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喝了一口,就那麽痛苦,自己全部喝完,應該更難受吧。
這樣也好,也算是補償了。
這樣也算同生共死了。
她回到他的房間,靠著床邊坐在地上。
“其實……如果你不在裴硯身上,換做任何人,我都能接受。但落在我自己身上,你和裴硯都有自己的思想,可我先愛上的是裴硯,想要終老的也是裴硯。”
“你不願和裴硯混為一體,我也不能把你和裴硯當作同一個人。我隻有一個,我不知道到底是在和裴硯談戀愛,還是和別人,弄得我好像很水性楊花一樣,和兩個男人在一起。”
“我知道你沒錯,隻是我私心裏選擇了裴硯,覺得他更適合留下來。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可我沒辦法。我內疚過自責過,但我不後悔,就算再來一次,也是這個結局,你和裴硯,隻能活一個,我選擇裴硯。”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都結束了,我們三個……都結束了……”
也說了很長的話了,她都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了。
明明阿硯那麽快毒發身亡,可她怎麽還沒有動靜?
她不禁有些疑惑,身體也沒有任何難受。
現在掌心的血冷卻下來,變得十分的腥。
她聞了一下,不像是人血。
她愣住,難道……
她自顧自的說話,也沒看阿硯一眼,是因為不敢看。
可現在她轉過頭去,看到阿硯正坐起身子,手肘撐著膝蓋,支著腦袋,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
“你……你騙我,那水裏根本沒有問題對不對?你竟然拿這種事來騙我!”
她快要傷心死了,想著一命換一命,裴硯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可沒想到這都是一場惡作劇!
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動怒地抬手打了過去,卻被他用力扼住。
“想打我啊?你還不夠格。”
啪——
紀眠反手抽了過去,這巴掌打得嚴嚴實實。
他好看的臉偏向一邊,出現清晰的巴掌印。
“不錯,手法很好,得到了裴硯的親傳。”
他頂了頂下顎,玩味地說道。
“你真特麽有病,有這種事來耍我?”
說完,紀眠怒氣衝衝地離開。
阿硯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
原來,她後悔過,隻是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擇裴硯。
因為她先遇見的是裴硯,如果從一開始遇見的就是他,是不是就會有不同的故事?
就在阿硯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頭痛欲裂。
他煩躁地砸著腦袋。
“你想出來,做夢去吧你。除非,我死了,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出來,我要把你關一輩子。她是我的,你也配和我搶?”
阿硯雙目赤紅,像是嗜血的野獸一般。
良久,他喘息著,渾身濕透,就像是從水裏打撈上來的一般。
這段時間裴硯動作越來越多,鎮壓得越來越困難。
隻要是關於紀眠,裴硯的反應就會強烈許多,讓他難以束縛。
但,他不會讓裴硯出來的,除非他死了!
此刻,紀眠回到了房間,將身子洗幹淨,那濃鬱的血腥味才徹底消失。
她晚飯沒吃,這會兒正餓了。
她下樓吃東西,沒想到看到胡馨來了。
“裴太太,今晚怎麽樣,刺激嗎?”
胡馨一副嘲諷的口吻,明顯是幸災樂禍。
看來,她是知道阿硯要做什麽,現在來看她笑話的。
一想到這兩個人把自己耍得團團轉,她氣不打一處來。
她沒有理會胡馨的小人得誌,想要離開她,沒想到胡馨卻湊了過來。
“裴太太,你臉色不好啊,是不是被嚇到了?哎,我勸過裴總不要這樣玩,可他覺得刺激。”
“昨晚裴總特別疼我,要了我好幾次,你看我身上的瘀青,都是他弄的。”
“裴總說你沒滋沒味,一點意思都沒有,不如我……”
啪——
紀眠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胡馨一愣。
“你……你竟然敢打我,你都失寵了,你還敢打我!”
胡馨氣急。
紀眠反手又抽了一巴掌。
“我和你拚了。”
胡馨和她打成一團,又是扯頭發,又是撓臉頰。
傭人趕緊去找阿硯,他匆匆下來,分開了兩人。
胡馨臉頰紅腫,捂著屁股,被紀眠踹了好幾下。
紀眠脖子上多了好幾道血痕,胳膊上還有牙印,都是胡馨留下的。
“嗚嗚嗚,她打我,裴總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向她道歉。”
阿硯自然要維護胡馨,這可是他請來的演員,就是為了氣紀眠的。
怎麽讓紀眠難受怎麽來。
“我不道歉,我沒有錯!是你們這對狗男女有錯!”
“紀眠,你就不怕我……”
“怕你什麽?我現在孑然一身,有本事你就去對付我的家人,我才不關心她們呢。有本事你就把我弄死,沒本事的話,我就是不道歉!”
紀眠強忍著眼淚,以後她再也不要為了這個狗男人哭了。
裴硯就是個神經病!
她自己一個人過不好嗎,偏偏是個神經病!
阿硯一時間被她懟得啞口無言。
紀眠已經沒有家人了,她唯一的家人隻剩下裴硯了。
如今,自己給了她無盡的委屈,她整個人都要碎掉了。
裴硯承諾她,給她一個家,給她當一輩子的堅實後盾。
可現在,被阿硯親手打破。
紀眠已經心力交瘁,破罐子破摔了。
紀眠轉身就離開,氣得飯都不吃了。
“你別走,這賬還沒算完,裴總你看她……快把她叫過來狠狠教訓一通,給我出氣。”
“你不說話,會變成啞巴嗎?要不要讓我幫你,讓你這輩子都別說話了?”
阿硯冷冷說道。
胡馨嚇得縮了縮腦袋,不敢再說了。
阿硯煩躁地看著樓梯方向,紀眠已經跑得沒影了。
他心煩意亂。
明明是想看她痛苦的。
可到頭來發現,裴硯消失,對她來說就是最痛苦的事情。
他盯著裴硯的身體,那張臉,他的身份,去折磨紀眠,摧毀之前的承諾,讓她無枝可依。
這就是最大的懲罰了。
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威脅的手段了,因為紀眠本就苦命。
“你明天不用來了。”
“啊?我做錯什麽了,是你讓我挑釁的啊……”
胡馨一臉茫然,她明明是按照他的吩咐,給紀眠不痛快的啊,怎麽還把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