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緩緩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靜靜地看著對麵的佟夏,隨後輕輕地再次搖了搖頭。
她的發絲有些淩亂,幾縷碎發垂落在白皙的臉頰旁,更添幾分憔悴。
“這就奇怪了?莫不是有人在背後挑撥?”
佟夏心裏暗自思忖著,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並沒有將心中的猜測挑明。
佟夏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著什麽,隨後主動開口問道:“要不要我幫你?”
南梔聽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用了,我自己能弄好,你早點回去吧,每天工作量這麽大,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兒去。”
“上班哪有不苦的。”佟夏無所謂地笑了笑,聳了聳肩。
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無奈,但更多的是樂觀。
佟夏心裏清楚,自己和南梔在公司裏可能最後隻能留下一個人,但她早就把南梔當成了朋友,這份友誼在她心中無比珍貴。
她覺得,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在海升的這段日子裏,能結識南梔這樣的朋友,就沒有白來。
“行吧,我就不擔心你了,反正你的能力我有信心。走了啊!”
佟夏拍了拍南梔的肩膀,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她的步伐輕快,仿佛沒有被工作的疲憊所影響。
“拜拜!”南梔對著佟夏的背影喊道,聲音清脆。
然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打氣,隨後把目光移回到電腦屏幕上,眼神中重新充滿了專注。
這邊,陸景辰也不知道怎麽的,鬼使神差地讓徐叔把車開到了海升樓下。
正值下班時間,夕陽的餘暉灑在大樓的玻璃幕牆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陸景辰坐在車裏,想著既然來了,就帶她吃頓飯補補。
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好像又瘦了,鬆垮垮的衣服套在她那纖細的身上,就像個木偶娃娃一樣,細胳膊細腿的,讓人看著心疼。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虐待她。
陸景辰一直等到公司裏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不見南梔出來。
徐叔看著陸景辰沒有說話,便主動提議說:“少爺,要不上去看看?”
陸景辰搖頭,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燃後靠在窗戶邊上,靜靜地看著公司的大門,打算再給她一點兒時間。
一支煙的功夫過去了,門口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遠遠地,陸景辰看見佟夏也跟著人群走了出來。佟夏看到停在不遠處那輛格外顯眼的豪車,愣了一下。
她身旁的同事也注意到了這輛車,不禁感歎道:“夏夏,這車可不便宜,不知道在等誰?”
“看他那連號車牌,那還用說嗎?”
同事神秘一笑,調侃道:“反正不是等你……”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結伴朝著地鐵口走去。
佟夏心裏琢磨著要不要跟陸景辰說一聲南梔還在公司,但想著這會兒樓上的同事們都正往出走,人多眼雜,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她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裝作沒看見,朝著地鐵口走去。
這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陸景辰掏出手機打給南梔。
電話那頭卻傳來冰冷的提示音:“你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陸景辰皺了皺眉頭,心中不禁疑惑,難不成今天她沒上班?
就在這時,陸景辰剛坐下,江唯年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景辰,你去俱樂部看看,我聽說周二跟鍾家那瘋子幹起來了。”
“怎麽回事?沒事找她做什麽?”陸景辰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悅和擔憂。
鍾奕後麵有棠家撐腰,而周承誌現在自身難保,難道他不知這其中的厲害關係?
陸景辰趕到俱樂部時,兩人已經被拉開了。
包廂裏一片狼藉,四分五裂的桌椅、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酒店的經理找來了好幾個保鏢擋在兩人中間,生怕他們再次動手。
這兩位可都是惹不起的爺,看著兩人麵紅耳赤,臉上都不約而同地掛了彩,經理急得是滿頭大汗。
看到陸景辰過來,經理趕忙迎上去,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說道:“陸總,您可算是來了……”
陸景辰麵無表情地掃視了一圈,徑直略過鍾奕,朝著周承誌走去。
還沒走到周承誌跟前,經理趕緊給保鏢使眼色,讓他們將周承誌放開。
“怎麽回事?”陸景辰的聲音低沉而威嚴。
經理笑嗬嗬地剛要開口解釋,周承誌卻搶先一步,抹了把嘴角的血,不服氣地說道:“有些人犯賤!欠收拾!”
鍾奕冷笑著反駁,“周公子這話說的就奇怪了,我和兄弟在這兒喝酒,您二話不說上來就打人,有錢有勢,也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吧?”
鍾家前些年投資失敗,差點破產,好在鍾夫人和棠夫人是親姊妹,在棠家的大力幫扶下,鍾家才得以度過難關。
後來,鍾家又將女兒鍾蔓嫁給了棠家的公子棠乾,傳聞兩人的婚約將至。
有了這份來自棠家的保障,鍾奕才敢這般肆無忌憚地跟周承誌叫板。
要知道,擱以前,在這滬江的上層圈子裏,別說陸景辰在場,就算隻有周承誌在這兒,都輪不到他鍾奕說話的份兒。
那時的鍾奕,在眾人眼中不過是個落魄家族的紈絝子弟,毫無地位可言。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
眾所周知,棠家長女棠芷早年遭遇了一場極其慘烈的意外。
那場意外不僅改變了棠家的命運,也讓整個滬江的局勢變得微妙起來。
如今,棠家隻剩下小女兒棠甜,傳聞她即將和周家聯姻。
而棠家養子棠乾,又是鍾奕的姐夫,這七轉八拐的關係,讓鍾奕和周承誌莫名其妙地成了親戚。
這讓從小就看不慣鍾奕的周承誌如何能夠接受?
他本就對鍾奕心存厭惡,再加上這層讓人別扭的親戚關係,更是讓他對鍾奕厭惡至極。所以,當今天聽到鍾奕那挑撥的話語時,周承誌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就像幹柴遇到烈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兩人一見麵,那可真是針尖對麥芒,二話不說,直接大打出手。
鍾奕這人,雖說平日裏狂妄自大,但也不至於完全無腦。
他心裏清楚,今天這事要是鬧出去,讓鍾家知道了,對他絕對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