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嬰靈木

我打著手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原來這一條隧道回廊,上方有很多的孔‘洞’,正好可以容納一人的大小,我便是從其中一個孔‘洞’墜落下來,“難道那通道連接著這處回廊?”我昂著頭小聲嘀咕,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很有可能遇到四舅爺木根頭他們。

我不禁一陣‘激’動,朝著那爬滿屍蟞的死屍彎腰鞠躬,算是對這兄弟的一份敬禮,“兄弟在天有靈,還望保佑我找到出路,到時候也好接出兄弟的屍骸,好生安葬。”

很快,我背起背包,打著手燈,在這空曠的回廊裏前行,那腳步聲的回響,著實有點嚇人,噠噠噠的敲擊著自己的耳膜與心神。

現在隻有我自己一個人,作為實習的掘金士,我並沒有太多的經驗,隻有腦子裏的一些關於爺爺的手劄記載,可是真要碰到什麽鬼物,那我也隻能落荒而逃,畢竟沒有四舅爺那樣的膽識與經驗技術,更沒有木根頭的特異功能,也沒有黑子強壯的身體技能和猴子的‘精’打細算與隱藏。

隨著回廊的深入,兩邊土牆漸漸變寬,手燈的長長的燈束在黑暗中顯得尤為耀眼,散光之下,是我的那張青綠‘色’的臉,因為著實害怕,孤身一人走在這四下無人的墓道回廊裏,身上的腎上腺‘激’素分泌的我都感知到,手心裏全是汗。

突然,搖晃的燈束下照出一座木‘門’,十分的破舊與蒼樸,那掉漆的木‘門’,脫落的木屑,兩牙‘門’鈸,外圍圈以如意紋路,呈現六方形,上有孔、穿釘、穿銷,與‘門’板結合在一起,這就是“鐵草帽”,居然有獸麵裝飾,顯然隻有王府才能使用。‘門’麵雕刻著兩龍戲珠騰雲而去,我走近,發現木‘門’兩側擺放著兩座‘門’神:一個神荼,一個鬱壘。

根據《山海經》說:在蒼茫的大海之中有一座度朔之山,山上有一顆大桃樹,枝幹蜿蜒盤伸三千裏,桃枝的東北有一個萬鬼出入的鬼‘門’,‘門’上有兩個神人,一個神荼,一個鬱壘,他們把守鬼‘門’,專‘門’監視那些害人的鬼,一旦發現便用蘆葦做的繩索捆起來,扔到山下喂虎,於是黃帝向他們敬之以禮,歲時祀奉,在‘門’上畫下他們鎮鬼驅邪。

手燈下,他們惡形惡狀的樣子,高舉著雷錘與刀刃,張牙舞爪的,那四隻眼睛緊看著我,我竟然感覺到一絲錯覺,認為他們在看我。

那紅‘色’漆墨的眼珠子,怒瞋圓瞪的看向我,我心裏一陣發‘毛’,背後忽冷忽熱,趕忙扭過頭不看。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推開這扇木‘門’。

吱呀——

木‘門’被我緩慢推開,刹那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愣在原地,嘴裏一口的侃歎:“哇..”

木‘門’裏麵是幾百平的闊室,正中央是一座閣樓一樣的墓室,四角飛翹的銅獅子飛簷,古樸的格調牆院,殷紅的牆‘色’,透著猩紅的‘色’調,好似滲血一般。

閣樓前是一排排的灰丫丫的樹木,坐落有序,好似按照某種布局一樣栽植,更為奇異的是,那一排排的灰樹上長滿了黑**滴的葉片,滿滿的黑‘色’葉片,在葉片中隱約的可以看到貌似掛著什麽,有可能是結出的果實,兩個人頭那麽大,晶瑩剔透,透著晶亮。

中間一條兩人寬的石道,鋪滿了鑲著白‘色’黑‘色’石塊的青磚石板,直通那殷紅的閣樓的正‘門’。

我來不及驚歎,因為這數百平的闊室上方吊墜著數不清的夜明珠,將整間大墓室照的通亮。那些夜明珠打磨的很是光華圓潤,顆顆有拳頭大小,發出柔和的熒光。

這要是猴子在這裏,我敢打包票,他肯定已經攛掇著上去取夜明珠了。夜明珠啊,全是夜明珠,這娘的得值多少錢啊!建造這墓室的家夥也太奢侈了吧。

“哎,果然是富人的世界窮人不能理解啊!這要是放到現代,足以買下十幾個足球場當球踢了。”我驚得合不上嘴,哈喇子掉了一地,不由自主的走近,仰著頭看。

竟然不自覺的走近了那一排排的灰丫丫的樹木,仔細一看。

嚇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裏握著的手燈也滾落到一邊,電池都甩出來了。

這哪裏是果實,分明就是一個個的嬰兒包裹在晶瑩剔透的膜囊裏!那血‘肉’骨骼可以清晰地看見那經脈的走向,那嬰兒的雙目緊閉,可是卻又顯得細小嬌弱。

這根本不是正常的嬰兒大小,這明明就是被人從娘胎裏生生的活剝出來,放在這晶瑩剔透的膜囊裏。

我嚇得雙‘腿’直哆嗦,這也太嚇人了,一排排的掛著嬰兒屍體的奇怪樹木,長著黑漆漆的葉片,那黑的好似要滴落**一般。那一個個的嬰兒屍體在膜囊裏有一個細長的管道一樣的東西鏈接這這些樹木的枝幹,好似透過這個汲取營養一樣。

陡然,我一撇看到一個嬰兒的小手居然動了一下,刹那調動我緊繃的神經,我瞪大了眼珠子,深深地咽了一口口水,‘摸’索著從懷裏掏出一把鋼刀,手腳不利索的還掉到了地上,雙手緊握著,對著那具嬰兒屍體,“你別過來,不然叔叔可就不客氣了!”可是我心裏卻是一萬個的想跑,但是那‘腿’腳就像不聽使喚一般,癱軟在地上,任我怎麽拚命的使喚,就是不動。

這可急壞了我,眼看著那嬰兒的小手動的越來越頻繁,就像要掙脫膜囊一般,一刹那,那嬰靈張開小嘴,我看見滿嘴的尖牙與血紅的口腔。

呀呲——

瞬間我的耳膜被那尖銳的嘶鳴包裹,猶如置身在板‘床’加工坊裏一樣,刺耳的讓我頭痛‘欲’裂。

我拚了命的捂住耳朵,可是還是淌下兩行血水,我拚命地咬合,借此減緩耳鼓的壓力。

皺著的漲紅的臉,痛苦到極點的神情,瞥了一眼那嬰靈。

倏,那嬰靈猛然的睜開眼睛,烏黑的眼球,沒有眼白,沒有瞳孔,就像是一塊黑‘色’石頭一樣,沒有一絲生氣。

似乎其他的嬰靈都受到了感染,有兩個居然也開始了蘇醒,“我的小祖宗!要我的命啊!”我大嚷著,直接拿起鋼刀紮進自己的大‘腿’,瞬間撕裂的疼痛感讓我清醒,我立馬爬起來,朝著木‘門’奔去。

回頭看見,那一排排的怪樹猶如活了一般,四處延伸的枝椏,好似螣蛇一般,托著那三個嬰靈奔襲向我,瞬間我的頭皮就發麻炸了,“我靠!這麽多!你們也不能玩啊!”

呲牙咯噔的聲響,窸窸窣窣的枝葉摩擦聲,我竟然全都聽見了,沒有一絲猶豫,使出我今生的速度衝刺向那木‘門’。

也就在一刹那間,我陡然想起,前麵的回廊是死路!千鈞一發之際,陡然轉變方向,一個橫滾,朝著那紅‘色’的閣樓奔去。身後三道灰‘色’的枝椏托著那三個嬰靈,直接撞在木‘門’上,頃刻間就將木‘門’撞得粉碎。

我來不及多想,握著鋼刀左砍右斬,將麵前的一些騰空的枝椏砍斷,那枝椏被砍斷的刹那噴湧出血紅的**,灑落在地上,好似活的一般,竟然感覺疼痛,讓開一片空地,也就是那一瞬間,我衝進去,不管身後屍氣衝天的嬰靈。

但是我好想犯了大錯,衝進了嬰靈灰‘色’枝椏的包圍圈,身後是三個嘶鳴的嬰靈,麵前是數不清的‘亂’舞的枝椏,步步緊‘逼’,還好其他樹上的嬰靈似乎還沒蘇醒,隻有身後的這三個,惡狠狠地撲向我的後背。

我一個撲倒在地,鬥轉身姿,麵朝上,右腳猛地一踹,正中一個嬰靈的膜囊,那嬰靈吃疼,瞬息撤回,周圍的枝椏頃刻分出一些團團的包裹那嬰靈,好似很怕它受到傷害一般。

另外兩個嬰靈見到自己的同伴被我踹飛,嘶叫著朝我攻來,那數根枝椏猛地直刺向我的心窩,我揮刀猛砍,斷落的枝椏落在我的麵前,瞬間幹枯,化成一灘血水融進地下。

“啊!”一個沒防住,一根枝椏狠狠地刺進我的左手臂,鑽心的疼痛,鮮血汩汩直流,我一咬牙,砍斷那枝椏,爬起來就是猛衝,左手忍著疼痛抓起背包狂甩,右手握著鋼刀猛砍,一路砍過去,期間後背,大‘腿’上沒少被那些奇形怪狀的枝椏紮刺到,就連肩頭剛剛一個不小心被突襲的嬰靈一口咬下一塊血‘肉’,刹那鮮血染紅了肩頭。

當我把最後一根粗壯的枝椏砍斷的刹那,我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滿身的血跡和惡臭的血水,這是奇怪的位置,我整個身子還在這一排排嬰靈木的中間黑石道上,身後是遍地的血水,還有正寸寸‘逼’來的枝椏和那三個嬰靈。

我灘趴在地上,滿臉的血泥‘混’著汗水,身後的呲呀嘶鳴聲越來越近,我可以聽到它們就在我的背後,心裏及其憋屈的咒罵:“難道我方世‘玉’一世英名,如此的風流倜儻,今日要被這幾個小鬼拾了‘性’命嗎?”想著,我不甘心的抬起頭,下巴著地,艱難的伸出右手探出這片樹林。

當我的右手指尖在那一刻間,觸碰到樹林外的那一方土地的刹那,背後那嘶鳴的叫聲,那已經嵌進我的血‘肉’的枝椏,準瞬間好似遇到極大地恐慌,全都瘋狂的飛竄而去,沒有了先前的惡狠狠的姿態,有的隻是一味的落荒而逃。

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我右手指尖觸碰到那細軟的沙土,帶著嘴角的一絲微笑,我徹底的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