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等待(1)

你和許墨是過去,刻骨銘心,長埋心間.我和許墨,是現在,有一種不似親人卻勝似親人的情感,

葉子政看著顧維生幫許墨拿著筆記本電腦,攬著許墨的肩慢慢的往前走。一路輕輕的說著什麽,許墨臉上的笑容從容而平靜,顧維生臉上的笑愛憐而滿足,郎才女貌的一對年輕人,引得不少路人紛紛回頭注目,很惹人羨慕。葉子政也很羨慕,他知道顧維生是來接許墨下班的,他也想接許墨下班。葉子政常常站在許墨工作的寫字樓對麵看著她從寫字樓裏麵出來,又或者看著她的車從地庫駛出打亮左轉燈,然後加速向前駛去。一次次,他無比的期望許墨可以受到感應,轉過頭來,轉過頭來,她就可以看到他,看到他在等她。可是許墨並沒有回頭,有時偶爾轉過頭來,也並沒有看到葉子政。葉子政並不失望,他現在有很多的耐心,也有滿腔的誠意,他想他隻要一天一天的等下去,總有一天,他的許墨就會回過頭來,回過頭走向他的懷抱。

葉子政靠著車從衣服裏拿出一支煙來,放進嘴裏,點燃,這些年來,他的煙癮越來越大,總是會下意識的去找煙。和許墨在一起的那陣子,他抽得太多了,許墨就會提醒一下,其實許墨並沒有讓他刻意戒煙,隻是讓他盡可能的少抽一些,那個時候,不知道就為什麽那麽聽她的話,許墨要他少抽,他就抽得很少,有時把煙拿了出來,一想到許墨的話,就又把煙放了回去。可是後來她走了,他就又抽得多起來,抽得毫無節製,似乎以為這樣抽下去,許墨就會回來一般,有好幾次,總覺得許墨就站在他的旁邊,伸出手來輕輕拿走他嘴裏的煙,微笑著說,今天抽太多了呢,這支不抽了吧。

對許墨,葉子政不知道除了守望,他還可以做什麽。其實在新成立的公司,葉子政也有一間辦公室,隻是很少去,除了必要的會議,他和許墨碰麵的機會並不多。同樣,在他的公司,許墨也有一間辦公室,許墨作為MS的代表參與葉子政公司的管理,當然隻是象征性的,真正的管理決策權還是以葉子政為主。他怕窮追不舍,逼狠了她,又來個不辭而別,到時真的尋她不回,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得住這樣的離別,能重遇她,就已經是人生的恩賜,而他們的一生,還有那麽多的時光,他願意等,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他甚至不企求她愛他,隻要她可以讓他愛她,這一切,就足矣。

如果約好了,顧維生會來接許墨下班,然後會帶上小鯤一起去吃飯,三個人經常被誤會是一家人,看上去十分的溫馨幸福。有時候,也會選擇在家裏吃飯。許墨想,假象真讓人陶醉,可是真相卻讓人無法回避。

許墨和保姆一起收拾著碗筷,顧維生和小鯤一起玩遙控小汽車,小鯤追著車跑,顧維生追著小鯤跑,屋子裏到處是小鯤咯咯稚嫩的笑聲。

顧維生心裏覺得無比的滿足,這就是他盼望的家庭生活,美麗的妻子,可愛的孩子。這樣的情形會讓人變得柔軟,變得眷戀,變得珍惜,顧維生突然生出一種勇氣,在許墨的麵前,他猶豫,局促甚至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夠自信,有些事情,他這樣的盼望,因為太盼望所以就變得怯懦,但是他不想再這樣空等下去。

對於顧維生的求婚,許墨並不覺得意外,但還是微微的怔了一怔,笑著說道:“維生,你求婚可真不Lang漫。”

的確,什麽都沒有,顧維生隻是走進廚房,支走保姆,然後接過許墨剛洗好的盤子邊擦邊說:“小墨,我們結婚吧。”隻有顧維生自己知道,他的手抖得有多厲害,心跳得有多快,他極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自然。

“其實,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緊張,不曉得怎麽麵對你。當我在你麵前的時候,好像有很多缺點,我一直很擔心,你會對我失望,在你的麵前,我總是覺得不安,可是我這種心態,並不是因為你擁有的比我多,或是因為你比我厲害,隻是因為我真的很愛你。”

許墨還在洗那個碗,水龍頭開得很大,從她的手上匆匆流走,一如這些年的光陰。顧維生並不急切,甚至都沒有看她,讓她安靜的思考,但有些事情其實並不需要思考,隻需要本能的脫口而出,一旦思考之後,不管答案如何,其實結果都已經不夠純粹。顧維生很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有些事情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不是什麽事情都可以計算得失。

廚房裏安靜得隻有流水的聲音,仿佛過了很久一般,又仿佛隻是剛剛發生的事情。許墨想起葉子政送她的戒指,那個時候她以為他會向她求婚,當時的心是又盼望又緊張的,當時隻想,如果葉子政要她嫁給他,她一定馬上答應,不需要思考,隻覺得理所當然,隻覺得心願達成。

當然,葉子政後來並沒有向她求婚,隻是送了她戒指,雖然失望,卻也還是高興了很久,那個時候,以為和葉子政結婚隻是遲早的事情。

“你知道嗎?維生,你是第一個向我求婚的人呢。”許墨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著怎麽說一般,過了一會才說:“可是,我不想失去你,所以,維生,我不能答應你。”

顧維生好像已經在意料之中一樣,隻是心裏那種失望還是慢慢溢出來,好像整個人從高處掉下來一樣,有一種無望的難受。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自然,笑著說:“就因為我不夠Lang漫,沒有鮮花戒指,所以你拒絕我?”雖然說得那樣的風趣,可是他的語氣裏仍舊透著濃濃的失落。

許墨關了水龍頭,看著他,臉上浮起一陣哀傷,良久,才漸漸平靜下來說道:“維生,除了小鯤,我隻得你這麽一個真正愛我的親人了。

我並不是拒絕你,我隻是拒絕愛情。一顆破碎的心是沒有資格去談愛情的。”她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好似不像在說她自己。

顧維生看著許墨,看著這個堅韌美麗的女人,隻覺得一陣心疼。他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會真正的好起來,那個傷口什麽時候才可以真正結痂成為過去。他知道她的傷口一天也不曾複原過,他不知道她的內心有怎麽樣的痛楚絕望。她從不說痛,卻隻讓人更加愛憐。顧維生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許墨,你知道的,隻要你拒絕我,什麽樣的理由都是一樣的,並不會使我好受半分。所以為著我受傷的心,請你認真的考慮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