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孝難兩全,他必須舍棄一個。
裴硯跪下,紀眠也緊隨其後。
“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眠眠你還有孩子,快起來……”
爺爺趕緊去攙扶。
裴硯不起,紀眠也不起,給爺爺重重磕頭。
裴向東眼眶濕潤,老淚縱橫。
“乖孩子,我知道你們孝順,快起來。”
裴硯這才扶著紀眠起身。
“好了好了,一家人吃飯,不說別的了。”
這頓飯吃得很和諧,大家有說有笑的,隻是歡笑的背後有著淡淡的悲傷。
裴硯接下來早出晚歸,因為集團的事情要早點忙完脫手。
他連童序都沒有說,他打算詐死離開,紀眠也沒有告訴秦舒言,給她留了一份財產保險,足夠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裴硯要清理裴行明留下的人,有一部分是受到了裴行明的蠱惑,或者是威脅,迫不得已才站在他那邊的,這些人並不算犯了大錯,裴硯還是留下了。
清理這些人,也算是動了裴氏的根基,裴氏動**了許多,他需要提拔新的人填上位置,盡快地穩住裴氏股價。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爺爺精神好了,就想給孩子買小衣服小鞋子,但紀眠懷孕的事情不能傳揚出去,爺爺可急壞了,就學著網上的教程自己做。
買最柔軟的純棉布料,按照教程,一點點地縫合。
他還做了一個可愛的虎頭鞋,虎頭帽,雖然醜了一點,但是他的一片心意。
他還定製了金銀平安鎖,什麽金碗筷金湯勺,和田玉平安扣。
他不敢準備多,怕到時候她們帶走不方便,也害怕自己準備得太好了。
總是惦記這惦記那。
紀眠常常看著爺爺的背影,覺得有些悲傷。
老人家風燭殘年還要經曆這樣的離別,爺爺現在是笑的,晚上肯定會偷偷地哭。
……
裴行明那邊還不死心,他並沒有覺得自己輸了,最起碼裴烈真的進入了集團內部,還沒有被奪走手裏的權力,繼續掌管著自己的技術團隊,做著遊戲技術研發。
裴烈也不是泛泛之輩,在國外找到了一群誌同道合的人,個個都是程序員高手。
這些人在,就會摸清楚裴氏防火牆代碼,入侵核心機密就是時間問題。
可能裴硯真的動了惜才的念頭,可能是對裴烈還有後手,他都不管了,隻要裴烈留下了,他就還有機會。
“兒子,隻要你竊取了核心機密,賣給對家也好,泄露出去也好,裴氏就真的完了。”
裴行明臉上露出可怕的狂熱,眼底猩紅一片。
“可這樣對我又有什麽好處呢,到時候就算我接管了裴氏集團,核心機密泄露,我也是得不償失啊。”
“那又怎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隻要裴氏的掌控權在我們手裏,那還怕什麽,一切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裴硯不倒台,我們永遠沒有上位的可能!”
“叔叔,是你沒有上位的可能,我不一定。”
裴烈玩世不恭的說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父子一體,我現在都是為了你謀劃的。”
裴行明的聲音有些尖銳。
裴烈笑了:“你可別說得那麽高尚了,你在位期間,老爺子約束你太多,你這個總裁當得一點都不痛快,甚至裴硯還把你擠了下來。你是裴氏的繼承人,可你從未享受過大權在握的感覺。”
“你不是為我爭取,你是自己不甘心!”
“混賬,你怎麽和我這樣說話,我是你爹!”裴行明的聲音尖銳地從電話那端傳來,有些氣急敗壞,因為被裴烈戳中了肺管子。
“我實話告訴你吧,那一票否決,是我投的。”
裴烈沒有繼續藏著掖著,而是告訴裴行明真相。
反正現在裴行明的勢力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他還怕什麽呢。
裴行明徹底被剝奪權勢金錢,空有裴家人的頭銜,他已經沒有控製自己的能力了。
當年他年幼,需要仰仗他的能力,可現在他已經羽翼豐滿,為什麽還要替裴行明謀劃。
“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們才是一家人,我得到了裴氏,你就是唯一的繼承人,你還有什麽不滿!”
裴行明怒吼著,想不明白為什麽裴烈會背叛自己。
“你自己做過什麽,你心裏不清楚嗎?”
裴烈說完後,就冷笑著掛斷了電話。
後麵裴行明一直在給他打電話,但是他沒有接。
裴烈屁顛屁顛地去了總裁辦。
童序很不待見他,因為他是要和裴硯爭奪家產的人。
“我哥在幹什麽呢。”
“硯哥忙,沒事不要打擾。”
“我有事啊,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裴烈一臉認真。
“那你就等著吧。”
裴烈現在也是集團一員,呈報工作室分內之事,童序沒辦法趕人走,就故意刁難,讓他在門口等著。
裴烈很耐心,枯坐了一個多小時,正好碰上裴硯出來有事。
“哥……”他激動地喊了一聲。
童序頓時反感:“集團裏還是注意一下影響。”
“那你為什麽能叫硯哥。”
“你能和我比嗎?”童序十分不滿,他才是硯哥的弟弟,裴烈這半路出來的算什麽。
“有事?”
裴硯看向裴烈。
“嗯,有很重要的事情。”
裴烈很認真。
“那進來吧。”
裴烈趕緊進去,給了他一個硬盤。
“這是什麽?”
“你猜猜看,也許插上你的電腦,立刻出現木馬,入侵你的後台了。”
裴烈笑盈盈的。
他就是喜歡說反話,說欠扁的反話。
裴硯無奈地搖搖頭,將硬盤導入電腦,打開一看,他的臉色非常難看。
“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麽。”
“我想讓哥為我做主!”裴烈吊兒郎當的臉色立刻凝重下來:“我想舉報他,讓全世界都知道他的惡行!這種人,不配為人!”
“你自己的事自己處理。”
裴硯合上電腦,將硬盤丟給了他,明顯不想處理這檔子事。
裴硯打發他離開,裴烈卻不肯動。
“我以為我們是一類人,我以為你會和我一樣毫不猶豫,為什麽拒絕我!你到底在意什麽?因為外人不知道你私生子的身份,因為你怕人對你指指點點?”
“我母親已經死了,我不想再有人議論她,我想她泉下有知,應該不想和裴行明再有瓜葛。”裴硯一字一頓,聲音冷沉。
“正因如此,我們才要給她們一個公道,不然你母親永遠是小三上位,睡了閨蜜的男人!
裴硯麵色冷寒,拳頭無聲握緊。
裴烈的話,刺痛了他的神經。
“他對我不算是個父親,但對你不一樣。”
“嗬……在我這,他就是個畜生!”
裴烈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