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愛恨(2)

更加高興的其實是RICHARD,他對於這樣的結果與過程極為滿意.一個勁的誇獎許墨的能力,許墨輕笑著,其實她心裏很清楚,若不是葉子

政出手,要達成與國資銀行的合作並拿到批文還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

再看現在的葉子政,真的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平時看他一副氣定神閑,處之泰然的樣子,可是關鍵時刻,或者觸怒於他,便瞬時之間淩厲得銳不可擋,可見他這些年也修練成了高手,早已脫去了當年的輕狂。

那許墨呢,在許墨留意葉子政的同時,葉子政其實更加的關注許墨。她做事情還是那樣的認真努力,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而且處理問題也變得頗有風範,其實想想,這也應該是極正常的事情,不然,她今天怎麽能坐到這個位子。可是,許墨對於權勢並不熱愛,也不貪戀金錢,隻拿自己該拿的。葉子政有時也會產生疑問,她這般努力到底是為了什麽。他當然不知道,工作是許墨很重要的寄托,而且隻要勤奮努力,把握機會,不議事非,工作總會給你回報,多少而以,而且工作永遠不會辜負努力的人,即便從這裏失去,也會在那裏得到補償。

許墨盡量避免與葉子政不必要的接觸,但對於必須共同出席的場合也絕不扭捏做態,大大方方,舉止從容,分寸得當,不遠不近,越是越這樣,葉子政內心就越失落。他不相信許墨真的就忘了他們之間的那些刻骨銘心的過往,他們曾經這樣交心的愛過。但是對著許墨的淡定,葉子政的心意也就更加的堅定,不管怎麽樣,許墨對他愛也好,恨不罷,此生,他都不會再失去她。

晚上,許墨與葉子政共同宴請幾個幫了不少忙的人一起吃飯,都是熟人,結果又早已塵埃落定,皆大歡喜,所以這頓飯吃得十分盡興,一席人不住互相打趣,互相調侃,還說了不少業界的奇聞軼事,大抵也就是某局長有什麽愛好,某處長有什麽特點之類,雖然聽起來像笑話,但對於以後的實際交往是有莫大好處的。

席上,一群人頻頻敬酒,敬葉子政也敬許墨。許墨其實很有些為難,在國內,她最怕的就是吃飯,因為她的酒精過敏。在國外,大家談公事基本都在辦公室,不流行吃飯增進感情這一套,宴請是極隆重的事情。在國內,完全是兩回事,而且不隻別人敬你,你還得敬別人,別人敬過來的酒,不論什麽樣的原因,不喝,都是對人不敬。許墨盡可能的不參加這樣的活動,參加過幾次,還得帶抗過敏的藥。

“許小姐,這一杯,你一定要賞臉喝了,否則太不給麵子了,大家以後還得常來常往。”

許墨看著這滿滿一杯,左右為難,隻得一味笑著。

“來,我跟你喝,咱哥們先喝個痛快,先放倒了我,再跟許墨喝。”葉子政站起來將酒接過,一口喝下去,看也不看許墨,卻立馬引來一片叫好聲。

許墨看著葉子政,眼睛裏麵有些血絲了,今天一上來,他已經喝了不少了,又不著痕跡的幫她擋酒。漸漸的,大家也看出了點意思,這些人都是人精,專長就是察顏觀色,於是不再敬許墨,隻專攻葉子政,許墨看不過去了,要跟大家喝,葉子政根本就不理她,也不給她喝的機會。不躲不避,逢酒必幹。好不容易賓主盡歡,飯局散場。

葉子政腳底有點浮,走路輕飄飄的兩邊倒,許墨伸手扶住他慢慢的往前走,出了飯店,把鑰匙交給門童去取車,兩個人站在一旁等。

“今天,謝謝你。”許墨猶豫著,還是說了謝謝。

葉子政掏出一根煙含在嘴裏裏不說話,站了一會,看著自己的車慢慢的開過來,車燈一閃一閃,他突然伸手重重的攬過一旁的許墨進懷,湊到她的耳邊輕輕的說:“剛剛我一直想,如果這個飯局可以一直進行下去該有多啊,那樣我就不需要與你說再見了。”

他很用力,勒得許墨有些疼痛,身上混著酒香與煙草的味道,讓許墨有一時的恍惚,好像回到很多年前一樣,他亦是這樣攬著她,然後落下吻來。許墨沒有動,即沒有迎合也沒有推拒,任由葉子政緊緊摟住她,任葉子政低下頭來輕吻她,開始是輕輕的觸碰,然後是慢慢的試探,不論怎麽樣,許墨都沒有任何變化,葉子政猛然加重了力道,拚命吮吸起來,猶如困獸鬥勇,卻不得其門。許墨連嘴唇的溫度都沒有變過,葉子政隻覺得從內心泛起一種挫敗與絕望,但是卻不肯放手,隻緊緊把許墨摟在懷裏不肯鬆手,好像隻要一鬆手,許墨便會在瞬間消失不見。

取車的門童在一旁拿著鑰匙尷尬的站著,頭深深的低著不敢看。許墨從門童手裏取過鑰匙,推了推葉子政。

“你喝多了,不要自己開車了,剛剛我給你的司機打了電話,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葉子政好似沒聽到一般,隻摟著許墨不肯放手。

“放手吧,這個樣子,你和我都不好看。”

葉子政慢慢的抬起頭來,看住許墨問道:“好看?許墨,什麽才叫好看?什麽樣叫好看?現在來跟我講好看。”

不知道許墨到底想了什麽,眼睛像遠方看去,好像在看著什麽東西出神,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看。直到司機來了,許墨才說到:“葉總喝多了,你開車送他回去吧。”送著便要將鑰匙遞給司機,卻被葉子政一把搶過,轉過頭來不曉得是對司機說還是在對許墨說:“我自己可以開,你回去吧。”

司機站在哪裏左右為難,看著那副情形,不曉得應該聽誰的,隻好站在那裏不動。

“既然葉總自己可以開,那你回去吧”許墨見了這個情況,對司機說道。司機聽聞如蒙大赫,一溜煙跑得飛快,轉眼不見了身影。

許墨從葉子政的衣兜裏掏出電話,葉子政看著許墨伸到外套口袋裏的手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見她掏出電話,也不知道她道底要做什麽,隻好看著她拿過電話翻著什麽,慢慢的又拔出了電話。

“葉太太,你好,我是許墨。這樣的,葉先生因為應酬可能喝多了,麻煩你來接他一下吧。”接著又說了地址什麽的。

葉子政實在沒料到她會給李安琪打電話,整個人先是一怔,接著又隻覺得氣,慢慢地的又泛起一片哀傷。站在那裏,不曉得是氣是急,滿心的懊惱,卻無從發作,就像打拳打到一團棉花,無論你用了多大的力氣,都隻被虛化。

葉子政向前走了兩步,因為走得急,腳步很不穩。許墨連忙跑了兩步跟上前去扶住他。

葉子政推開她,意欲進車去,倒是許墨很堅持,用盡了力氣拖住他,大約用了力氣,整個人有一點微微的喘。葉子政於是整個人放鬆了些,轉過頭來問道。

“怎麽了,我跟你有什麽關係啊,還擔心怕我會被撞死?”語氣即像自嘲又像諷刺,好像還透著不屑。

“不是怕你被撞死,是怕你撞死別人。”

葉子政見許墨說得一本正勁,怔了一下,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現在合資的事情好不容易有了點眉目,不論是你撞死別人還是別人撞死你,都不是什麽好消息,你不惜命不要緊,為著公司上上下下這麽多人,那麽辛苦到今日,也還請你稍微耐煩幾日,到時,上了正軌,是生是死,不過都在你自己一念之見,我不會幹涉的。”

葉子政聽了許墨的話,心裏隻覺得她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女孩。禁不住向她走近了一步,問道:“那你呢,許墨,你希望我是什麽樣的結果呢?”

許墨看著葉子政,看著他的眼裏一片淒惶。心裏隻覺得千回百轉,輪轉不定。頓了一會,才對著他的眼睛說道:“子政,你還是將你自己看得如此重要,我不恨你,你知道嗎?恨一個人比愛一個需要更多的力氣與勇氣。恨你的人是李安琪。”

葉子政定定的看著許墨,許墨也定定的看著葉子政,看著葉子政眼裏的火焰一點一點熄滅。

李安琪來得很急,從刹車聲音裏就聽得分明。她不太清楚情況,隻看見葉子政與許墨站在那裏。她伸手扶過葉子政對著許墨說謝謝,便攙著葉子政往車裏走。許墨笑著點了點頭算是致意,轉過身,覺得頭痛,於是又向四處看了看,才發現自己的車,慢慢的一步一步向自己的車走去。

“什麽重要的人物,怎麽喝成這樣?”李安琪還在心疼的埋怨。

葉子政坐到駕駛位上,發動汽車。不論李安琪怎麽阻止,也不說話,看著李安琪捉住他的手,急得幾乎掉了眼淚,才說了一句:“我沒事,你下去吧,我就是想一個人待會。”李安琪不肯。葉子政也不說話,熄了火。坐了半晌,才開口道:“安琪,下去吧。我知道你其實很好,為我這樣的混蛋,何必呢?我心裏隻有一個女人,就是許墨,不管她恨我,怨我,不管要用什麽樣的代價,我都不會放手的。我不再奢求許墨會愛我,但隻要她在我的身邊,就已經足夠。對不起,欠你那麽多,這輩子也隻能辜負你了,如果真的有下輩子,那下輩子換我愛你吧。對許墨,我不講來世,隻求今生。”李安琪聽著葉子政慢慢的說著,心中隻覺得突突得難受。看著葉子政不說話,終於,葉子政開口道:“安琪,我們離婚吧。乘著還算年輕,不如我們都重新開始。”

李安琪看著端坐在那裏的葉子政,心隻覺得一縮一縮得緊起來,說不上話,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心中卻發了狠,幾乎是一字一字迸出來:

“葉子政,這婚,隻怕沒那麽容易離。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要生要死,不好大家都綁在一起,那多有趣。”

也不知道葉子政聽清楚了李安琪的話沒有,隻是趟在汽車座駕的靠背上,不再理李安琪。閉上了眼睛,仿佛像睡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