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假栓子
金龍在地上又圈了個圈,示意我們從那裏開始挖,說下麵就是棺槨位置所在。我們應聲開挖,栓子看了哈哈就笑,說你們真實在,這樣幹挖多費事?幹脆放給他,就兩個雷管子的事,保準直通槨室。
大腦猴說:“你少他娘的瞎扯,兩個雷管的聲音得多大,附近的村民還不得都被你給招來了?到時候還倒個屁鬥,少廢話,快來幫忙挖。”
栓子碰了釘子,語氣一下子軟了,哦了一聲也拿出兵工鏟幫忙挖了起來。盜洞打的並不大,我們七個輪流工作,累了就換人,速度極快,沒過多久就下去了十多米深。大腦猴拿著兵工鏟叫我們都上去,接下來快要挖到了槨室的磚頂了,人多手雜反而容易出事,他一個人挖就行。
就這樣我們都跑到了洞口等大腦猴,因為洞太深的緣故,我們根本看不到大腦猴,隻能看到他頭頂的礦燈一晃一晃的。剛開始洞裏還能聽到沙沙的刨土聲,漸漸的聲音越來越稀疏,最終我們再怎麽仔細聽,都聽不出洞中有半點聲響了。
我心裏一緊,心說該不是出什麽事情了吧?就要下去瞧一瞧。
盜洞並不大,我們隻能一個一個往裏進,栓子性子最急,二話不說第一個就衝了進去。我因為太擔心大腦猴安危,也搶著要往裏去,卻被四叔給攔住。四叔把一根尼龍繩遞給我,讓我把一頭係在腰間,這樣等會我下去,他就在上麵拉著另一頭慢慢放繩子,萬一我們在洞裏有個好歹,隻要喊一聲或者拽拽繩子給個信息,他們也好在外麵拉我出來。
我一想也對,就照他們說的,把繩子係在了腰上,急著就鑽進了盜洞。
我本以為二強和鐵柱他們會尾隨我進來,可等我鑽了好久,卻沒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當時以為他們是想在外麵做接應,因為心裏太過擔心大腦猴,也就沒多想太多。
盜洞總共快二十米,越往裏越黑,我擰開帽子上的礦燈,就接著往裏麵鑽。可是越往裏鑽我心裏越好奇,栓子在我之前進來並沒有多長時間,我這一路動作也夠快,可是這半天了,怎麽也看不見他的身影?
我心裏開始變得慌張起來,心想難不成這下麵的槨室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栓子和大腦猴兩人都遇難了?
心裏想著事情,我也沒太注意前麵的路,沒鑽幾下就覺得身子下突然一空,整個人就往前滑去,我怕傷了身子,就盡力抱住自己的腿,讓自己縮成一團,往下滾。滾著滾著,就聽咚的一聲,也不知道撞到了什麽東西,終於停了下來。
我放開雙腿展開身子,直覺全身疼痛無比,眼前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清,我剛才滾下來的時候,礦工帽也不知道掉到哪兒了,現在伸手不見五指的,什麽都看不見,心裏不知名的慌張起來。我心想盜洞最後一截是大腦猴親自挖的啊,怎麽會挖出個這麽大的斜坡來?
正想著,就聽“吧嗒”一聲,邊上突然就亮起一道光來,直接照到了我的臉上。突如其來的光線,晃得我睜不開眼睛,急忙拿手去擋。通過手指縫我往外一看,嚇了我一跳,拿著手電照我臉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大腦猴,這小子手裏拿著兵工鏟,險些拍到我頭上。而此時栓子就站在他的身後,看上去兩個人一點事兒都沒有。
大腦猴一看是我,伸手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我心裏好奇不已,想問他這是怎麽回事兒?盜洞怎麽挖著挖著,不出聲了?
我還沒問,就見他把手指放在唇邊,示意讓我別出聲。
我借著大腦猴手電的光線看了一下周圍,發現我們現在已經在槨室裏麵了。
大腦猴的表情很怪,眼睛盯著盜洞口,好像是在等什麽人下來。
過了不久,我就聽外麵傳來四叔的喊叫聲:“王老師,王老師,你沒事吧?”
我看向大腦猴,他對我搖了搖頭,讓我別出聲。
四叔又在外麵喊叫了兩聲,我都一概沒答。沒過多久,突然我就覺得四叔開始拉扯繩子,繩子另一端還係在我的腰上,我毫無準備被他這一拉,一個踉蹌直接摔到在地。大腦猴見我腰上係著繩子,急忙用兵工鏟在繩子上使勁一斬,把繩子弄斷了,我這才險些沒被拉扯回盜洞裏。
繩子嘶溜嘶溜被拉了出去,可能外麵的人見繩子斷了,我又沒出去著急了,又喊叫了我幾聲,大腦猴依然不讓我回應他們。
過了半晌,外麵走動的聲音也沒了,談論的聲音也沒了,緊接著就是沙沙的怪響。我心說這是什麽聲音?這奇怪呢,就見盜洞裏嘩啦嘩啦往下落土。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是外麵在用土填盜洞啊,外麵幾個人這是要幹什麽?
我急的心如火焚,回頭去看大腦猴,這家夥竟然在笑?
我說:“我的天爺爺啊,你是不是摔傻了?外麵在填盜洞,咱們就要被埋在這裏麵了,你還笑得出來?”
大腦猴在我腦門上啪的一拍,晃了晃手裏的兵工鏟就跟我說:“你忘了我是幹嘛的了?有我在,想要從這裏出去還不簡單。哼哼,隻是這些老狐狸現在終於肯露出狐狸尾巴了。”
我一愣,緊接著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大腦猴這鬼小子是在試探外麵這幾個人啊!看著樣子,大腦猴似乎早就這倒這幾個人不正常了?
我忍不住就問道:“可你是怎麽發現他們不對勁兒的,難道就憑借我剛才那一麵之詞?”
大腦猴哈哈就笑:“哈哈,你也太小看你侯爺了吧?說實話,侯爺我老早就發現了。”
大腦猴從頭到尾跟我解釋起來,原來早在之前他跟四叔聯係上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兒了。大腦猴也曾跟我說過,上一次他大舅做金筷子帶他倒鬥的時候,就是這個四叔介紹的後山山葬墓,如今這一次四叔找到了他,而且提供了同樣了信息和條件。當時,大腦猴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兒,可是也說不上來具體什麽地方不對。
幹他們這行的,老祖宗曾立下規矩,除非是特殊情況,不然曾經走空過的鬥,是不準再回去倒一次的。這個四叔怎麽連這個規矩都不知道?大腦猴當時也就沒想那麽多,拒絕四叔後,事情就擱淺到了一邊。
後來大腦猴實在是缺錢花,想支一次鍋,好能弄點生活費。沒想到剛拖關係問了一下,這個四叔又聯係上他了,而且提供的是同一個龍穴的信息。當時大腦猴就好奇起來,這個四叔這麽長時間為什麽不跟別人介紹,專給自己介紹這個鬥?大腦猴心裏好奇,當時就答應了下來。
四叔還說給他介紹個夥計,大腦猴心想自己正愁沒有人手呢,就答應了,沒想到的是,四叔介紹的不是別人,而是在金龍,金龍在行內名聲不小,大腦猴自然認得,不過這麽大一個腕兒,自己不當金筷子,反倒來個他一個小後生來打下手,這一下子就讓大腦猴生了疑心。(大腦猴跟我說,幹他們這個的,天生就有生疑心的毛病,正所謂“事前四,事後三”嘛,事前就是要多想一些,做起事來才能少一些風險。)
再後來金龍提議,他幫忙找幾個夥計,大腦猴當時疑心就更重了。
大腦猴跟我說,這僅僅隻是疑點一,還有疑點二。
他越說越邪乎,我聽得跟福爾摩斯解密似的,越聽越來勁兒,就著急的說道:“你小子,疑點倒還不少,快說疑點二是什麽玩意兒?”
大腦猴嘿嘿一笑,跟我說:“你別急,在給你說疑點二之前,先給你介紹個人?”
“介紹個人?”我心裏一涼,四下看了看,這裏除了大腦猴、栓子和我以外,哪兒還有別人,“我說你可別嚇唬我,這他娘的哪兒還有別人?栓子我又認識,難不成你給我介紹個鬼啊?”
他看著我嘿嘿的笑,一臉賤相,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這栓子你真認識麽?”
我被他這麽一說,心裏咯噔一下:就問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心說這不就是一路上廢話最多的那個栓子麽?還是我的老鄉,十多歲跟著師傅放炮眼什麽的,還炸平過很多山頭什麽的……
我們起碼相識一場,我怎麽可能不認識呢?
我緊張的厲害,生怕他告訴我這個栓子是個什麽妖魔鬼怪變成的。大腦猴看我這幅模樣哈哈就笑,把栓子拉倒我麵前:“還是讓他自己跟你說吧,這人可是你老朋友了。”
老朋友?這怎麽肯能?雖然我和栓子同為山西人,可是他家在晉城,我家在太原,兩人相識到,現在也不過就這麽兩天……
我心裏正瞎想,這個時候,栓子開口說了一句話,差點沒把我給嚇趴下,他說:“王老師,怎麽連我都不記得了麽?”
這個聲音……這個栓子說話的聲音怎麽突然變了?而且這聲音聽起來特別耳熟,聽起來像是……
在我心裏,突然想到了,那個以前住在大山裏,一個月采兩次藥,時不時來張家村,給病人看病的黃醫生。
想到這裏,我就見麵前的栓子伸手在自己臉上那麽一扯,竟然硬生生扯下一張人臉來,我看得差點沒把我的尿給嚇出來。等了再定睛一看,我了個擦,這……這他娘的哪兒是什麽栓子,這分明就是黃醫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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