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眠今天突發奇想要去吃裴氏的食堂。
“我早飯沒吃,現在快要餓死了,我們去吃飯吧。”
紀眠出行都是靠輪椅的,在家裏還能扶著東西走兩步。
肋骨的位置已經感覺不到明顯的疼痛了,再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拆掉鋼板了。
裴硯推著她。
兩人有說有笑,紀眠頻頻回頭看他,眼底明顯是有光的。
陸行川站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隻覺得心如刀絞。
他不敢告訴任何人,自己已經想起來了。
就在林薇薇怒罵自己過後,回去後他就高燒不退,大病一場,再次醒來,什麽都記起來了。
他多麽希望自己什麽都想不起來!這樣還能自欺欺人。
他不敢相信,那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眠眠……”
他喃喃呼喚著她的名字,突然嗓子眼腥甜,讓他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咳了好一會兒,他麵色漲紅,十分狼狽。
可紀眠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似乎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
兩人去了食堂。
裴硯去拿吃的,紀眠就在那兒安靜的等著。
就在這時,有人快步走了過來,直接衝著裴硯去了。
裴霜霜立刻挽住了裴硯的胳膊,聲音嬌滴滴的。
“我不要去那個分公司,你把我調回來好不好?你讓我從實習生做起,你也太狠心了,天底下怎麽會有你這樣狠心的哥哥!”
裴霜霜一身名牌,頭發微卷,妝容也十分精致。
她現在的穿搭總算不那麽幼稚了,走的時候清純路線。
高高紮起來的微卷馬尾,一身米色的毛衣裙,再加上年紀小,整個人就像是書本裏才有的鄰家妹妹。
她撒嬌的模樣,讓周圍不少人看著怦然心動。
這可是裴家的掌上明珠,裴硯的妹妹。
如果誰能和裴霜霜在一起,那不就飛上枝頭了嗎?
有些男人蠢蠢欲動。
“這件事沒得改。”
裴硯不露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
裴霜霜不滿的拉住他的手,開始左右搖晃。
“不嘛不嘛,哥哥最疼我了,我就留在總公司。”
周圍人看到這一幕,都覺得兄妹倆感情很好。
妹妹撒嬌,哥哥一片寵溺。
紀眠也托著腮,好整以暇的看著。
“哥,你怎麽想起來吃食堂了?這一份是給我打的嗎?可你明知道我不愛吃香菇的。”
“哇,還有草莓小蛋糕,我最愛吃這個了。”
裴霜霜也非常喜歡吃草莓。
現在冬天,草莓又大又甜。
裴氏的食堂福利很好,每天都有鮮新水果和餐後點心。
他看到了,想著紀眠愛吃,拿了兩個。
裴霜霜立刻去拿,卻被他避開。
“那兒有,你自己去拿。”
“你又不愛吃甜的,這不是給我的,還能給誰的?”
“你嫂子的。”
此話一出,裴霜霜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裴硯避開了,端著餐盤走到紀眠麵前。
“吃吧,都是你愛吃的菜。不夠的話,我再去給你弄。”
“夠了。霜霜,要不你也過來吃吧?”
紀眠大方的叫了一聲裴霜霜。
裴霜霜麵色難看,她一回來就聽說裴硯來食堂了,便匆匆趕了過來。
沒想到她哥是陪她來吃食堂的。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的,放著高級餐廳不吃,跑過來吃這種廉價的食物。
這種大鍋飯,所有人都吃一樣的東西,怎麽能配得上她的身份。
連帶著,她哥都要被窮酸氣給汙染了。
這個紀眠,就是來荼毒她哥的吧。
“哥,你腸胃不好,吃這個怎麽行。我帶你去吃別的吧,我知道一家西餐廳特別好,要不……”
“不了,你嫂子喜歡吃。如果你喜歡這裏,經常來的話,那我就讓廚房升級,菜品變得更豐富多樣一點。”
“好啊。”
其他人聽了,熱淚盈眶。
她們是跟著受益的。
大佬和她們吃一樣,連帶著她們的夥食都變好了!
還有那個裴霜霜,說的是什麽話!吃這個怎麽就不行了,她們不是吃的嘎嘎香嗎?
一開始還覺得裴霜霜可愛的人,現在都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裴霜霜非常嫌棄這裏,可裴硯在這兒,她又不甘心離開。
她將紙巾擦了又擦,心有不甘的坐下。
裴硯和紀眠坐的是麵對麵,裴霜霜故意坐在了裴硯旁邊。
“哥,你也給我弄一份唄,我的口味你也是知道的。”
“你口味多變,我已經不記得了。”
裴硯起身,坐在了紀眠旁邊。
裴霜霜氣得捏緊拳頭:“哥,你偏心,難道有了媳婦就忘了妹妹嗎?”
“你要是羨慕,就趕緊也找個。”
“哥……”
裴霜霜氣得要命。
“你吃嗎?不吃的話,別打擾我和你嫂子。”
“我不吃了,總之我才不去分公司上班,我就要留在總部!明天我就過來上任,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裴霜霜怒氣衝衝的離開。
“那邊空著了,你坐過去吧。”
“不,想挨著你坐。”
裴硯給她剝了蝦,放在她的碗裏。
“她明天真的要來?”
“放心,我會讓她走的。”
“可她到底是你的妹妹,眾所周知。她有刁蠻任性的資本,也有理由把我不放在眼裏。我今天也是衝動了,你該如何安排就如何安排吧。我沒什麽胃口,我先走了。”
紀眠不知為何,心裏悶悶的。
就算裴硯有心把裴霜霜弄走,可她到底都是他庇護了十幾年的妹妹。
這界限根本劃不清!
裴霜霜可以拉著他的手撒嬌。
可以四處打著他的旗號。
以妹妹之名,明目張膽的惦記著他。
她能怎麽辦?
裴霜霜又不是貼上來的鶯鶯燕燕,自己拿出正宮的態度,裴霜霜是妹妹,是手足之情。
她難道也要喊打喊殺,像個妒婦一樣撒潑打滾嗎?
紀眠想想都覺得有些心累。
她本來早上沒吃,現在餓的要命,可裴霜霜鬧了一通,她瞬間什麽胃口都沒了。
匆匆吃了幾口,然後就離開了。
她還不讓裴硯追上來,自己一個人生悶氣的離開了。
她心裏難受,就去找了秦舒言。
她現在傷還沒好,不能喝酒,不然她高低得喝兩杯。
“他不醒,你就這樣一直守著他?”
“他家裏沒人管他,他就一個人孤零零的。我要是再不管,那他該怎麽辦?”秦舒言看著**的男人:“好在他安靜,好照顧,而且家裏也請了護工,我也可以正常出去工作。”
“男人原來不隻是掛在牆上才老實,現在也挺老實的。”
她感慨的說道。
“裴硯還不老實啊?他的職業素養,這輩子都不可能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你還怕什麽?”
“是啊,我知道他不會對不起我。但裴霜霜你知道吧?以妹妹之名,一直在我雷區蹦躂。這就像是綠頭蒼蠅一樣,趕又趕不走,又不能直接打死!氣死我了。”
又不能讓裴硯斷離兄妹情分,又不能讓裴霜霜徹底死心。
她這個夾心餅幹,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