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禁婆屍亂

合上手劄,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這篇簡短的手劄是我的爺爺年輕時留下的,也算是家傳之寶,按照父親的說道,這是爺爺年輕時掘金寫的心得。

掘金,在我們這裏在這個行業裏統稱為掘金士,也就是俗稱的盜墓賊。不過我並沒有什麽世俗風俗概念,也許是家族的影響,反而我對這個行業產生濃厚的興趣,不過由於父親的緣故,自己也一直沒有接觸這個行業,畢竟我還是很聽父親的話的,至少他是我尊敬的人。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掘金,掘金,通俗的意識就是挖掘金銀財寶。那麽,掘金自然是一種地下工作的崗位,長而久之,衍生了掘金士這一奇異不為世俗理解的職業行當。

掘金士,長年行走於地下,探陰墓穴,走陽納陰,窺探古人墓穴,洞悉前人風水墓穴,摸得一手金銀,拾得一身富貴!

悵然若失,我不禁對掘金士這個行業更加感興趣了,猶記得先前爺爺在世時給我講的那段貴山探墓,也就是這段手劄的發生地點時間段。

40年前,貴山地界,一處窪地,五個掘金士[盜墓賊]正蹲在地上,圍在一起,噤若寒蟬。

“怎麽會這樣?!”五人盯看著剛剛從土裏拔出來的洛陽鏟,洛陽鏟帶著厚厚的土層,卻如同滲血的棉花一樣,猶如剛剛用鮮血澆灌了一樣。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竟然還夾雜了大量的人體發絲,黑的滲人,還帶著蠕動,活如蠕動的蟲蛇。五人個個麵色蒼白,大氣不敢出。

“二爺,你看出什麽門道了嗎?這能下去嗎?”手持洛陽鏟的四毛,吞咽了一口唾沫,眼神不寧的看著蹲坐在跟前的三四十歲的男人。

男人叫二爺,是這隊掘金士親切的稱謂,二爺皺著蹙眉,略有所感的看著帶上來的血腥的泥土,麵色很不好道:“恐怕下麵不是善地啊!多半有血屍和禁婆!”

“血屍?禁婆?啥玩意羅,給它娘的幾梭子全都歸家嘍!”一旁的稍微魁梧的大漢二柱緊握著三八大蓋,突突的示意,毫不在意。

啪!

四毛直接一巴掌拍在二柱脖頸,狠狠的瞪了一眼,“二爺是儂慫包瞎講的嗎?二爺出來個掘金,儂還在娘胎肚子裏打滾噥!”

二爺倒也不生氣,咳咳幾聲,帶著笑意嗬嗬的看著揉著後腦勺的二柱,寓意深長的道:“瓜娃子初出茅廬,不知道這地下的規矩也是情有可原的,這地下可不是你們想的那麽簡單,自成一界,要是真碰上血屍和禁婆,我看來,這檔差事我們還是草草離去!免得惹禍上身!”

“二爺,真的個那麽差事嗎?下得去不下?”四毛似乎也不太相信,畢竟剛剛還看到了墓穴形體,就差眼下的鑽洞打眼掘金嘍,怎能個說走就走。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是的嘍,二爺,二柱雖然莽撞,但是個眼下這麽大的寶貝就在個眼前,這麽走二柱不願意!”二柱脖子一梗,端著個王八大蓋,打死不走的姿態。第一時間更新

二爺直接一個爆栗敲在二柱額前,“瓜娃子,毛都沒長齊就充大人,有多少能耐砸你,血屍和禁婆是你能搞的啊。硬氣也要的挑時候,跟你那個叔叔樣,死了二爺替你扛屍還是咋的!都是你教的,上有老下有小,一窩子的反動派!”二爺指著四毛奚落,四毛自然是這二柱瓜娃子的叔叔,遠方叔叔。

四毛悻悻的點頭哈腰,拍著二柱的後背小聲嘀咕責備,使使眼色。

二爺點著一根煙,吐出一口煙霧,眯著眼睛,看著周圍天色道:“這樣,呆會四毛和二柱打門,三娃和大牛把門,拿著這虯龍繩在上麵,一有動靜就拉,我先下去探探路,你們聽我喊聲再下來。”

安排妥當,四毛領著笑嗬嗬的二柱拿著掘鏟揮舞打門,打門:掘金士裏的一種術語,意思就是掘開墓穴大門,打通一處盜門。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不多時,在二人的費力之下,終於打通了一處數米見深的盜門,灌著陰風陣陣,呼呼地直吹,磨人的神經,不禁打哆嗦。

“叔,叔,俺也要下去摸金。”懷抱著大捆虯龍繩的三娃似乎不樂意了,看著他們都能下去摸金,自己個和大牛留在上麵放哨觀風,心裏自然不樂意,長這麽大,還沒有下過墓穴摸過死人明器,那可是發財的東西,怎麽的也得自己摸上一件。

“娃子,你還小,就在上麵和大牛觀風,叔下去給你摸件金腰牌玩玩。”四毛按揭這掘鏟,安慰三娃,不讓他下去,畢竟陰靈之地,陰氣太重,對著小娃子身體不好。

“不,二柱哥都可以下去摸金,為啥俺不行!俺不小,俺也要摸金,金腰牌俺要自己摸!”三娃子來了脾氣,一擲虯龍繩,重重的摔在地上,打死不幹。第一時間更新

二柱倔脾氣也上來了,衝過來揪著三娃的耳朵,咬牙說:“娃子,你再脾性,信不信的老子把你揍成一團,把你丁丁剪嘍的,讓你變花姑娘砸!”

大牛呆愣愣的上來要幫三娃,被二柱一眼瞪得愣在那裏。

“啊謔謔,疼,疼的撒!俺不去了!”三娃墊著腳尖,昂著脖子,捂著耳朵,皺著皮肉。

總算擺平了,三娃和大牛悻悻不悅的理著虯龍繩,苦吧著臉,瞄著眼睛看著二爺他們在商量著什麽。

“這樣的吧,四毛二柱還是你們先下,我現在這門口觀觀,你們下去後打著火折子,給我點亮。”二爺絮叨一番,拿出幾個火折子遞給四毛二柱。

四毛二柱倒是沒多想啥子,樂嗬嗬的就要下,這打門之下就是金山銀山,哪管得來多想。滿口答應,急忙忙的在腰間綁起虯龍繩,二柱端著王八大蓋,兩人準備下門探探那黑漆漆的地底世界。

二爺這時卻是整個人心神不寧,右眼皮跳個不停。他總覺得要發生什麽,但是眼下卻又不能打退堂鼓,隻能硬著頭皮幹一回,成則為福,敗則喪命。

順著虯龍繩,四毛二柱下門,通過盜門,二爺也三娃他們巴拉在上麵,瞪大了眼珠子看著下麵,想要看穿。

等了半天,也不見下麵火折子亮起,二爺急了,額頭汗水順著臉頰滴落。

“四毛二柱!”

匆——

兩道火光驟然亮起,下麵數十米深,兩道火折子的光亮照著,二爺趴在洞口看清了下麵四毛二柱朝著自己揮手示意,頓時緊繃的神情放鬆下來,沒想到這門下的墓道如此深。

“沒事!可以下來!”四毛的喊聲在地下回旋開來。

匆匆——

突然,火折子光亮驟然閃滅,驟閃驟滅。

啊!

一聲穿透力極強的喊叫刹那灌著盜門口,傳到地麵。二爺刹那嚇了一跳,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了。

“四毛!二柱!四毛!”二爺對著盜門口大喊,瞠目卯足了勁呼喊,這可是兩個大活人,怎麽突然就沒了光亮,一點動靜都沒有!

“拉繩!快!”二爺急了,連忙招呼三娃大牛拉繩!

三娃大牛也知道情勢不妙,趕忙拉繩。

崩——

虯龍繩瞬間繃緊,三娃大牛一拉,才知道這繩子下麵是有多大的勁在於自己對峙。

“二爺!拉不動啊!”三娃鼓著腮幫子,卯足了吃奶的勁,漲著紅臉,仰麵大叫。

“糟了!出事了!”二爺一拍大腿,就知道出事了,這不是常人的體重,壞了,下麵估計有變故!

說完,二爺抄起一火把,點著,一把扔下盜門,通紅火焰的吐舌,刹那劃過墓道,映照著墓道裏的一切。

嗵——

火把翻滾著墜入地下,翻騰幾下。

匆——

一道白影瞬息飄過火亮區域,看不真切,隻能大概的看到一叢烏黑的霧團,居然還在蠕動,促的一下隱入黑暗。

下麵兩根虯龍繩斷截在半空,空無一物,四毛和二柱不見了!憑空消失了!

“壞了壞了!下麵有髒東西!不是善物,你們呆在上麵,我下去找他們!記住,繩子一有動靜就拉!”二爺一邊急忙忙的換衣服一邊命令他們。

匆忙的取出剩餘的火折子,一把砍刀,幾塊黑驢蹄子,一捆糯米,準備下門。

“二爺,小心點!”三娃哭著臉,揉著眼睛淚水花花,他知道多半叔和二柱哥凶多吉少,真的害怕二爺也出事。

二爺麻利的順著虯龍繩,下了盜門,不住的陰風陣陣灌入脖頸,令人肌膚生寒,借著地下那火把閃閃的火光,二爺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四周。

偌大的**空間墓道,斑駁的石壁,鐫刻著石畫,脫落的石層石塊散落一地,黑壓壓的大環境氣息,透著喘不過的氣,濃鬱的陰氣撲麵而來。

到底了,二爺縱身一落,熟練地落地,貓著身子,迅疾的跑到火把跟前,拾起火把,揮著照亮前方。

咯吃咯吃——

突兀的聲響,磨人的牙音,猶如金屬刺啦,讓人耳朵生疼。

二爺借著火把照亮前方,一方大石塊,一叢黑色物體攤散在地上,不盡的蠕動!

黑發!是頭發!一叢蠕動的發絲!

瞬間,二爺如同吃了炸雷,大氣不敢出,舉著的火把懸停在半空,滿頭大汗,眼神怔怔的看著前方石塊,手臂青筋暴露。

禁婆!

眼下的黑色發絲,如同傳聞中的一模一樣,禁婆的標誌!

二爺不敢多想,此地出現禁婆,必然不是善地,有可能四毛和二柱已經被拖走尋屍!

咯吃咯吃——

磨人的聲響並沒有停止,就是大石塊背後發出,猶如豺狼撕咬獵物的聲響一樣。

嘟落落——

一枚火折子從大石塊背後滾落出來,占著令人驚醒的鮮血,突兀的滾到二爺腳跟前。

二爺瞪大了眼睛,看著這被血水染紅的火折子,怎麽也沒想到就這麽滾落在自己跟前。

二爺硬著發麻的頭皮,汗水不住的滴落,後背透著陰冷,耳畔生著咯吃咯吃的聲響。

“咯咯——”

突兀的慘烈笑聲,二爺入眼,一張慘白的臉,腫脹的猶如白饅頭,漆黑深陷的眼窩沒有眼白,殷虹的嘴唇泛著肉皮,一口血紅的牙齒,嘴角占著血跡,扭著腦袋,披散著滿頭的濕漉漉黑發攤在石塊上緊看著二爺。

“草他娘的!禁婆詐屍!血染陰氣!禍亂群屍!”二爺破口大罵,看著眼前的禁婆屍首,猛地一拽虯龍繩,一把火把揮舞,眼前的禁婆刹那一竄隱入黑暗,咕嚕嚕的盯看著二爺,喉口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三娃大牛,一直緊握著虯龍繩,此刻繩子猛地被拽,二話不說,使出吃奶勁就是猛拉,三娃幹脆把繩子纏在腰間。

二爺知道此檔掘金出事了,惹出了不該惹的東西,得趕忙回到地上封住打門,不然這方圓十裏內都將被陰氣籠罩,寸草不生,生不則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