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眠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總是盼著裴硯回來,如今真的回來了,她又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雖然是阿硯做的那些荒唐事,可那身體是裴硯的,她有精神潔癖,她和裴硯還是夫妻關係,可他的肉體卻和別人發生了關係。
如果他倆斷了,他睡多少個都無所謂,但偏偏……這是在婚內。
她也知道不是裴硯的錯,也不應該遷怒他,可她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
她決定去找裴硯好好談談。
她已經收拾好行李。
她從主臥出來,在門口看到了他,他也不知道在門口守了多久。
“阿眠。”
裴硯神色複雜,念著她的名字又晦澀又深情。
此刻,他也是痛苦的。
“我正要找你,我們——聊一聊吧。”
裴硯心髒發緊,知道這次談話並不會太和諧。
兩人去了書房,裴硯先開口。
“我和他記憶是相連的,唯有他和胡馨之間的來往,我不清楚,他有意把我屏蔽了。那幾晚發生什麽,我不清楚……”
“我懷疑他是故意的,如果真的發生了,又何必屏蔽我?他就是想讓我們之間不和睦。”
裴硯神色急切。
紀眠承認他分析得有道理,可凡事講證據,更何況裴硯的身份在那兒,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懂得這個道理。
“所以,你敢肯定他和胡馨之間沒什麽嗎?”
她看著他的眼睛,問得絕對。
裴硯抿唇不語。
他沒辦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紀眠吐出一口濁氣。
“胡馨呢?”
“人消失了,以他的性格,殺人滅口都有可能。”
“那就等找到了再說吧,現在也隻有她能告訴我們答案了。我覺得我們需要靜一靜,我想你回來,是因為我愛你,裴氏需要你,爺爺需要你。”
“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時間,哪怕最後的答案你和胡馨真的有什麽,我也不會怪你,就當我們和平分手。”
她的丈夫肉體出軌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當初她被下藥,陸行川要是沒把持住的話,她也無法接受自己婚內背叛了裴硯,哪怕自己不是自願的。
但不幹淨就是不幹淨了,她也不會繼續和裴硯在一起。
現在,裴硯也麵臨這樣的問題,她沒辦法網開一麵,她就是這樣較真的人。
紀眠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起身就要離開,路過裴硯的時候,他用力地扼住了她的手腕,不願放開。
“裴硯……別這樣。”
她輕聲的說道。
然後將他的手指頭一根根地掰開。
可裴硯卻起身從背後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阿眠,不要走好不好,你可以繼續住在這兒等結果。讓我一直看著你,好不好,我們才……剛在一起。”
明明才剛剛相聚啊。
“抱歉,我沒辦法和你在同一個屋簷下,我怕我心軟。裴硯,不是我讓你離開的,是裴霜霜幾次刺激到你了,你精神失控才讓阿硯有機可趁。我做錯了什麽,我明明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可現在兩個男人讓我選擇,弄得我算什麽?”
“你對裴霜霜一直手下留情,我從未怪過你,我理解人性,知道你渴望親情,你把她當成死去的妹妹疼愛二十年,你沒辦法趕盡殺絕。我都理解……但我也隻能做到理解。”
“裴硯,我有些累了,這段時間……我真的很累。”
是身心俱疲,她很多天吃不好睡不好,心裏像是壓了一塊巨石。
她也該一個人獨處,好好整理思緒。
“好。”
裴硯無話可說,挽留的話再難說出口。
這次她沒有去找秦舒言,她照顧薛棠也不方便。
她租了個地段不錯的複式公寓,樓上用來當工作室,樓下是生活的地方。
果然,一個人能安靜下來。
她不去想那些煩心事,自己下樓買菜做飯,畫畫稿子,看看書,偶爾一個人逛逛街。
她其實知道裴硯每晚都來,會在樓下站很久。
夜幕環繞,他的車停在黑暗處。
他靠著車門,她躲在窗簾後麵,還看到了他的指尖有著閃爍的光點。
裴硯會抽煙,但很少抽煙,如今竟然也開始抽煙了。
裴硯一般是等她的燈熄滅了才會離開。
每天早上看到童序,裴硯都要問一聲胡馨找到了嗎?
已經找了五天了,還沒有找到,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他也變得煩躁起來,恨不得殺了阿硯,給他丟下這樣的爛攤子。
童序看著他現在陰晴不定的樣子,也不敢上前觸黴頭。
可偏偏,這個時候裴霜霜還過來了。
“我要見我哥。”
“先生現在不便見人。”
“不行……我一定要見他!”
裴霜霜神色急切,她要被那兩個吸血鬼父母折磨瘋了,想著法的要錢。
要給弟弟買婚房,她拿了三百萬,足以在一線城市買不錯的房子了。
原本也答應好了,隻要肯買房就回家。
沒想到又不肯了,說三百萬隻能買普通的剛需房,想買好的,買別墅,那就要五六百萬。
她為了打發他們,就自掏腰包,給了六百萬。
他們又要二百萬裝修。
好,給!
買了房子,應該可以走了,卻不想又要彩禮,女方要五十萬彩禮,還要一輛車。
“你弟弟弟媳都要上班,一輛車怎麽夠,就買兩輛吧。都住別墅了,要是買二三十萬的車也拿不出手,就買兩個一百來萬的吧。”
“對了,還有酒席什麽的,我們現在家裏檔次不一樣了,自然要在好酒店辦,那可不便宜,沒有十幾萬下不來。”
“他倆馬上就要生孩子,你這個做姑姑的不得多幫襯點?有了孩子,那你弟媳就不能上班了啊,全家那麽多口人就指望你弟,你弟多累啊,你再給點傍身錢,也不多,五百來萬吧。要是花完了我再來找你。”
這下裴霜霜傻眼了,原本以為八百萬就能搞定的事,沒想到現在加來加去,還要再往裏麵搭一千萬的樣子。
她是千金小姐,但她又不是鈔票製造機。
她和裴硯鬧翻了,陸家沒給彩禮,她也沒有嫁妝。
她這些年手裏也有點零花錢,但她基本上都拿去買衣服包包了,每個月都剩不了多少。
陸行川倒是給她一張卡,但限額一百萬,算是她的零花錢,要是看中什麽包,他再掏錢買。
她前麵已經借口買包,拿過幾次錢了,還想繼續要。
結果陸行川要帶她參加晚宴,讓她去背那個愛馬仕最新款包包。
她拿了錢其實沒有買包,都給出去了,就這樣缺口還補不上呢。
她拿不出包,陸行川臉色不好,說以後不會再花錢了,就讓她靠那一百萬零花錢。
她自知理虧,也不敢繼續要,要是陸行川深究下去,知道她原來的出身那麽卑賤,她怕陸行川會瞧不起自己,畢竟他現在是自己的丈夫。
她要是不給錢,那兩個人就要登報紙上電視,要把事情鬧大,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原本叫秦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