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我明天要出差,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裴硯提議要出趟遠門。

紀眠知道他是想讓自己避一段時間,隻要紀家人找不到她,就無計可施。

可她知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輩子。

“不用,我想去會會他們。”

紀眠吐出一口濁氣,堅定地看著他。

“這是我的家務事,我應該處理幹淨。”

“好,那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陪你。”

裴硯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指尖源源不斷傳來溫度,讓她快要冷卻的心,又慢慢融化。

她給外婆打電話,希望陸行川不要再插手她家的事。

外婆也覺得麵上無光。

“放心,我一定好好警告他。”

掛斷電話後,外婆就去了陸氏公館。

陸行川剛從紀獻那兒回來,喝了一點酒,他有些微醺。

“外婆怎麽來了?”

他倒在沙發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你為什麽還要和紀家人往來?”

陸行川聞言,臉色一變:“她除了會告狀還會幹什麽?”

外婆聽到這話,一個耳光重重抽了過去,將陸行川抽蒙了。

“你到底怎樣才清醒?你心裏也清楚,就算你和林薇薇徹底離婚了,她也不會選擇你。你現在這樣完全是咎由自取!你要是灑脫點,分了就分了,紀眠還能對你有點好感。可你吃著碗裏的想著鍋裏的!”

“你和她談戀愛,卻和林薇薇鬼混。現在娶了林薇薇,又不甘心徹底放下紀眠,還想和她有關係。陸行川,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外孫!”

陸行川低著頭,沒有反抗,也沒有暴躁。

“我沒有,我沒有放不下她,我是想和薇薇過好日子的!”

他喃喃自語,這話也不知道是說服外婆,還是說給自己聽。

外婆搖頭,覺得他執迷不悟。

“你是因為她不要你了,是因為她又找了裴硯。你不是愛,你隻是不甘心。”

“外婆,如果我知道錯了,你會幫我嗎?你會站在我這邊嗎?”

陸行川抬眸,目光灼灼的落在外婆的身上,外婆卻無動於衷。

“我不會幫你,我不能明知道你是在禍害人家好姑娘,還違心的去幫你。”

“嗬……放心,我也瞧不上紀眠,就算她跪著求我,我也不會考慮她的。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過了,她配不上我!”

外婆聽到他這沒有氣度,貶低人的話,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輸不起就輸不起,貶低女人,是最差勁男人才幹的事!”

“你別和林薇薇離婚了,你們倆過也挺好的。”

外婆妥協了,要是兩人真離婚了,各自出來還不知道會禍害誰呢,幹脆綁死算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心意已決,會和薇薇離婚的。她一直在騙我……”

外婆笑出聲來,帶著譏諷的味道。

“才發現?我還以為你要眼瞎一輩子呢。明天,不準去找紀家人,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待在家裏!”

外婆帶了一些人過來,都是他舅舅精心挑選的。

“我要出去……”

“你出不去。”老太太滿臉威嚴,吩咐下去,看管好陸行川,不準放他出去。

“你就老實關個一周,對外我就說你是病了。”

“外婆……外婆……”

可老太太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第二天,紀獻聯係陸行川,怎麽都聯係不上。

他又給紀眠打電話,才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他隻能一個人去接機,畢竟離開帝都三年,很多都物是人非。

紀長城再踏入這個地方,感慨萬千,唏噓不已。

他很討厭這個城市,當初是灰溜溜地離開。

要不是因為任性妄為的紀眠,他也不會再次踏入這個傷心地。

“你姐呢?”

“我姐把我拉黑了,聯係不上。”

紀獻很無辜的說道。

此話一出,紀長城氣得不輕。

“反了,真是反了她了!”

紀獻也不過是個大學生,社會閱曆沒有那麽豐富,手忙腳亂地把人送到酒店,訂房間安排吃飯。

這些本應該是紀眠安排的,如今全都落在他的頭上了。

紀獻心裏多多少少有些委屈。

他訂了以前常吃的一家,但味道變了很多,應該是換了廚師。

這頓飯並沒有讓紀長城滿意,直到他吃到了頭發,不禁大發雷霆。

“你姐現在在哪兒?”

“應該是在裴硯的別墅,但是具體位置我並不清楚。”

“那就直接去裴硯的公司,讓他倆過來見我。我是長輩,她們到底有沒有教養?”

紀長城氣得不輕。

三個人飯都沒有吃完,又怒氣衝衝地去了裴氏集團。

“您找,請問你找哪位?”

“裴硯。”

“請問有預約嗎?”

“你告訴他,我是紀眠的爸,他就會來見我。”

“抱歉,沒有預約是見不到總裁的,我們這邊也不會傳遞任何話。如果你認識我們總裁,完全可以撥打他的私人號碼聯係的。”

前台笑著說道。

“我是他老丈人!”

“可你沒有預約……我也是打工的,請不要讓我為難。”

“什麽預約不預約,他想娶我的女兒,就是這個態度?讓他出來見我,快點!”

紀長城氣得夠嗆,周圍不少人圍觀而來。

“這誰啊?”

“竟然敢自稱是裴總老丈人?”

“好像是紀眠她爸……”

紀長城感受到那些人在看著自己,他離得遠,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他們盯著自己,指指點點,像是在說……

看,這就是三年前灰溜溜離開帝都的紀長城。

靠女兒賣皮肉,才從牢裏出來翻了案。你說紀眠走這一步,是不是他倆教的?

“讓她們走,快讓他們走……”

紀長城麵色蒼白,額頭滿是大汗,妻子程雲立刻明白怎麽回事。

紀長城應激了,他總感覺有人在議論自己。

“紀獻,快帶你爸去車上。”

紀獻攙扶著他,把人送到了車上。

紀長城好一會兒才平複心情。

“他們……他們是不是在議論我?”

“他們都在笑話我對不對?”

“老紀,你別亂想,沒人說你。”

“不,他們看不起我!”

做生意做得破產,把自己送進了牢裏,已經夠丟人的了。

可他還有個不潔身自好的女兒,出賣皮肉,去夜總會出台。

要不是遇到了好心的陸行川,她還不知道要伺候多少人,才能把他救出來。

那些老友都來陰陽怪氣地笑話自己。

紀長城頭痛欲裂:“讓紀眠來酒店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