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2.61.60.59.58.57
耶魯冷城是教廷的大本營，為了下午的登基大典，整個城市都動了起來，賈琴意這個主角檢查過幕後的一眾事宜，反倒成了最閑的人。
這次的任務至少有十年的時間，時間充裕，賈琴意走出大教堂，詫異的發現格爾亞利正坐在門口的台階上，雙目放空盯著過往的路人。
“你在看什麽。”
陷入自己的世界裏格爾亞利忽然被驚醒了，他看著俊美的男人，淡淡說道，“沒什麽。”
賈琴意挑高眉頭，他的話直白而幹脆：“你以為教廷為什麽要對你家滅門？”
格爾亞利臉上出現一抹怒色，他深吸口氣，壓抑自己的感情，然後道：“因為信仰不同。”
“那你知道，為什麽世上少有人信仰邪神，而多有人信仰光明神？”賈琴意垂下眼簾看他，然後認真道，“教廷不會反對人們信仰仍然存在的神明，隻反對人類信仰隕落的神明，對於邪神的信仰者卻要下殺手。”
“真正的神明能給予信徒幸福與信仰，祈禱隕落神明的生靈永遠得不到回應。”他的話一字一句，深深的砸在格爾亞利的心底，“而信仰邪神，隻會令邪神從無盡深淵蘇醒，再度擾亂世界。”
“邪神的所作所為在眾神之戰的記載中寫的清清楚楚，無論是誰，神明還是人類，都不願意看到他出現。信仰邪神的人，即使光明教廷沒有出手，你以為黑暗教廷就不會出手嗎？”
“你若不信，這城中的圖書館，還有教廷裏的館藏，隨意去查。”
無論是黑暗還是光明，都不會對一個邪神的信仰者寬容。
賈琴意也沒想過能用一兩句話就打動格爾亞利，不過是看到便說了，隨後叫了一個經過的神官，命他暫且跟在格爾亞利的身旁，聽候他的指示。
登基典禮是在大教堂之中進行的，老教皇在出席之前先讓幾個大主教在他身上加持了大治療術，這才能站起身。不過因此典禮還是被大大縮短了時間。
整片大陸上的高層都仿佛集中到了大教堂之中，教堂的前幾排坐著精靈，矮人，獸人，甚至還有一名龍族在場，就連人類的國王也要排在後麵去了。格爾亞利作為賈琴意的弟子，自然有身份出席這場典禮。在這之前，他已經查看了不少關於眾神之戰的史記，邪神是怎樣的存在也有了了解。
但知道父母是錯的，並不能令他認為父母被殺是正確的，格爾亞利依然對教廷充滿了仇恨，本是不想到這裏來看仇人得意，卻在瘋狂崇拜賈琴意的神官強製帶領下來到了大教堂。
陽光透過色彩斑斕的玻璃投射在聖潔的教堂中，這裏的一切都有種神聖之感，隨著主教的宣言落下，大門洞開，賈琴意穿著一身奢華聖潔的白色教皇服，在聖子聖女的引導下，慢慢地走上前。
陽光溫順的成為他的背景，如玉的肌膚，殷紅的唇瓣，仿佛盛滿了光芒的琥珀色眼睛，最最重要的是舉手投足之間那難以言喻的魅力，幾乎令人認為這是光明神親自降臨。
格爾亞利感覺到心髒劇烈的跳動，他從未有這般激動過，愛慕與憧憬不受控製的湧上心頭，那一瞬間，幾乎忘卻了仇恨，隻餘下滿心的虔誠。
穿越數個時空，等候數千年，尋覓上萬年，就為了尋找到這個人。
可是，他是仇人。
格爾亞利的神情慢慢冷漠下來，他看著賈琴意的眼神中慢慢變得陰冷毒辣，仿佛方才的一切情緒並不存在。
中鋒大陸之上的勢力眾多，最強大的實力不但有光明教廷，亦有黑暗教廷，因為神戰的教訓以及龍殤的存在，盡管多有摩擦，但從未正式敵對過。接替過教皇之位的第二天，賈琴意便見到了黑暗教廷的教皇。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的華服，神態威嚴而冷漠的中年男子，雖是歐洲人的麵孔，卻有著純正的黑發黑眼。在交流過一眾事宜後，這名教皇在離開光明教廷之前，對賈琴意說道：“小心你的弟子，我可不想短時間內再來一次這破地方簽署這些協議了。”
賈琴意掛著得體的笑容，針鋒相對：“我的弟子，不勞閣下關心。”
黑暗教皇冷笑道：“比起光明神，他更應當信仰黑暗神。我能看到，他心裏已經種下了黑暗的種子。”
“比起光明還是黑暗。”賈琴意收斂起笑容，他的身上爆發出強大到令人無法反抗的力量，“格爾亞利首先是我的弟子。而我的弟子，我來關心就好。”
那黑暗教皇愣了一下，這裏是簽署各項機密文件的地方，除了他與賈琴意沒有旁人，因此這強大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力量，霸道的態度，也隻有他一人能看到。
“究竟是誰讓你當上光明教皇。”
黑暗教皇暗自呢喃道，他能感受到賈琴意的心中沒有信仰，他不信神，卻是教廷的最高領導。光明教廷有了這樣的教皇，以後可就熱鬧了。
教皇的登基典禮上，賈琴意曾有一瞬感受到光明神的降臨，帶著無比光明的力量。他能感受到自己不信神的秘密已經被光明神看穿，但這位慈悲的神明並沒有揭穿他，反而以博大的胸懷接納了他。倘若不是賈琴意心中已有堅守，隻這一次會麵，恐怕就要信仰這位神明了。
一位內心黑暗的神明又怎麽能禦使光明之力？就連西方傳說中的大天使路西菲爾都能因為內心的墮落而化為墮天使，從光明變成黑暗，更何況是純粹的光明之神。
因此，他能容納一位沒有信仰的教皇，因為賈琴意心存大義，眼界開闊，當世之中沒有第二個比他更適合當教皇的人。而賈琴意自然也很識趣，他要成神，自然不能與最強大的神明搞差關係。
兢兢業業近十年，當賈琴意終於將教廷這個龐大的組織整頓好，清除了其中不少齷齪之事，壓過了黑暗教廷的風頭，才驚覺，任務時間快要到了。
大約所有的任務目標都自帶金手指，格爾亞利也不例外，他不但光明黑暗屬性親和力雙滿值，更有強大的鬥氣天賦。世人大約隻能選擇一方訓練，魔武雙修者曆史上有很多，卻鮮有人真正修煉出來。為了最大限度提升格爾亞利的能力，賈琴意親自打開了教廷的寶庫，將魔武雙修與修真靈力放在一起細心研究，總算是寫出了一本最適合對方的修煉方法。
十年來連日不休的修煉，又曾隨著聖騎士隊伍外出曆練過多次，格爾亞利已經是年青一代公認的最強者，而即便無論是他還是賈琴意都未曾承認格爾亞利是光明教廷的人，人們還是認為他是教廷之人，並很有可能是光明教廷的下一任教皇。
這無疑會引起光明教廷中另一個人的不滿，那便是聖子喬西亞。
教皇一般會從紅衣大主教或是聖子中選出，賈琴意是以紅衣大主教的身份繼位，那麽下一位教皇會是聖子的可能性就更高了。賈琴意也是屬意這位聖子，旁人都認為下任教皇不必這麽快找，但賈琴意自己清楚地很，任務一完成，就會離開這個世界，教皇候選必須快點尋找。令人頭痛的是，就連教廷內部的人，看好格爾亞利的也比看好喬西亞的人多出不少。
格爾亞利與教廷可是有滅門之仇，別說成為教皇了，會不會得到了力量之後就把教廷毀了還是兩說呢。
與其一遍遍解釋，賈琴意處理這件事更果斷，他直接將所有事情扔給了聖子，自己抓著剛從外麵回來的格爾亞利就從耶魯冷城跑了。
“師父就這麽跑出來，恐怕主教們會找瘋的。”金發藍眼的青年淺淺的笑著，他比那些按照最完美比例創作的雕塑還要俊美，溫柔的氣質會令任何一個人心動。
然而坐在他對麵的男人，卻更奪人眼球，黑色長發簡單的束在背後，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種難言的優雅，眉目間卻帶著漫不經心的神色，比起俊美的容貌，他的氣質更令人心醉。
賈琴意無趣的敲著桌子，等到酒館裏排查的聖騎士們離開，這才撤下隱身魔法，道：“讓他們去找，最近教廷太平靜了，反而無聊。”
“師父匆匆跑出來，是要帶我去哪裏？”格爾亞利問道，他蔚藍的雙眼裏也滿是溫柔的笑意，看著賈琴意的目光仿佛世間隻他一人，“難道還沒有想好？”
賈琴意挑眉：“喝你的酒，他們已經離開了。”
格爾亞利縱容的看著他：“哪裏能因一杯酒耽誤師父的行程，還是先走吧。”
拉上兜帽，趁著防衛隊的疏忽，他們成功翻越了城牆，來到了野外，隨後就在賈琴意的帶領下一路向北。
如此前行數日，還不見賈琴意停下，格爾亞利終於忍不住問道：“師父，您是想去獸人的地盤？”
賈琴意拉下兜帽，眯起眼睛回頭看他：“你可還記得十年前的約定。”
我保你一命，收你為徒，教你魔法鬥氣。
你為我滅龍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