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玘被柒珩拉出去慶功了,暮子昕又被樓蘭蘭請過去喝茶,焉燃羽一臉菜色地出去跟蹤了……整個院落空蕩蕩的,和第一天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讓人,不由有那麽一點點寂寞。

準備了一鍋熱水,雲舒哼著小調,準備給自己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往浴桶裏撒上自己特質的藥粉,配上今天從店裏買來的幹花瓣,哦哈哈,本姑娘也要好好享受一下。滿滿地灑了一桶麵,香噴噴的,不過忽然間覺得有點像是在煮花茶……

汗——雲舒抬頭,窗外一輪明月悄然爬升,最近天黑的還真是越來越早了。檢查了一遍門窗,雖然估計沒什麽事,但還是栓牢了。

幹淨的衣服準備好,褪下身上的髒衣服,雲舒將全身埋在溫熱的水裏。仿佛全身的毛孔都打了個噴嚏,舒服地叫人神清氣爽。

偷得浮生半日閑,腦中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一句詩,忽然間覺得自己有點悲哀,怎麽洗個澡都算是忙裏偷閑了。唉——至於麽,手心裏把玩著兩塊玉令,幫它們也洗洗。

暖黃的燈光下,玉令折射著美妙的光澤。但就這兩件小小的藝術品上,竟牽連這傾國的寶藏。這暮吟也是個奇人,說起來,阿陌好像有說過她那有一幅暮吟的畫,改天要來看看……

“嘭”!窗戶被粉碎性破滅,一道黑影掉落在浴桶旁邊。

後腦勺上吹來涼涼的夜風,雲舒黑線,努力再努力,還是沒克製住——“我擦,煩死了,連個安生澡都不然老娘洗嗎!”

半柱香的時間未過,轟隆一聲巨響,房間前門也正式宣告壯烈犧牲。隔著一道屏風,雲舒努力壓抑著自己的脾氣,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我說……兩位啊,你們就沒學過敲門嗎!?”

屏風上,兩道人影似乎沒有料到屋內會是這樣一般情形,集體一僵。

“抱歉……”玉傾漓白皙的臉上微微染上些許紅暈,“你沒事吧,雲舒?”

“如果你們能出去,而且把我的門關上,我就會好的不能再好。”雲舒苦笑。嘛,小白是挺容易打發的,不過另外一個嘛——

果然,玉傾漓轉身欲走,卻被同伴攔住,殘暝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盡管泡在溫水裏,雲舒還是感覺有點後背發寒,“後窗破成這樣,刺客肯定逃到了房間裏,她與我冥邪穀為敵自然會包庇他。”

“但雲舒她……現在搜不太好吧。”玉傾漓反手攔住他,阻止他走進。

小白……你真是個好人哇——雲舒淚目,“算了算了,為了排除嫌疑,你們就隨便看吧,就是屏風這邊不準過來!原本阿陌她打爛窗戶偷跑以後我就在想到底能不能洗澡的,結果扇扇房門都鎖了個完好無缺……我還以為那麽偏僻的一個院子,不會有人擅闖,誰知道還真那麽倒黴——”

玉傾漓猶豫著,殘暝冷笑一聲,一把推開他的手,闖了進去。玉傾漓急忙跟上,寸步不離地跟著殘暝。

“沒有……是個巧合吧。”玉傾漓努力勸說殘暝離去,“說不定那刺客已經逃到了別的地方……”

殘暝狐疑地掃了一眼房間,最後目光鎖在屏風上,眼神一凜,朝那走去。雲舒神色一緊,腦中迅速思索著對策,玉傾漓卻先她一步,擋在殘暝麵前。

“殘暝。”雖然沒說什麽多餘的話,但玉傾漓堅決的眼神即使雲舒看不到,從語氣裏還是能感覺得到的。

殘暝卻絲毫不退讓,“她看準的就是你這一點……”

“夠了!”雲舒深吸一口氣,確定兩人至少都看不見屏風後,抓起一旁的裏衣,“……隻是若你什麽都搜不出來,別怪我以後見你不客氣,殘暝。”

玉傾漓皺緊了眉。

“請吧。”雲舒推開屏風,走了出來,目光炯炯盯著殘暝。深秋的夜裏,隻著裏衣,還好濕頭發先用布巾包了個嚴嚴實實,不然還真是凍得夠嗆。

殘暝冷哼一聲,推開屏風,走了進去。

一件外套,輕輕地被披在身上,雲舒偏頭,玉傾漓不自在地把眼神移開,望著殘暝的背影,“抱歉。”

雲舒淡淡地笑了,“沒事,謝謝你。”揪緊了身上的外套。

一番搜查,如願一無所獲,殘暝捏緊了拳頭,疑惑地又把整個房間打量了一遍,卻還是一無所獲。

雲舒往床底瞟了一眼,“怎麽樣……還有什麽地方好搜麽?”

殘暝冷笑,忽然衝到床前,一把撩開床單,床下空空如也。

“滿意了?”雲舒勾起一抹笑容,“恕不遠送。”

殘暝冷哼一聲,率先離去。玉傾漓躊躇了一會,雲舒朝他笑著點點頭,示意自己沒事。他才拱了拱手,離去,輕輕地掩上門。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消失在院子裏。

雲舒緩緩呼出一口氣,轉過頭,對著貌似空無一人的房間道,“可以出來了吧?還是您想看完我換衣服再走呢?”踱回桌前,扣起三根銀針直射床頂而去。

一道黑影利落地從上麵滾落,手中三枚銀針一枚不少,“雲舒……你要謀殺親夫麽?”摘下蒙麵的汗巾,花沭瑾笑得狡黠。

“這就是你說的有事忙?”雲舒笑的燦爛,伸手一扣,又是三枚銀針,“剛剛,有沒有看見什麽呀?”

“沒有,什麽都沒看見,就是聞見了,娘子洗完澡香香的。”花沭瑾笑著欺身上前,從她身後抱住她。

“裝可愛是沒用的,今天不給我講清楚,你就準備下輩子再娶老婆吧。”雲舒不為所動,活動了活動手腳腕,喀拉喀拉響的清脆。

花沭瑾汗,抱著她坐下來,將頭埋在她的頸間,“本來隻想去偷聽一會的,誰知道不知道從哪裏跑過來一隻野貓,然後……”

雲舒笑,“所以你就被一隻貓給打敗了?”

“沒辦法,它又不會聽我的話。”花沭瑾無奈地說道,“他們兩個聯手,我的勝算不大,不跑又能怎麽樣?”

“所以你就一口氣跑回我這裏了?”雲舒挑眉。

花沭瑾汗,卻隻能點頭。

“你——”雲舒正準備發難,卻隻聽院中忽然又響起人聲,而且移動極快,片刻之間已經到了門前。和花沭瑾隻來得及對上一眼,門就被無情地踢開,殘暝和玉傾漓去而複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