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王妃]先寵後愛 11璃香樓·雪硯

璃香樓中與別處花街柳巷的青樓也沒甚區別,或許唯一的區別便是這**的聲音換成了男人和男人之間的。

上了淡妝的男子身著青色的衣袍,香肩半露,倚在大爺懷中,勾魂的眼神一下一下地,引得大爺春心蕩漾,口水咽了好幾次。小倌粉色唇小聲呢喃一句:“大爺,春畫好生寂寞。”

再也忍不住,身子早已熱的大爺當場便攔腰抱起了懷中的小倌,三步並做兩步要往房裏去。

而後,紅紗帳中翻雲覆雨一番,春光迤邐,卻不想自己萬貫家財都揮了出去。

拿著大團扇的老鴇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手上的一錠銀子,對著前來尋歡作又有些潔癖的客人說:“進了這青樓的還有誰是清白的,這位公子你不是在為難我麽,再說了,我這樓子裏的小倌清白的也有。”掂量了一下手裏的銀子,再斜眼看著書生打扮的來人,“不過,這點銀子恐怕買不起。”

書生頓時有些難堪,便伸手過去將銀子收回來,“那麼麽便當在下沒來過罷。”

見錢眼開的老鴇快速將銀子握在手心,“等會,公子你是過來尋歡作的,既然連我這你都來了,若是就這麽回去豈不是掃了興,我這樓子裏花容月貌的小倌有的是,公子何必介意是不是清白之身。”

書生臉漲紅了,“還是罷了。”

而後,老鴇瞟了他一眼,將銀子塞回給他,道一句,“隨你!麼麽我可忙著呢,可沒時間在陪著你磨蹭。”說完,便又扇著團扇扭著腰扯著嗓子去勾搭別的客人去了。

這璃香樓之中確實還有清白的小倌,那便是被稱作這鎮樓之寶的雪硯公子。雪硯公子年方十九,十五歲便進了這璃香樓。生的一副花容月貌,內裏又有幾分傲骨的男子不願出賣肉身,便隻得出賣自己學了好些年的琴棋書畫。

來這璃香樓的都曉得,雪硯公子隻賣藝不賣身。曾有富家子弟願用千金買雪硯公子一夜,卻被公然婉拒,落得顏麵盡失。

而能入得雪硯公子房中的亦是非富即貴的。

雪硯持起細頸壺倒了一杯酒遞給了客人,而後道:“王爺半年沒來看雪硯,雪硯還當王爺娶了親之後,便忘了我。”

南宮煦夜喝了一半的酒,而後放下杯子,看著眼前這位身著紫衣的柔美男子,“怎會,本王不是過來了麽?”

“可是,王爺上次上我這,是半年前。”雪硯哀怨道,聲線一如他溫柔的外表那般,“王爺府中有那絕世美人,心中該是再也容不下外人了。”

南宮煦夜看著泛著幽光的酒杯,看得出神,前日喝醉了酒之後,他倒是隱約記得,他對玉傾之說過,他心裏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別人。

自從半年前,知道玉傾之就在忠國候府後,心中便一直向往。借故去忠國候府,不過是想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

也是從那時開始,自己不再來這璃香樓。在過去的四年,每隔一段時間便要過來坐坐,或是聽雪硯撫琴,或是靜坐飲酒。王府裏邊冷清,回去之後除了下人便隻有自己,也沒有什麽好牽掛的。

但是自從玉傾之進入他的生活之後,一切都變了。第一次覺著回府是那般迫不及待,第一次覺著一日三餐和作息都應該要規律。全部都是因為他。

許是南宮煦夜想得太入神,雪硯在旁側道:“王爺,你怎了?”

南宮煦夜回過神,拿起細頸壺為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後仰頭飲下,道:“沒事。”

雪硯將身子移到南宮煦夜的身旁,挽過他的手臂,將頭倚在他的臂上,“雪硯多怕,王爺以後都不來看我,一年兩年,三年五載,王爺再也記不起雪硯這個人。”

南宮煦夜聽得幾分朦朧,昨夜在書房沒睡好,今日也算四處奔波了一天,喝了些酒神智就開始有些混沌。看著倚在自己臂上一身紫衣的人兒,他自然而然的便將他攬入懷中。

見他這動作,雪硯唇邊淡開了一絲笑,雙手摟住南宮煦夜的腰,寵溺地喚他一聲,“王爺。”

聽他的聲音,南宮煦夜便再將他收攏幾分,雪硯依偎在他懷裏任由他抱著,伸手去撫他的側臉,語氣帶了些曖昧,“王爺,今夜讓雪硯陪你可好?”

他答了好。

這酒是做了手腳的,也不是什麽毒藥,不過是吃了會迷人心智的。分量下得很輕不著痕跡,南宮煦夜也隻是幾分迷離。

任由懷裏的人吻著自己的唇,南宮煦夜努力想保持一份清醒,卻現自己異常地累,連眼皮都難以撐開,身子有些站不住,一路被扶著往床榻邊走。

好不容易將他扶到床邊,不堪重負的身子往後倒了下去,雪硯背著了床,南宮煦夜也跟著他一同倒了下去。兩人身子相疊,雪硯臉色微微紅潤,心如擂鼓。

南宮煦夜雙手撐起,看著身下一身紫衣的人,燭火再透過紗便會愈加昏暗,看不清麵孔,南宮煦夜口中喚著的卻是,“傾之……”

雪硯臉上一滯,看著幾分迷離的人,看著他俯下身來抱住自己,在耳邊不停的呢喃著一個名字,不是他的,而是玉傾之的。

心中頓覺寒意,原來,他連摟著他時想的都是別人。璃香樓的鎮樓之寶雪硯公子什麽時候被這般對待過,想要他的富家子弟名門之後多得是,可他偏偏就婉拒了他們,來陪一個心不在他身上的南宮煦夜。

這是為什麽?

南宮煦夜神智迷糊不清,也許是太累,他閉著眼睛就要睡過去,雙手不忘摟著旁側的人,偶爾聽得他一句,“傾之。”連做夢也都是他。

雪硯笑得幾分無奈,伸手撫著他的側臉,而後用指腹去摩挲他那一雙好看的劍眉,拂過劍眉,便滑著他的鼻梁,一直到鼻梁下那水色的唇。他睡著了,水色唇輕抿,呼吸已然平穩。雪硯用手指描慕著他的唇,而後微微傾身過去吻上。

吻過之後,手穩住他的後頸,與他鼻尖對著他的鼻尖,呼吸可聞,壓低聲音道:“我為你守身如玉,到頭來,你卻娶了別人。”

一句話似壓抑了許久,是啊,在這青樓之中保持一份清白哪是那麽容易的。而他為了他做到了。隻等著有一日他能將自己收回府中,也能給他一個清白之身。

隻是,他已經娶了別人。

南宮煦夜第二天起來,旁邊睡了一個紫衣男子,本來身邊就該睡一個紫衣男子,隻是當看清了那張麵孔時,南宮煦夜就有些無措了。

昨日喝了些酒就有些神誌不清,迷迷糊糊之間明明記著自己抱著的是玉傾之,怎的一早醒來卻是雪硯?

南宮煦夜也不記得昨夜做了什麽,身上隻穿著褻衣,忙要掀被下床找自己的衣裳穿,而後起床的動作驚動了雪硯,雪硯雙手向後撐著床坐起,喚了一聲,“王爺。”

正在穿衣的南宮煦夜看著床榻上有些慵懶的雪硯,雖然四年來會經常來這璃香樓坐坐,嚴於律己的南宮煦夜還沒有在此留過宿,也隻有昨夜破了例。

雪硯曉得南宮煦夜是怕做了對不起熙陽王妃的事,便苦笑著解釋,“王爺昨夜喝了些酒,有些犯困,我便將王爺扶上床榻睡了。”

南宮煦夜袖著手,客客氣氣地說一句,“昨夜叨擾雪硯公子了。”

“王爺睡得很沉,哪能叨擾到雪硯。”雪硯靠在床頭看南宮煦夜,“隻是怕王爺嫌雪硯是這青樓之人,玷汙了王爺名聲。”

南宮煦夜穿好了衣裳,便道:“雪硯公子多慮了,本王從未覺著與公子同榻毀了名聲,昨日之事,反倒是本王唐突了公子,冒犯之處還望公子莫要計較。”

雪硯看著他,幾分無奈,“王爺待這般客氣,是要折煞雪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