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六一兒童節
忙完了六一兒童節的校園文藝演出和比賽,兒童節這天學校放假一天,薛尋一大早就起床了,吃過早飯後準備出門去接薛祁陽,帶小孩出去遊玩,剛走到玄關換鞋就接到了盛序禹打來的電話。
“薛老師,我是何茗瀟,薛老師在家嗎?”出乎意料的,打電話的人竟然是何茗瀟。
“在,怎麽了?何茗瀟同學,作業遇到什麽問題了嗎?”薛尋微微一愣後笑問,彎腰打開鞋櫃取出要穿的鞋子,接著說道,“老師現在要準備出門……”
“等一下,薛老師請等一下。”何茗瀟略帶著急地喊道,隨後失落又不願意妥協和放棄地繼續小聲問,“薛老師,我可以問一下,薛老師出門有什麽事嗎?”
“何茗瀟同學還記得陽陽嗎?今天是六一兒童節,老師要帶陽陽出去玩。”
“那我可以和薛老師一起去玩嗎?”何茗瀟小心翼翼地問,語氣中淡淡的羨慕。
薛尋穿鞋的動作瞬間停頓下來,沉默片刻後語氣輕柔地道:“好,老師過去接你。”
“我在舅舅家裏,謝謝薛老師……”何茗瀟高興地快要飛起來了,還想說些什麽,手機冷不防地被抽走了,抬頭就對上盛序禹那張無可奈何的臉,下意識不滿地伸手推了推盛序禹,皺起了小臉。
盛序禹安撫地拍拍何茗瀟的腦袋,握著手機道:“薛尋,你在家裏等著,我帶瀟瀟過去接你,然後再一起去接陽陽,六一兒童節很多幼兒園和小學都放假,街上一定很熱鬧,一起出去更方便。”
電話那頭稍作沉默後說了一聲“好”。
盛序禹滿意地掛上了電話,屈指輕叩何茗瀟的頭頂,煞有其事地教育道:“以後記得給你舅舅表現的機會,像這種情況你應該主動說‘我和舅舅去接薛老師’,明白了嗎?”
何茗瀟滿臉無辜地望著盛序禹,嘟了嘟嘴,轉身撲向蹲在一邊的多樂士,摟著多樂士的脖子開心地磨蹭著,對自家舅舅的話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在他的心裏,隻要能和薛老師一起玩就好了。
“你是要讓你薛老師在家裏久等嗎?要是你薛老師等不及反悔了,我可不管。”盛序禹直覺自家小外甥已經徹底“叛變”了,在“親愛的舅媽”麵前,舅舅什麽的隻是天邊一朵即將消散的浮雲。
“薛老師要是反悔了,舅舅一定比我還後悔。”何茗瀟吸吸小鼻子,才不管聽到這句話的盛序禹有多無語,繼續磨蹭多樂士舒服的毛發,“我可以帶上多樂士嗎?多樂士好久沒出去玩了。”
“今天不行,外麵人太多了,要是多樂士擠丟了,看你往哪哭去,起來,我們去接你薛老師,再不走就晚了。”盛序禹將何茗瀟從多樂士身上扒下來,朝站在一旁的管家使了個眼色。
管家立刻會意,恭敬地點點頭,快步上前將多樂士帶走。
和盛序禹結束通話後,薛尋將鞋子擺回了玄關口,回到客廳裏坐著等盛序禹,從盛序禹家到他住的地方,起碼也要半個小時,他不知道何茗瀟怎麽會突然想要找他,雖然這小孩最近粘人得厲害。
但還不至於連節假日都要粘著他,何茗瀟對他的態度愈發明目張膽,簡直將他當自家人看待,動不動就要求他和盛序禹一起吃飯,薛尋自然不會和一個小孩子一般計較,而盛序禹似乎樂在其中。
薛尋默默地想到了一種可能,他曾經讓何茗瀟偷偷觀察過盛序禹,不知道何茗瀟有沒有穿幫,雖然已經過去有段時間了,他還是很計較那天聽到的很像何茗瀟的聲音,他讓何茗瀟回去留意盛序禹。
自從槐序的生日歌會結束後,槐序經常會到他的小窩掛機,找他一起唱唱歌聊聊天,整個小窩隻有他們兩個人,一點都不怕被打攪,後來和萌神他們熟識後,偶爾也會在他小窩裏語音聊天。
他讓何茗瀟觀察的就是盛序禹會不會對著電腦唱歌,何茗瀟對這些根本不懂,但有一點何茗瀟絕對看得懂,那就是盛序禹在家裏有沒有裝k歌設備,其實在得到肯定答案的那一刻,已經一目了然了。
何茗瀟說他不知道盛序禹在書房裏幹什麽,在他寫作業的時候,盛序禹不可能會打擾他,自然不會在書房裏唱歌聊天,等何茗瀟離開後,更不知道盛序禹在書房的動靜,也沒聽過盛序禹對著電腦唱歌。
薛尋輕輕歎了口氣,知道盛序禹確實裝有k歌設備後,他就沒有再問過何茗瀟這些問題,何茗瀟年紀還小,不懂得偽裝,盛序禹又是一個特別小心謹慎的人,很容易就被盛序禹看出端倪。
他敢肯定盛序禹已經知道他是誰了,難怪無論是槐序麵對鶯時時,還是盛序禹在麵對他薛尋時,態度都是一如既往的親昵,但他怎麽都想不通,盛序禹到底是什麽時候知道他就是鶯時的?
當然不可能是薛祁陽出現在小窩的那次,薛尋現在想起來才恍然大悟,難怪盛序禹麵對薛祁陽的態度那麽自然,敢情是早就知道他這個小侄子的存在了,可若是更早以前,他心裏還真沒底。
既然盛序禹目前還不想捅破,薛尋也就順其自然。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薛尋終於接到了盛序禹打來的電話,趕緊起身下樓,等待的期間還接到了薛予深的電話,薛祁陽在電話裏一個勁地追問“尋叔叔為什麽還不來接陽陽”,小家夥等得都快哭了。
等薛尋上車後,何茗瀟立刻撲向副駕駛座的椅背,親昵地叫著“薛老師薛老師”。
薛尋笑著摸摸何茗瀟的頭:“乖,坐好,舅舅要開車了。”
何茗瀟聽話地坐回了後座,係上安全帶,隨後睜著一雙眼睛期盼地望著薛尋:“薛老師以後可以跟舅舅一樣叫我瀟瀟嗎?我想聽薛老師叫我瀟瀟,這樣比較親切。”
“好,瀟瀟。”薛尋很自然地叫道。
“嗯,舅媽!”何茗瀟笑彎了眉眼,心滿意足地自我陶醉。
嗞——
盛序禹差點將車開成了s型撞上綠化帶,趕緊踩緊刹車,好在社區外的街道車流量不多。
盛序禹在心裏低咒一聲,恨不得衝下車將何茗瀟拎起來打一頓屁股,這臭小子就會幫倒忙,之前對他的教育都白搭了,等穩定心神將車開平穩後,偷偷查看薛尋的表情。
隻見薛尋單手支著車窗邊緣,手臂輕輕抵著嘴唇,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似乎沒什麽異樣的神色!
盛序禹狠狠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底微微失落,薛尋還是一點都不在意嗎?有時候一個人過於鎮定也不好,可薛尋偏偏就是這種人,想要從薛尋的臉上找尋心情的痕跡,幾乎微乎其微。
“童言無忌,你別放在心上,瀟瀟對這些沒什麽概念。”盛序禹輕聲解釋道。
“嗯,我不會和小孩子計較。”薛尋輕笑,平靜地道。
心裏卻沒那麽鎮定,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那聲突如其來的“舅媽”,在他心裏還是濺起了很大的漣漪,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並不反感,原因卻不是因為所謂的童言無忌。
何茗瀟對他的態度明顯不對勁,若不是盛序禹默認,何茗瀟怎麽會這麽無所顧忌地粘他,原來真把他當“舅媽”了,如果盛序禹對他確實是這種心情,薛尋會很高興,稱呼方麵可以慢慢糾正。
何茗瀟以前就是個隻知道看書寫作業的“小書呆子”,也沒有人跟他說過“舅媽”一定要是女人,這麽小的孩子對性別也沒有特別敏感的認知,在他的觀念裏,舅舅的另一半就該叫舅媽。
至於是男人還是女人,何茗瀟一概不懂,小孩子接觸的人群很有限,估計也不知道別人家的舅媽是什麽樣子,隻知道他將來會有一個舅媽,舅媽會和舅舅一樣疼愛他,小孩子就是這麽天真無邪。
這個敏感又尷尬的話題到此結束,兩人都恢複了鎮定,開始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到達薛予深家裏時,薛祁陽正伸長著小脖子眼巴巴地等在花園裏,平時這個時候小家夥最喜歡跟在管家身後,與一群幫傭忙前忙後地澆花,在管家給他準備的小花瓶裏,插|上漂亮的鮮花。
薛祁陽看到迎麵進來的薛尋時,快哭出來的小臉終於揚起笑容,咧著嘴撲上來。
薛予深看到盛序禹微微一愣,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哄薛祁陽開心的薛尋,有些了然,他和薛尋從小就很親,知道薛尋是個多謹慎的人,這麽多年來從未帶人回過家,莫非眼前這個男人很特殊?
盛序禹是什麽人,薛予深並不陌生,禮貌地打聲招呼:“盛先生!”
盛序禹麵對薛尋的家人,不由自主地柔和了笑容,伸手道:“抱歉,讓薛先生久等了。”
薛祁陽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出去玩,盛序禹沒能和薛予深寒暄幾句就帶著薛尋幾人離開了,薛予深是什麽身份,盛序禹同樣不陌生,薛予深看他的眼神雖然帶了探究,倒是沒有敵意和不滿。
盛序禹暗自高興,連帶著對薛祁陽愈發喜愛,看得出來薛尋很疼愛這個小侄子,經常帶在身邊,幾乎每個周末都會把薛祁陽接過來,不是出去玩就是待在家裏照顧,連回去看望父母都要帶著。
今天的商業廣場人流量比往常更加龐大,連電影院裏進進出出的都是帶著孩子的家長。
“盛叔叔,氣球,陽陽要氣球。”經過購物中心大門口時,看到幾個穿著工作服的工作人員正在給小孩子派發氣球和糖果,還有打扮成吉祥物的工作人員,路過的小孩子開心地上前撫摸合影。
“小朋友,兒童節快樂,給你糖果和氣球。”一位頭戴兔子耳朵,長相十分精致漂亮的大男生,笑容滿麵地將幾粒糖果和一個氣球送給薛祁陽,氣球上印著購物中心的名字和注冊商標。
“說謝謝大哥哥。”盛序禹對著薛祁陽說道,得到氣球的小孩樂得合不攏嘴。
“謝謝大哥哥。”薛祁陽小手握著氣球開心地搖晃著,嘴裏含糊不清地念念有詞。
“乖!”工作人員笑著摸摸薛祁陽的腦袋,繼續給路過的小孩子派發糖果和氣球。
薛尋好笑地擰擰薛祁陽的小臉,小孩嬉笑著拿氣球去拍打薛尋的臉,一臉壞笑。
薛尋輕輕撇開頭,一把抽走薛祁陽手中的氣球,小孩這下不依了,撲上來爭搶,還以為薛尋逗他玩,嘻嘻哈哈歡呼,掙紮著要求下地,盛序禹隻好將小孩放到地上,看小孩揪著薛尋的褲管蹦蹦跳。
鬧夠了之後,盛序禹抱起薛祁陽繼續往前走,廣場上人來人往。
走著走著,一行人走到了室內兒童樂園,入口處幾乎擠滿了人,等到進入兒童樂園後,隻聽到“啪”的一聲,薛祁陽忽然“哇”地大哭起來,嚇了盛序禹和薛尋一跳。
薛祁陽將一根細細的塑料管子丟到地上,哭得一抽一抽,而原本裝在塑料管子上的氣球早已不見蹤影,薛尋哭笑不得地抱過薛祁陽,摟在懷裏哄著,剛才進門時人多,大概那個時候被擠破了。
“陽陽不哭,瀟瀟哥哥的氣球給你。”何茗瀟趕緊將手中的氣球遞給薛祁陽。
重新得到氣球的薛祁陽拿著氣球,一抽一抽地停止了哭泣,掛著眼淚嘴角帶笑,“嗷嗚嗷嗚”地晃著氣球,一旁的盛序禹拍拍何茗瀟的腦袋,稱讚一聲“做得不錯”,何茗瀟開心地笑了。
中午時分,商業廣場和附近的餐廳幾乎都爆滿。
“去我家吧。”盛序禹恰似不經意地提議,對著懷中的薛祁陽說道,“陽陽想不想去盛叔叔家裏玩?多樂士在盛叔叔家裏等著陽陽陪它玩呢,陽陽想不想多樂士?”
“多樂士?”薛祁陽睜大眼睛,“白白的大狗狗,陽陽要去盛叔叔家,要去要去。”
“咳咳……”薛尋稍顯尷尬地輕“咳”一聲,莫名想起了何茗瀟早上那一聲開心的“舅媽”,他想給自己找個借口,像似今天鬧市中心很難找到有空位的餐廳,或者薛祁陽真的很想念多樂士。
但,始終抵抗不了心中真正的誘惑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