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現在的紀眠沒法給他回答。

紀眠清醒過來,發現床單都被打濕了,全身都是汗。

她退燒後,舒服了很多。

她虛弱地起來,喝了點抗病毒的口服液,才去衛生間洗漱一番。

整個人清爽了,腦袋也冷靜下來。

不論後麵裴硯是否回來,自己還會不會和他在一起,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自保。

阿硯明顯是想報複自己,不準人照顧她醫治她,萬一她病得重一點,隻怕要命懸一線了。

要想自保,隻能討好阿硯,讓他先放過自己。

她餓得厲害,打算先吃點東西。

她艱難地下樓,可雙腿虛得很,根本抬不動。

下台階的時候,突然膝蓋一軟,她整個人狼狽地朝下栽去。

這麽高的台階,摔下去一定會出問題的!

可就在這時,腰上多了一隻大手,從後麵緊緊地拉住了自己。

她落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中。

她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放大的俊容,脫口而出:“裴硯。”

阿硯聽到這話,立刻眉頭蹙起,無情鬆開了她的身子。

她猝不及防,重重跌坐在了台階上,屁股都要摔成八瓣了。

她本就生病虛弱,這麽一摔,心裏更委屈了,一時沒忍住當著他的麵哭了出來。

她像個孩子一樣,肩膀抖動,哭得說不出話來。

阿硯頓時手足無措。

“你……你哭什麽?要不是我扶著,你早就摔成腦震**了。你現在隻是摔了屁股,哭什麽哭?”

如果是裴硯,早就過來哄了,然後會很自責,覺得是自己沒照顧好她。

紀眠心裏有著極強的落差感,哭得更大聲了。

“你、你……”

阿硯手足無措,甚至傭人都探著腦袋看著他,那眼神似乎是他把人弄哭的。

雖然事實的確如此!

“看什麽看,都給我滾。”

阿硯惱羞成怒,傭人趕緊灰溜溜地離開了。

“紀眠,別哭了,再哭……再哭我就把你綁著丟到海裏喂食人魚,到時候你再提上來,就剩下一副骨頭了。”

阿硯陰沉沉地說道,嚇死她,肯定不敢哭了。

紀眠停頓了一下,然後哭得更大聲了。

“你別以為我不敢,你這是挑戰我,知道嗎?我真的要把你丟去喂魚!”

紀眠氣憤地起身,使勁戳著阿硯的胸口。

“來啊,你把我丟海裏喂魚啊。我生病了,你讓我自生自滅,你回來不就是想報複我,不就想一命換一命嗎?我早就做好最壞的打算了,你要殺就殺,你以為我怕你不成。”

“嗚嗚嗚嗚……”

說完,紀眠哭著下樓了,好餓,哭完後更餓了,她現在隻想吃東西。

阿硯站在台階上,非常懊惱,自己為什麽會被紀眠拿捏。

她說得不錯,自己回來就是報複她的,恨不得一命抵一命。

可來了後,他按兵不動,偽裝成裴硯貪圖溫暖。

一定是想溫水煮青蛙,慢慢折磨紀眠。

這樣的人,殺了太便宜了,一定要慢慢折磨。

對,一定是這樣!

阿硯將自己說服了。

他去了餐廳,看到紀眠抽噎著吃東西,睫毛濕漉漉的,上麵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她大口大口吃著,眼淚都掉到了碗裏,讓人看著十分心疼。

他有一種衝動,想上前幫她擦拭淚水,卻硬生生忍住,他才不會對她有絲毫的憐憫。

紀眠吃完了,還打了一個嗝。

吃完她就回屋,開始想後麵該如何是好。

她打算入夜時分,從陽台翻過去,她已經有經驗了,這次應該更穩當一點。

她到了晚上有些低熱,但不影響她出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到了入夜。

阿硯又被那個胡馨叫過來,兩人嗯嗯啊啊了一晚上。

現在正是兩人休息的時候,估計要睡了,沒空管自己。

她從陽台翻了過去,雖然跳過一次,但是看到下麵黑漆漆的地麵,還是有些腿肚子打戰。

她吐出兩口濁氣,縱身一躍,險險地落在了空調外機上。

果然熟能生巧。

她順著管道慢慢往下滑。

可就在這時,下麵竟然傳來熟悉的暴怒聲。

“紀眠,你在幹什麽?”

紀眠往下看去,不知何時,阿硯竟然站在下麵草坪上,此刻憤怒地看著他。

完了,他怎麽會在這?

她這時不知道往上爬還是往下滑,越是著急,越是出錯,她竟然腿軟了,也不知道是虛弱的還是被嚇的。

她整個人掉了下去。

這麽高,不會摔出事吧。

卻不想,有一堵肉牆護著自己,除了肉痛以外,沒什麽不適。

阿硯竟然……穩穩接住了他。

他的手磕在了地麵,即便草坪柔軟,可還是傷到了。

他疼得麵色發白,悶哼一聲,額頭冷汗瞬間流了下來。

“你的手……”

她驚呼出聲,他的肘關節明顯紅腫不堪。

“我去叫醫生。”

她著急忙慌地就要去叫醫生,卻被他一把扣住手。

他強忍著痛,陰鷙地看著她。

“你還想跑?”

“不是,我是給你找醫生,我真的不是跑。”

“你以為這樣的鬼話,我會相信嗎?紀眠,我已經被你騙過一次了,絕不會被你騙第二次。”

他疼得倒吸涼氣,可還是不願意放開她的手。

很快,傭人被驚動了,看到這一幕,趕緊去叫醫生。

很快家庭醫生趕到。

骨裂!

需要好好包紮,左手是用不了了。

“去找人將外牆的機子都給我拆了,另外將她的陽台封上!”

他陰沉沉的說道,紀眠也不敢說什麽,都不敢看阿硯的眼睛。

所有人退下後,他冷冷看著自己。

“想跑?”

“跑去哪裏,找人支援?然後再殺我一次?”

紀眠還是不說話。

“你現在連和我說話,都不肯了是嗎?”

阿硯動怒,起身走到她的麵前。

紀眠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麽。

阿硯見她這副不鹹不淡的態度,怒火中燒,然後發了狠一般,用剩下的右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唔……”

紀眠瞪大眼睛,腦海一片空白。

阿硯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多,此刻不僅要強忍著骨裂帶來的疼痛,還要忍受裴硯的幹擾。

他頭疼得厲害,可他就是要親。

老子,就要親紀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