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妙的聲音，王韜就想起昨天的事情，他突然什麽心情都沒有。推開田園，翻身從床上坐起來，有氣無力地反問：“是嗎？”
“嗯？王韜你怎麽了？”蘇妙敏感地聽出王韜情緒有問題。
“沒事，你接著說你的。”
“商學勇並不在盈傑公司上班，他……他……”蘇妙說到一句，莫名地猶豫了一下。
“他什麽啊？”
“他才十九歲，在市第一高中三年級上學。”
“啊？”王韜這下也大吃一驚，沒想到盈傑公司三大股東之一竟然是個小屁孩。
“商學勇小時候父母離異更/新/超/快①. m，去.年他的父親遇車禍撞死了，所以他繼承了那份合資合同。”
“那他現在由誰照顧？”王韜很奇怪.商學勇現在的生活。
“不清楚，他父母離異後，他本來.由父親照顧。現在父親死了，也許由什麽姑姑、叔叔的照顧吧？嗨，王韜，人家小孩子有錢，什麽辦不到？”
“明白，我知道該怎麽做了。”王韜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覺得這是老天爺在幫他，趙總沈鋒是兩頭老狐狸不好對付，難道一個小屁孩他還對付不了？
於是，蘇妙在電話另一邊沉默下來，即不說話，也不.掛機。王韜也閉上嘴，把手機放在耳邊，也不掛斷，他們兩個開始古怪地僵持起來，都有工作之外的話想和對方說，又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或者該不該說。
田園坐在王韜身邊，也感覺到王韜心情的變化，.小姑娘乖巧地起身而去，不打擾王韜和別人談“正事”。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蘇妙那邊才遲疑地開口：“王韜……”
“妙妙！”蘇妙剛叫.出個名字，王韜就打斷了她的話，“你愛不愛我？”王韜問得非常直白赤裸。
“咳，王韜，你知道的，我們之間說這個……還不是時候。”蘇妙心情好亂。
“行，先不說這個。我換個問法，你相不相信我？”
“我……我當然……相信你了。”蘇妙回答得很沒有底氣。
“那我們之間是不是沒有秘密？”
“是啊……”
“好，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妙妙，不管你怎麽看我這個人，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我最恨別人騙我。無論我們將來會走到哪一步，你都絕不要騙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王韜的話越說越冷，認識蘇妙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口吻和蘇妙說話。
但是蘇妙沒有生氣，在電話又沉默很久，才輕聲說：“我知道，王韜，我永遠不會欺騙你的。”
“好了，你工作吧！”王韜語氣一下子又變得柔和。
“那你呢？”
“嗬嗬嗬，我要去會會那位商同學。”王韜的笑聲讓蘇妙有點冷。
市第一高中離海不遠，喔，忘記交待了，王韜所在這座城市是個臨海的城市。從市中心到海邊，隻有三十多公裏的路程。市第一高中的環境非常好，四處綠地成蔭，花樹成行，微腥的海風吹過，這個倒更像是什麽渡假村，不愧是國家級的重點高中。
而且這是一個開放型試點學校，沒有院牆，沒有門衛和狼狗，任何人都可以在校園裏隨意走動。學校衝大街這邊，還有個小小的停車場，王韜把車子停在這裏，信步走進校園，心情真是非常舒爽，現在的學生真是太會享受了。
不過王韜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他站在校園中央一個比較開闊的小廣場裏，放眼向四處望，各種樓宇建築有十幾棟，誰知道商學勇在哪裏啊？王韜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突然向左邊走去，在一排銀杏樹的下麵，有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背對著王韜文文靜靜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麵，好像在溫書。
“咳，對不起這位同學，能不能打擾你一下？”王韜走到人家身後，很客氣地說。
“幹啥啊？”
女生忽地轉過頭來，王韜看到她的樣子，當場後退了兩步，要不是他精神足夠堅韌，肯定就嚇趴地下了。這女生臉上抹著很厚的粉底，額前的碎發全部染成紅色，又描過漆黑的眼線，深紫色眼影看上去像大熊貓。最離譜的是，她的嘴唇紅得像剛吃過人，上麵還叼著一根小煙卷。
現實與想像實在差距太遠，讓王韜目瞪口呆不會說話，他心裏有點後悔，早知道這樣剛才叫什麽“同學”，應該叫“大姐大”。女生有點不耐煩了，大咧咧站起身，又噴了王韜臉上一口煙：更/新/超/快①. m“我問你話呢？你啞巴啊？”
“咳咳咳……這位，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是這裏的學生。對不起，再見。”王韜總算神魂回竅，匆匆說了幾句轉身要走。
“哎，你站住！”女生聞言突然跑向前，攔住王韜去路，然後她叉著腰，斜眼瞄著王韜，很有要攔路搶劫的意思。
“呃……小姐你有什麽事？”
“你剛才說什麽？我不是這裏的學生？誰告訴你我不是這裏的學生？”女生衝王韜質問。
王韜重新上下打量她，真別說，確實挺像“小姐”，反正怎麽看也不像是學生。王韜心裏哭笑不得，明明是來找商學勇的，卻被這樣的小姑娘纏住。
“其實，我就是想打聽個人。”
“打聽人？嘿，老哥，是想泡學生妹吧？”女生眯起熊貓眼，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我……我不是……”
“行了，不用解釋了。老哥，是不是第一次來啊？害什麽躁呢？”女生不由分說打斷王韜的話，又拍了拍自己嬌小的胸部，裝出很豪爽的樣子，“你找到我就對了，說吧，想泡什麽樣的？我幫你安排。”
“唉！”王韜深深地歎了口氣，看來自己得入鄉隨俗了，“你真是這裏的學生？”
“廢話，高三四班妮子姐，你去打聽打聽，沒有不知道我的。”女生無比自豪地說。
“好吧，你猜對了，我就是來泡學生妹的。”王韜承認了自己“陰謀”，心情真是好複雜。
“嗯……”妮子姐點了點頭，很認真地把王韜從頭看到腳，“你還算蠻帥的，放心吧，一定能泡到！說吧，喜歡什麽樣的？長腿？還是大mimi？雛兒？”
王韜聞言撓了撓頭，沒想到這裏花樣還不少，最後他盯著妮子姐的粉底臉問：“泡……你行嗎？”
“啊？泡我？”妮子姐立刻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露出本不該是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媚笑，“咯咯咯咯咯……老哥，還挺有眼光的。早說嘛，泡我啦！”
聽著她的笑聲，王韜不由得想到了白蘿芳，感慨白蘿芳有後來人了，“那我們是不是……”
“等等！”妮子姐沒等王韜說話，大大方方挽住他的胳膊，“老哥，先請人家喝杯東西，沒問題吧？”
“喝東西？沒問題啊！”
於是，王韜挎著妮子姐一起走出第一高中校園，在妮子姐的引導下，來到一間咖啡廳裏。坐在咖啡廳的茶座上，王韜心裏再次感慨起來，這間咖啡方圓兩公裏之內都沒有人家，也沒有什麽公司單位，唯一的鄰居就是第一高中。
在正常邏輯下，像王韜這種不太懂商業的人也明白，在這種地方開咖啡廳那不是嫌錢多沒處花了嘛！早晚得黃啊！可事實不是這樣，正相反，咖啡廳裏客人還不少，大白天上座率就有七八成。王韜仔細注意過，那些在這裏喝咖啡的人都是一對一對的，而且每一對中肯定有一個人穿著第一高中的校服。
咖啡廳的服務生走過來了，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不過臉上神情很yin邪。
“喲，妮子姐，這麽有空呢？”服務生的眼睛死死盯著妮子姐胸部。
“少廢話，我今天是和老哥來的，你小子給我注意點！”妮子姐狠狠地瞪了服務生一眼，不過她有意無意間把胸部挺得更高。
服務生聞言又瞄了眼王韜，王韜這兩天穿得都不錯，幹淨的名牌休閑裝，帥氣的發型，看上去就是哪裏的有錢公子哥。服務生這才收斂起他的yin相，規規矩矩把菜單遞過來。
“先生，您想喝點什麽？”
“我……”
“兩杯，一盤水果。”不等王韜說話，妮子姐就把酒水給點了。
“啊？？”王韜今天真是驚詫連連，這裏竟然還有？
沒過多久，酒和水果都上來了，王韜不用喝，光是看了一眼杯中酒，就可以肯定那不是。王韜在美國的時候，念的是貴族大學，後來做的是國家工程，喝過無數次，但從來沒見過還有淡黃色的，除非是兌了水了。
其實很好理解，那些無恥的大款們來這裏找學生妹開心，怎麽可能真花什麽錢？最多哄哄她們，滿足一下她們的虛榮而已。所以咖啡廳的老板也很會做，搞出這所謂的，實際上就是酸梅湯裏兌點廉價紅酒。
妮子姐迫不急待端起酒杯，淺淺地喝了一口“”，然後又長吐出一口氣。臉上露出的那種滿足，讓王韜感覺很可笑，也很可悲，不過他沒有喝，因為猜不出來那是什麽做的，不知道喝下去後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
“妮子姐，吃水果！”王韜笑著又遞過去半塊西瓜。
“水果……算了，就不吃了。”妮子姐沒接西瓜，她向王韜伸出手搓搓手指，“來根煙。”
“煙？我不抽煙？”
“哦，不抽煙啊，那算了。”妮子姐有點失望，以為能從王韜那裏再混一根中華什麽的。她隻好從自己口袋裏摸出半包大前門，點燃了一支，煙吸進去再噴出來的時候，像工廠煙囪裏冒出來的。
該玩的花樣應該也都玩過了，王韜想起自己的正事，就笑著問妮子姐：“你們高三有個學生，叫……”
“啊！”妮子姐突然驚呼一聲，還站起身望向咖啡廳門口那邊，粉底臉上神情很倉惶。
王韜呆了呆下意識也望過去，看到一個穿著高中校服的男生大步走進來，彪悍霸道的目光探照燈一般掃視著整間咖啡廳。當他看到妮子姐之後，目光裏突然怒氣勃發，瘋了似地衝過來，一把揪住妮子姐的頭發。
“啊……大軍，你別打我……啊啊……”妮子姐又痛又怕，大聲尖叫。
“操，你個賤貨。”男生在怒罵聲中，猛地踹在妮子姐身上。
“啊……”妮子姐慘叫著摔倒在地，頭發也亂了，校服也被扯壞了，露出裏麵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
這時候，咖啡廳裏的客人們都興奮起來，看著妮子姐被打卻沒有一個人來拉架或者勸阻，好像眼前發生的隻是一個用來下酒的小節目。
那個男生盛怒不止，皮鞋雨點般踢在妮子姐的嬌軀上，把她踢得滾來滾去，樣子無比狼狽。男生一邊踢打一邊罵，罵得非常難聽，不停地問候妮子姐家裏所有的女性成員。
“住手！”突然間，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
男生正虐打得上癮，突然感覺有人扯住他的衣領，他連想都沒想，回手猛地揮過去一拳，要教訓這個多管閑事的人。
“砰！”
“啊……”慘叫聲又響起，可惜這次是男生發出來的，他抱著自己的拳頭滿地亂蹦，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王韜就站在男生後麵，淡漠的臉上隻有一絲冷笑，他手裏還舉起一個酒瓶，剛才這個男生的拳頭就砸在酒瓶上麵。妮子姐總算沒被打蒙，看出是王韜救了她，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躲到王韜身後，嬌軀顫抖得像隻受驚的兔子。
等男生蹦夠了，他突然撲到王韜麵前，神情十分凶狠，還指著王韜的鼻子：“你他**想死啊？”
“小同學，你這樣打人是不對的。”王韜故意用老師的口吻教訓他。
“這個臭賤貨是我的馬子，我愛打就打，你他**少管閑事。操，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不想死給我滾遠點。”
“唉！”王韜歎了口氣，望著男生的目光變得憐憫，“小同學，你太沒禮貌了，需要好好教育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