就不知道收斂一點嗎?

裴硯看著她窘迫的樣子,嘴角勾笑。他也沒太過分,看得出紀眠很想玩,他在這兒,她有些不自在。

“等會我給你找個女教員過來。”

“嗯。”

裴硯離開了,她頓時鬆了一口氣,後背的汗都出來了。

旁邊的小趙槍槍九環以內。

紀眠忍不住誇讚:“你好厲害啊,我都快脫靶了。”

“你剛玩,肯定會不適應的。我是老警員了,八九環隻算個及格分而已。”

“那你能教教我嗎?”

紀眠有些等不及女教員過來了,上前求教,小趙自然熱心教學。

兩人自然不會像裴硯教學那樣曖昧。

“手高一點,眯眼看一下,是不是在一條直線上。”

“雙腿分開,大概像胯骨一樣寬。核心收緊,一定要穩。”

“手千萬不能抖。”

幾槍下來,紀眠終於領會要領,手也不抖了,核心也穩了。

很快,裴硯帶著女教員過來了,還有他的好友。

裴硯看到她和小趙有說有笑,微微眯眸。

“小趙,老龐有事找你。”

裴硯不動聲色地把人支開。

小趙還不明所以,跑過來疑惑地看著老龐:“你有事找我?”

老龐笑而不語。

女教員過來教紀眠,旁邊的幾個男人也沒閑著,開始比拚。

裴硯卻沒有摸槍,而是在一旁看著。

“你不過去玩嗎?”

幾個男人在一起比得熱火朝天,誰也不服輸。

“脫下那身衣服開始,我就不玩了。”

裴硯聲音很輕很淡。

紀眠竟然聽出了幾分遺憾,如果裴硯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肯定義無反顧地繼續當警察吧?

可他是裴氏集團的繼承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其實這樣也好,你的職業很危險,你家裏人肯定會擔心的。”

“總要有人站出來的,我離開了,會有人無縫銜接我的位置。”

“他們真的很偉大,對了,你當警察的初衷是什麽?”

“保護我愛的人。”

裴硯說這話的時候,突然轉過頭來,視線凝睇在她的身上,讓她心髒莫名一緊。

裴硯當警察的時候,兩人都不認識吧,他的初衷肯定不會是因為自己。

他應該是剛好看自己一眼。

隻是他視線太深邃顯得太認真灼熱,讓她難以招架。

“是……是嗎?”

“我妹妹被綁架過。”

“難怪。”

紀眠心中暗惱,她緊張個什麽勁。

他愛的人,自然是他的家人。

“哇,老龐可以啊,十環!”

就在這時,那幾個男人沸騰起來,紀眠也來了興致,趕緊去看了一眼。

“好厲害啊……”

紀眠崇拜地看著他:“我以後常來玩,你們可要好好教我。”

就在這時,旁邊的靶子接連傳來槍聲。

“裴哥玩槍了?他不說退役就封槍了嗎?”

小趙滿臉驚訝,趕緊去看了一眼。

“裴哥風采依舊啊,十環連中!”

“你也厲害。”

紀眠趕緊誇讚。

小趙不明白怎麽回事,可老龐和另一位卻心知肚明,這就是有老婆和沒老婆的區別。

“他這麽悶騷的嗎?以前怎麽沒看出來?老婆誇我們兩句,就趕緊開屏了?”

“你不懂,這麽好看的小嬌妻,估計是怕被拐跑了,看嚴一點正常!”

“想不到他是這樣的小裴!”

兩人發出了意味深長的笑。

“你槍法這麽好啊?”

紀眠眼睛很亮地看著他。

“一般吧。”

裴硯淡淡的說道。

小趙趕緊接話:“裴哥,你也太謙虛了,你不知道在警校的時候,裴哥年年大武比都是第一!格鬥、槍法、偵察……這些都很厲害!”

“哇——”

“你都沒跟我說過。”

“裴哥沒告訴你?他獎狀獎杯拿得手軟!升級也特別快!我們都以他為榜樣的……”

小趙打開了話匣子就收不住了,紀眠聽到了一個傳奇人物,都不敢想象是清冷倨傲的裴硯,時不時看向他,很難和小趙口中的拚命三郎想到一塊。

以前裴硯功勳無數,都是以自己生命為代價的,不顧自己的安危,有危險都是首當其衝。

小趙舉例了幾個凶險的案例。

有次執行任務,走私犯挾持人質,帶著人質一起跳樓。

裴硯沒有做任何安全措施,竟然衝過去,翻過高樓,抓住了人質。

他自己的身子都懸空在外麵,手臂硬生生拉得脫臼了,強撐到救援隊伍過來。

還有一次,竟然用自己去換人質,子彈刺入胸口,距離心髒極近,是和閻王比賽,才把人從生死邊緣拉過來的。

到後麵,紀眠不想聽了。

“我……我知道了,他很厲害。我今天有些累了,要先回去了,失陪。下次有機會一起玩。”

紀眠轉身離開,背影有些狼狽。

裴硯蹙眉瞪了一眼小趙:“你說得那麽逼真血腥幹什麽。”

“啊?血腥嗎?”

裴硯快步追上了紀眠的腳步。

“如果累了,我們就回家。”

“裴硯,我真的不敢苟同你的想法。你的初衷是為了保護你愛的人,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萬一隕命了,那些你愛的人會怎麽樣?”

“我明白,你穿上了那身衣服,你要承擔責任,可你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你能活到現在,不是你多厲害,而是你的運氣好,閻王爺放過了你。你不能一直賭你的運氣的,你對別人的生命負責,為什麽輕視自己的生命。”

“你在……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