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屏氣凝神,替他扣好扣子,去病房收拾東西。

車禍現場已經被處理,自己的行李也被帶來醫院。

同時來的還有兩個高瘦的年輕男子。

“你好,請問是南梔小姐嗎?”

南梔剛換好衣服,不小心碰到了傷口,疼得她皺著眉頭說:“是的,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鼓樓交警隊,這邊有點情況想你了解一下。”

應該是關於車禍現場的事情。

當時七八輛車子連撞,現場異常慘烈,南梔把看到的情況說完後,同行的另一位略顯貴氣的年輕男人問:“請問一下,你是RH熊貓血嗎?”

南梔愣了一下。

她的血型別的特殊,小時候有次體檢醫生就告訴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輸血對別人來說可能不是難事,但對於她來說,難如登天。

南梔為了不讓老師同學院有壓力,一直隱藏這個秘密。

就連同寢室多年的叢歡也不知道這個秘密。

“是的。”

男人聽她說完沉默了幾秒,最後有點放心不下地說:“這個血型很特殊,保護好自己。”

南梔點點頭,目送兩人離開。

兩人並排一起走出去,鑽進電梯後,對南梔做筆錄的男人問:“拿到東西了?”

貴氣男人攤開手,掌心裏躺著一根黑色長發。

“還不知道結果如何。”

“這個姑娘人不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已經失望很多次了,也不在乎多這一次。”末了,男人笑著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不管結果如何,今天這件事都給你添麻煩了。”

“自家兄弟你跟我客氣什麽,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別說這麽見外的人話。”

兩人鑽進電梯後,不遠處將兩人對話落入耳裏的陸景辰頓了頓,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那裏不舒服嗎?”

南梔換好衣服走出來,準備去辦公室找陸景辰,沒想到在這兒看著他發呆。

陸景辰搖頭,很自然地去拉她手裏的行李箱,南梔躲開:“你受傷了,我自己來吧。”

“左手還能用。”說著拉過來拉杆,轉身去按電梯。

這邊南梔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和陸景辰患難與共,雙雙同行回老家。

對比上次的高調,這次宋鳴開車四個多小時到家時候天已經黑了。

大門緊閉,南梔沒有鑰匙,走到村頭的棋牌室找奶奶,有個阿姨告訴她奶奶前幾天被姑姑一家接走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南梔有匯總不好的預感。

她早在半個月前,就給奶奶說過她元旦回來看她。

怪不得這幾天奶奶電話打不通,想到這裏,南梔開車去姑姑家。

姑姑早些年在市裏買了房,元旦應該會在老宅裏。

南梔本著碰運氣的想法,憑著記憶找到了姑姑所在的小區。

車子在門口被保安攔住。

保安看著價值八位數的豪車,又是外地拍照,害怕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一改平日裏囂張的態度,口氣還算和善地說:“非本小區住戶車輛不得入內。”

南梔沒辦法又一次給趙明打電話被掛斷後,隻好跟保安說軟話:“這位大哥,我奶奶在裏麵,我就進去接個人,麻煩你通融一下。”

保安一臉嚴肅,“不好意思,你別為難我。”

這時候,副駕駛的陸景辰開口問:“這個小區叫什麽?”

南梔回頭,看見他手機貼耳,不知在跟誰打電話。

“柏翠園A區。”

陸景辰握著電話重複了一遍,隨後掛了電話。

就在此時,後麵響起催促的喇叭聲。

他們停在門口不進去,擋住了後麵的車輛通行。

後麵有司機不耐煩地下車,南梔想著怎麽說軟話時,陸景辰打開車窗,遞上去一遝紅鈔。

此時,保安也跑到裏麵接電話。

大概三十秒以後,保安立馬換上一副討好的笑臉:“你好,往前走有公用停車位,祝您一路順風。”說著還恭敬地衝他們敬禮。

南梔啟動車子,進停車場,迫不及待上去敲門。

門敲了好久,表嫂吳歡才打開門。

看到站在門口的南梔,不由分說地開罵:“新年第一天,真夠晦氣的,來這兒幹嘛?”

南梔不想跟她廢話,直接問:“你們把奶奶藏哪兒去了?”

吳歡翻白眼:“你有病吧,老太太去哪兒我哪裏知道,她不一直在老宅住著嗎?”

“吳歡,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現在老實交代,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否則別怪我不顧麵子,讓大家都下不來台。”

“喲喲喲,勾搭上有錢人真是厲害,說話都這麽有底氣,老太太不在我這兒。”

南梔不跟她廢話,往裏麵走,聽到動靜的趙明也趕過來,見南梔衝進來,想對她動手。

看到南梔後麵高大氣質淩人的陸景辰,瞬間沒了底氣。

像隻鵪鶉一樣,耷拉著腦袋敢怒不敢言。

南梔在裏麵找了一圈,沒有見到奶奶。

奇怪,姑姑也不在,到底把奶奶藏到哪兒去了?

“看到了吧,老太太不在我這兒,趕緊滾!否則別怪我報警!”吳歡不知道陸景辰身份,因為他是南梔傍上的有錢小子,頂多是長得好看,比較高冷一些。

然而領教過陸景辰狠辣的趙明慫唧唧地去拉老婆衣服,示意她不要說話。

反正她找不到人,自己就走了,即使報警,也沒有任何證據。

隻要老太太在那個地方熬不住,自己就把房產證叫出去了。

“拉我做什麽,我說錯了嗎?你一個當年被撿回來的野種,這些年吃南家的用南家的,現在還霸著南家房產,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賤人!”

吳歡潑辣南梔是領教過的,就連一向野蠻的姑姑也被她治得服服帖帖。

婆媳兩人多年不合,吳歡因為買房還和姑姑鬧過矛盾,姑姑一向把她這個房子看得比命還要重要,這次忽然消失一定有內情。

婆媳兩人一定達成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麽一想,南梔更不能輕易作罷。

“吳歡,昭陽區婦聯主任,連續三年被評為先進工作者,優秀黨員。”陸景辰拉著南梔坐下,點了根煙,不緊不慢地開口:“三年前,紅十字會捐給你們轄區的救助金,沒少進你口袋吧?”

陸景辰說得輕飄飄。

吳歡一聽這個,頓時慌了。

怎麽會?他怎麽會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