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作死
“趙師爺我有些話想問你……”我沉聲道，腦子裏無限閃過當時趙師爺背著我們，在外麵不知道挖什麽東西的場景。
趙師爺可能也看出來我不想是在開玩笑，之前嬉皮笑臉的表情一下子收斂起來，他低下頭好半天不說話，沉吟了半天，最後一本正經的跟我道：“嗯，你問吧。”
“你還記得我們之前在木屋那次麽，你說你要去解手……”
我話說到這裏，看到趙師爺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他抬起頭，眼裏麵滿是不可思議的看了我一眼，“你都看到了？”
我點點頭：“你在那裏挖了一個東西，不光是我，還有胖子，又或者我應該叫他大腦猴吧，他也看到了。”
趙師爺眼裏驚愕的神色更甚了幾分：“胖子就是侯爺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趙師爺竟然管大腦猴叫“侯爺”這都是我沒有想到的，按理來說趙師爺應該是大腦猴的前輩才對，一個前輩稱一個晚輩為“爺”，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殊榮。
不過回頭我一想，大腦猴和趙師爺兩家不知道成百上千年的淵源，他們之前也許早有交集也說不定，有或者他們之前有著我還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這些暫時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了，我現在想知道的是，趙師爺他哪兒來的這個印？
趙師爺後來可能也想通了，驚愕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笑笑道：“其實我早就知道紙裏是包不住火的，這件事情你們遲早都要知道，隻是我沒想到你竟然自己發現了這麽多。”
我看他有實話實說的意思，趕忙就道：“趙師爺，你看現在就你我兩個人了，能不能活著走出去還是一回事兒，要是能活著出去你我都得燒香拜祖宗。都現在這個檔口了，你還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趙師爺想了想，歎了口氣跟我道：“罷了罷了，小王你說的也對，這件事情其實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我就把頭頭尾尾都告訴你吧，你也許不知道，其實早在很早以前，我曾經來過這個侯家鬼樓，而且差一點就能進來了。”
“什……什麽？”雖然我之前腦子裏麵也有想到這種可能性，可是現在聽趙師爺自己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你曾經有打算倒了侯家鬼樓這個鬥？”
要知道侯家和趙家莫大的淵源，彼此交情肯定都不淺，這個行當在利益，可是誰也還沒有聽說過，有人會去偷盜自己朋友親戚家祖墳的。可是趙師爺竟然曾經動了倒侯家祖墳的念頭，而且還真的做出這種讓人不齒的事情來了。
我本來對趙師爺博大精深的學問感到佩服，可是如今一想這家夥竟然連大腦猴家的祖墳都不放過，他娘的心裏就覺得來氣，滿是鄙夷。
趙師爺可能也知道我的心思，也不知道是羞愧的還是是別的原因，頭也不抬，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給我講了一遭。
原來趙師爺研究侯家鬼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又或者說他覬覦侯家鬼樓裏麵的一件東西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個東西不是別的，就是之前我們說過的那個“鳳血金絲甲”。
“小王，我知道你會看不起我這種人，可是你要知道，沒有人能拒絕‘永生’的誘惑，而且我已經老了。我不得不為我以後做打算了……”趙師爺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底氣。
我回頭一想，趙師爺他也許沒有錯，在這個現實的世界，尤其是在倒鬥這一行，為了明器可以連自己的親生骨肉拋棄不顧的例子已經稀疏平常。拋卻侯趙兩家的關係不說，趙師爺他不過是在做一個倒鬥人想做該做的事情，如果不是我跟大腦猴生死兄弟關係，換做別人，我可能會義無反顧的覺得趙師爺他沒有一點錯誤。
我點點頭，可是發現趙師爺根本沒有看到我點頭，我便道：“嗯，這個我懂。”
趙師爺接著道：“你還記得之前李巴山說的兩年前有一批人進山倒鬥的事情麽？”
“嗯，我當然記得。李巴山不是說了，那些人後來都死在山上了，一個都沒有出去麽。”我沉聲道。
趙師爺搖頭跟我說：“其實他們並沒有全死，還有一個隨行的老頭見苗頭不對，馬上就回轉自己偷偷跑掉了。”
我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心裏已經猜到了大概：“趙師爺你說的那個老頭該不會就是……”
“嗯，沒要錯。”趙師爺苦笑了兩聲，道，“那個老頭……就是我。”
我恍然大悟，終於知道為什麽這一路走來，我總覺得趙師爺似乎對這裏很熟悉的樣子，甚至很多地方比李巴山這個本地人還有清楚，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他每次行動之前都要做打量的資料調查，這些東西都是他事先從資料裏麵看到的。
可是現如今我才知道，原來趙師爺他根本沒有什麽資料準備，而之所以他對這個地界這麽了解，知道木屋，知道水池，知道什麽地方藏有東西，甚至知道山上食人螞蟻的事情，都是因為他之前來過這裏的緣故。
“那之後呢？”
“之後……”趙師爺眼神無色，回想起了當年的場景。
事情是這樣的——
就如同我所看到的，他們第一次來的人還沒有進古墓，就被那古墓外麵設置那個【蟻巢】的機關一舉滅了大多數人，當時趙師爺反應還算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二話不說自己就偷偷撤了。
而他們隊裏麵那幾個喇嘛，幾乎都沒能活命，最後一個個都死在了山上的食人螞蟻嘴下。
趙師爺不甘心就這麽了事，事後沒有多久，他又整頓了一隊人馬，打算再次殺將回來。——我事後猜想，這可能也就是為什麽李巴山看到的不光是一對人馬，而是好幾波人來的原因吧。
而第二次回來，他們則是全軍覆沒在裏古墓口一步之遙的，外麵那三口活屍棺裏麵。——我這才總算知道，為什麽我們看到的那三個粽子，穿著的都是近現代的衣服，原來那些都是趙師爺帶來的人，死了以後被棺材裏麵的屍氣養成粽子了。
而就在趙師爺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在他還想準備第三次拉隊伍來侯家鬼樓的時候。他從小道打聽到了大腦猴的消息，那個時候的大腦猴剛跟我們出來，還在醫院裏麵，他送了一籃很大的水果過去。
大腦猴當時一看水果的排列方式，就看出了一些端倪，知道來者不善。
後來不辭而別我們以後，他跟趙師爺悄悄的碰了頭，兩個人把事情攤開了一說。
趙師爺本來以為大腦猴肯定不會同意的，誰想到大腦猴居然沉吟了一下，之後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你的意思是，大腦猴他自己同意的，跟你一起來倒自己家的祖墳？”我驚愕道，實在是不敢相信趙師爺說的話。
趙師爺跟我點點頭道：“這個我還真沒有騙你，確實是大腦猴自己的決定，我可一點沒有逼他。其實這也是我一直不解的一個問題，不過侯爺他說了，有自己的原因，不過到底是為什麽，他沒有說。”
大腦猴跟我認識這麽長時間了，他的性格我多多少少算是了解的，他是不可能做出挖自己祖墳，這麽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就算是侯家鬼樓裏麵真的有那個什麽鳳血金絲甲，大腦猴也不能為了這玩意兒，來折騰自己的祖宗吧？
究竟是什麽原因呢？
大腦猴所謂的“有自己的理由”會是什麽理由呢？
不過如今大腦猴也已經不在了。難道這一切謎團也要隨著他的離開，使得我再也無從得知？
我狠狠地一拍大腿——大腦猴啊，大腦猴，他娘的怎麽這麽能作呢？
挖自己的祖墳。
你這不是作死呢麽？
想著想著，我心口一陣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