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麽,爺爺突然發病,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紀眠氣急。

“裴硯,你自己做了什麽心知肚明,你爸回來了,你覺得自己的地位不穩,如果老爺子的股權到你手裏,那就無人能撼動你的地位!”

“你真是好心機好算計,你害死了你妹妹,沒有競爭對手了,現在也要害死養大你的爺爺嗎?”

蘇芸看向裴硯。

“我沒有要害爺爺,我們夫婦二人都不會。”

“那為什麽你們一來,他就出事了!”蘇芸麵色帶怒:“你們等著,我會讓媒體看到你們的惡行!如果老爺子有任何事,你倆逃不了幹係!”

蘇芸說完就打電話離開了,紀眠氣得咬牙切齒。

“她憑什麽說爺爺出事和我們有關係,害了爺爺我們能有什麽好處?”

“有好處,裴行明就算再怎麽鬧,他和老爺子兩人加起來的股份,都不會超過我,我依然是第一股東,有絕對的話語權。所以,他沒有謀害爺爺的可能,但是我現在有充分的理由。”

“光是用這個輿論就能壓死我,所以……這是裴行明的手段!”

裴硯麵色極其陰沉。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不好,爺爺有危險!”

裴硯的反應是敏銳的,為什麽他們一來爺爺的心電圖就出現問題,原來是想要栽贓陷害。

他比裴行明更有迫害爺爺的可能!

裴硯當機立斷,試圖打開門,卻發現門在裏麵反鎖了。

他顧不得其他,一腳踹開。

裏麵的醫護人員立刻緊張起來,上前攔住了裴硯。

“裴總,你不能進去,我們正在給病人治療,你這樣打擾我們,後果你付得起嗎?”

裴硯顧不得廢話,一腳一個,將人踹飛在地。

一個正要給爺爺注射針劑的人,眼看情況不對,毫不猶豫地將針管刺入了爺爺的血管。

裴硯眼疾手快,一把扼住了那人的衣領,丟了出去,將針管拔了出來。

好在那人還沒來得及將裏麵的注射液推送進去。

“誰讓你們來的?”

“裴總,你在說什麽,我們聽不懂,我們是在給老爺子治病啊。”

裴硯死死盯著一直負責爺爺身體的醫生,沒想到他竟然背叛了爺爺。

他將針劑保留,裏麵絕對不會是治病的東西。

“爺爺,爺爺沒事吧?”

紀眠被嚇壞了,竟然有人明目張膽的要爺爺的性命,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萬一爺爺真的出什麽事,那他倆就在現場,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哪怕裴硯找到證據,證明不是他害人的,可天下那麽多張嘴,能說得清嗎?

“裴硯,我們把爺爺帶回去照顧吧。”

紀眠提出意見。

“好,順便將這些人抓起來嚴審。”

“裴總,你不能這麽對我,你沒有權利,你是警校畢業的,你應該最懂法……”

“可我已經不是當年的裴硯了,我現在是裴氏集團繼承人。”

裴硯冷眼看著,立刻叫人來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帶走。

裴硯立刻安排爺爺離開養老院,去別墅休養。有林爺爺和駱亦辰兩個神醫在,一定會讓爺爺起死回生的。

他背著爺爺離開,沒想到蘇芸再次過來了。

“你們這是要幹什麽?醫生說老爺子年紀大了,病況不好,不能轉院,我們把所有的醫療設備都搬到了這裏,你怎麽能隨意把人帶走。”

蘇芸聲音尖銳。

“讓開!”

裴硯冷眼看著她。

“我不讓,你怎麽和我說話的,我是你母親。”

蘇芸十分生氣。

“你不是,是你們合夥逼死了我親生母親。蘇姨,這些年我還算敬重你,別太過分,讓開!”

“所以,你為了當年的事,害死了我女兒,是嗎?”

蘇芸眼睛通紅,仇恨地看著裴硯。

“原來你是這樣想我的。”

裴硯冷笑,就算他解釋再多,蘇芸也不會相信的。

“來人,把她帶走。”

裴硯懶得和她多費口舌,直接讓人強行把蘇芸帶走。

“裴硯,你敢!你把老爺子帶走,他出任何問題,你都要負全責。”

“好,我負全責!”

“那你簽了聲明,如果老爺子在你手上出事,你要交出全部股份,裴氏集團和你再無關係!”

裴硯聽到這話,竟然沒有絲毫猶豫。

“好,我簽。”

他不能讓爺爺落在他們手裏,他們喪盡天良,爺爺會沒命的。

他在這世上隻認這一個血脈相連的血親了。

爺爺養他小,他要養爺爺老。

沒有爺爺,就不會有現在的裴硯。

裴硯毫不猶豫地簽了字,轉身離開。

兩人有驚無險地將爺爺帶了回來。

童序也請來了林爺爺和駱亦辰。

林爺爺給他搭脈問診,老人家觀察了許久,一直沒有說話,麵色非常凝重。

“你們先出去,我們好好檢查,你們在會讓我和老師分心的。”

駱亦辰開口。

兩人隻好出去,不多時童序已經查到了那個針劑裏麵的是什麽。

竟然是……安眠藥。

一針下去,不消片刻就會心髒停止跳動,徹底死亡。

裴硯聽到這話,心髒一顫,哪怕猜到了是致命的毒藥,可還是身形一晃,差點沒站住。

他死死握住拳頭。

“他——簡直不是人。”

他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紀眠陪在他身邊攙扶著他,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裴行明的歹毒。

他不喜歡裴硯這個私生子,對他不好可以理解。

可爺爺呢,是他的父親,養育他栽培他,可到頭來竟然要弑父。

很快,林爺爺也出來了。

“林老,我爺爺他……”

“他身體裏有毒素,應該是慢性毒藥,長年累月的服用,一旦爆發就會有生命危險。這種病症一般人還查不出來,就像是正常的衰老,器官衰竭,法醫也沒辦法判定是中毒。”

“那爺爺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嗎?”

裴硯緊張地詢問。

林爺爺支支吾吾,沒有給準話。

裴硯見狀,直接要跪下,卻被林老察覺,趕忙扶起。

“你這是幹什麽,救人是我的本分,不需要這樣……”

裴硯執意要跪。

雙膝跪地,鄭重磕頭。

“求林老竭盡所能救治我爺爺,他不該有這樣的下場。”

“好好好,我會救,我一定竭盡所能。小紀,快把他扶起來。”

紀眠點頭,扶著裴硯起身。

裴硯站直了身體,背脊挺拔宛若鬆柏,似乎發生什麽都不會把他的脊梁壓彎。

“我們回房休息一下吧。”

紀眠知道這隻是表麵現象,他不想讓任何外人看到他狼狽痛苦的一麵。

她攙扶著他去了屋內。

關上門的那一刻,裴硯的背脊彎了下來,緊緊靠在紀眠的身上。

他眼睛是紅的,裏麵有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