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眠再次被帶到了審訊室。

“你還記得周長偉這個人嗎?”

女警拿出一張照片,紀眠當然記得,這個人差點侵犯了他。

“記得。”

“能說一下那晚的經過嗎?”

紀眠原原本本地說了起來。

女警點頭:“看來向晚說的是真的,你知道向晚和林薇薇有交集嗎?”

“以前不知道,但現在猜也能猜到了。”

“那就是你毫不知情了?”

“嗯。”

女警點頭,大概知道了全部。

現在還差一個最後一個證人,就是林薇薇。

她們有傳喚林薇薇。

“陸太太,你現在還堅持是紀小姐推了你,是嗎?”

“是,是她推了我!”

林薇薇咬牙切齒,再三肯定。

“陸太太,誹謗、誣陷,都是犯罪,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要負責。”

女警非常嚴肅地看著她,林薇薇心髒一顫,大腦光速運轉,難道是出了什麽差錯嗎?

這是一場心理博弈,她自認為處理得很好,但她不敢小瞧裴硯,畢竟他比陸行川還要厲害。

他是不是查到了什麽,手裏握著有力的證據。

林薇薇遲疑再三,又說道:“當時情況混亂,我和紀小姐產生了衝突,我想帶她去吃飯,她執意不肯,我就去拉住她。兩人推推搡搡之間,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她推了我,還是我自己脫了手。”

說完後,審訊室的氣氛沉悶。

女警低頭看著手裏的文檔,林薇薇不知道上麵寫了什麽。

她翻得很快,狹小的空間,燈光昏暗,壓迫人心。

這樣的沙沙聲,更是讓她緊張萬分。

她肚子一陣絞痛,似乎是傷口複發了。

她臉色蒼白,捂著肚子呻吟。

林薇薇被送回了醫院,才知道了向晚攬下了所有的罪行。

“薇薇,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行川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林薇薇張了張嘴,像是卡殼了一般。

她眼淚很快落下,痛苦地抱著腦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情況很亂,我拉著她,她推著我。我不知怎麽的,就摔倒在地。那個時候,我疼得要命,隻在乎肚子裏的孩子,我以為是她推了我。後來……向晚也站在我這邊,我更加懷疑了。”

“行川……我真的不知道……當時太混亂了,她心裏又恨我……”

“行川,你也懷疑我嗎?我害死這個孩子,對我有什麽好處?我完全可以憑借他過得更好,這可是你的長子啊!”

林薇薇的眼淚簌簌落下。

陸行川慢慢冷靜下來。

是啊,這對林薇薇有什麽好處呢?

她不僅失去了孩子,還終生無法生育。

也許這隻是個意外,不關林薇薇的事,也不關紀眠的事。

他將林薇薇抱在懷中,不斷安慰。

“我不該質問你,都是我不好,你身體還沒複原,情緒不能太激動,更不能掉眼淚,一切有我。”

“所有人都可以不信我,但你不可以,行川,我那麽愛你!你怎麽可以……懷疑我呢?”

“我沒有懷疑你!薇薇,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陸行川安撫了林薇薇的情緒,她有些累了,躺下睡著了,陸行川這才離開。

人一走,她睜開了眼,思索整件事。

向晚真是不靠譜,明明可以靠這件事徹底咬死紀眠地,可沒想到她竟然反水了。

她應該早就想到,自己能用錢收買她,別人也可以,隻怕裴硯給得更多。

好在,她和向晚所有的交涉都是正常的,查不出任何端倪。

給向晚父親賠償款的那個公司,她也承諾一年內會給好處,現在看不出她和那個公司有任何交集。

她當初挖了紀眠工作室所有的人,向晚是重中之重。

向晚當即就被高薪吸引,但不是讓她來上班,而是讓她繼續待在紀眠身邊,替她留意動向。

向晚也很聰明,不需要她的指令,也能辦事,給紀眠製造麻煩,差點就讓紀眠再次失身。

向晚辦事最不利的地方,就是不知道紀眠就是國際設計師諾娜,讓自己顏麵盡失。

她再也沒有聯係過向晚,覺得這個棋子不中用。

向晚也很擔心,不斷想辦法表忠心。

她力勸紀眠出國,這樣就不能和林薇薇搶男人。

直到事發前一晚,她明確告訴向晚,要去找紀眠。

向晚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麽做。

事實證明,她的反咬一口,給紀眠致命打擊。

但沒想到,事情再度反轉,反而讓她騎虎難下。

但她又不能表現出來,不然就證明自己和向晚真的有不正當的關係。

她氣得咬牙切齒,難道這個孩子真的發揮不出作用嗎?

現在掰不倒紀眠,隻剩下陸行川的憐愛了。

因為向晚再三肯定,把所有的罪責攬在自己身上,害人動機明顯。

林薇薇也不得不改口,聲稱那天自己太緊張,不知道她有沒有推自己。

模棱兩可的回答,沒辦法給紀眠定罪。

紀眠隻能無罪釋放。

她被關了好幾天,雖然裏麵的人很照顧她,但她還是迫切地想離開那個地方。

但她想見一見向晚。

她本以為自己經曆過陸行川的背叛,已經足夠堅強,可沒想到,得知向晚背叛自己的那一刻,她喘不過氣,心如刀割。

向晚人變得很憔悴,頭發幹枯蠟黃,身形消瘦。

她罪名定了。

作偽證,情節嚴重,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紀眠還可以追究她賠償精神損失費,名譽損失費,但她沒有。

紀眠看到她,想張嘴問問為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有什麽好問的呢?

也許為了錢,也許是為了事業前程。

她原本有千言萬語,想問問她什麽時候勾結上林薇薇,林薇薇給了什麽好處,她為什麽再次改口供,自己鋃鐺入獄。

可現在,唯有沉默。

她深深看了眼向晚一眼,轉身要走,沒想到向晚突然緩緩雙膝跪下,給她磕頭鞠躬。

再次抬頭,向晚眼睛通紅裏麵全都是熱淚,大顆大顆滾落。

最後,她被人帶走。

紀眠踏出派出所的那一刻,頭頂豔陽高照。

她覺得陽光晃得睜不開眼。

就在這時,頭頂出現一片陰影。

裴硯持傘站在她身邊。

這傘,不隻遮豔陽也遮風雨,更遮明槍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