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眠話說得太狠了,讓人不敢反駁。
自裁啊……
她竟然拿自己的命去賭。
“好,算你狠,那我倒要看看你後麵怎麽贏。”
副董事長怒氣衝衝離開了。
裴霜霜震驚錯愕地看著她的肚子。
“你懷孕了?紀眠,你在騙人對不對?我從沒有聽我哥說過……”
“童序,我們走。”
紀眠看都不看裴霜霜一眼,轉身離去,任由她在後麵鬼喊鬼叫。
兩人來到了總裁辦。
童序麵帶愁容。
“嫂子,你怎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你不是說了嗎,要相信裴硯,既然我信他會回來,我就不會死。”
童序抿唇,那些不過是安慰話,紀眠怎麽一股腦全信了呢?
“放心吧,我才不會自殺呢,我不過是為了穩住局勢,堵住副董事長的嘴罷了。我故意說我懷孕了,就是讓他把精力放在我的身上,我怕他繼續在內部搗亂。”
“童序,你盯著集團,不準任何人出差錯,都給我穩住。裴硯還沒死呢,他們一個個急不可耐,真讓人寒心。我要替他撐住,天王老子來了,也搶不走裴硯的東西!”
紀眠落地有聲,童序都被感染了。
他覺得硯哥是個英雄,嫂子也不差。
“嫂子,我馬上去辦!”
紀眠也沒有去休息,而是看各種文件。
她雖然不是學金融的,但是跟了陸行川三年,耳濡目染了許多,也懂了不少,現在還能派上用場。
就在她疲憊地應對裴氏內訌的時候,沒想到陸行川來了。
“他來幹什麽?”
裴氏已經一團亂了,他要是再趁火打劫,那就真的完了。
她著急起身,想要出去看看,可起得太快,頭暈目眩,險些一頭栽倒。
好在她及時撐住了桌子,才穩住了身形。
“嫂子,你沒事吧?”
童序擔憂地看著她。
“我沒事,你把他帶到會客廳,我馬上過來。”
她照了照鏡子,裏麵的人兒麵色蒼白,身形消瘦,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她強打起精神,給自己補了妝,讓她看起來氣色更好一點。
她前去見陸行川,警惕地看著他,像是叢林裏的小獸。
“陸行川,你來幹什麽?裴硯是你多年兄弟,難道你也要踩他一腳嗎?”
她直視著他,眼神不卑不亢,甚至還充斥著敵意。
陸行川看著她,緊緊握住拳頭。
他神色複雜。
他當時猶豫了幾秒鍾,選擇放棄紀眠。
因為他知道,一個女人落入綁匪手中,不可能清白地回來。
就算清白回來,外麵人也不會相信,一人一口唾沫,白的也會說成黑的。
林薇薇是他的妻子,兩人榮辱與共,他自然保全林薇薇。
他本以為裴硯和自己是一樣的人,犧牲了紀眠,要救他的妹妹。
但萬萬沒想到,裴硯安頓好裴霜霜後,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
一個人帶上贖金,踏入龍潭虎穴。
他甚至還勸過。
“你現在過去就是送死!我查了,金城有意投靠威廉,你去了,就是他的敲門磚。一個女人而已,就算再不舍,也要舍棄。”
卻不想裴硯一把提起他的衣領。
“陸行川,你到底是不是人,我沒權管你,你不要救是你的事,別攔著我。她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一直被人放棄,還要被你這種垃圾放棄兩次。”
說完,裴硯頭也不回地走了。
至今,裴硯的話還狠狠敲打在心裏。
他冷靜下來想了想,紀眠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放棄。
明明紀眠一開始,也是真心托付的。
想到這些,再看到紀眠,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握得喘不過氣來。
“眠眠……”
他想到兩人美好的過往,念著她的小名,卻被紀眠無情打斷。
“陸總,我和你很熟嗎?沒事別叫得親昵,會讓你老婆誤會,我們之間還有什麽。”
紀眠此刻就像是渾身長滿銳刺的刺蝟。
她冷冷看著陸行川,拳頭都無聲捏緊。
她這輩子都忘不了陸行川對她的傷害,比強迫她的人還要過分。
“我是來幫你的,陸氏願意和裴氏加深合作,隻有我站隊幫你,外麵那群虎視眈眈的人,就不敢亂動。”
畢竟,陸氏是僅次於裴氏的世家大族。
如果兩人聯手,外麵的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紀眠蹙眉,不相信陸行川會那麽好心。
“別這樣看著我,我真的是來幫你的。紀眠,算我對不住你,這是我的補償。”
紀眠很想有骨氣的不要,但現在是非常時期,裴硯回來要是看到亂了套的裴氏,隻怕要更勞心勞力,她不能讓他九死一生,還要經曆集團內鬥。
她死死地捏住拳頭,此刻,自己的委屈又算得了什麽呢。
“好。”
陸行川見她答應,也鬆了一口氣,自己的愧疚也減少了幾分。
雙方簽訂合約。
陸行川收好自己的那一份,看向她:“你有什麽打算?”
紀眠蹙眉不語。
“我是說……如果裴硯真的回不來了……”
陸行川的話還沒說完,紀眠無情打斷。
“他會回來。”
“紀眠,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誰都知道他回不來了,我也隻能幫你穩住一時,所以你還是盡早做打算。你這個靠山倒了,但……看在昔日的情分,我會幫你。”
“你幫我?你是打算把我養在外麵,做你的情人嗎?”
陸行川沒有接話,他的確有這個想法。
“那我還是自裁算了,陸行川,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當小三。不對,就算我真的當小三了,我可以給任何人當三,都不會給你當!”
“今天的好意,我領了,以後有機會我也會還給你,至於別的,你想都不要想。”
陸行川並沒有惱火,緩緩起身,深深看著她。
“紀眠,你太要強了,這樣剛直不彎,很容易吃虧的。我還是很懷念以前的你,即便是偽裝的,但你是溫柔順從的,還是那樣的你,更可愛漂亮一些。”
紀眠聽到這惡心的話,恨不得抓起茶杯狠狠扔過去。
她壓住內心的衝動,轉身離去。
一回到總裁辦,她就止不住地咳嗽。
她的身體還很虛弱,還要主持大局,拿定主意,她已經快吃不消了。
她頭暈目眩好一會兒才分得清東南西北。
人已經失蹤快二十四小時了。
裴硯……
你到底能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