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歲月(經年)(2)
李安琪拉著葉子政要和許墨、顧維生喝酒,葉子政卻說道:“許墨不能喝酒,她喝果汁.”說著便從服務員手中接了果汁給許墨倒上,又
幫她夾菜,舉止自然,好像是正常的事情一般,完全不在意周圍其他幾個人的表情。一頓飯隻吃得風起雲湧,喬江川不論說什麽笑話,典故都很冷場,直讓他汗流浹背,大小飯局他喬江川沒有沒吃過的,可對這個局麵卻讓覺得前所未有的無能為力,隻能頻頻喝酒,一瓶酒,他一個人喝了二分之一。
顧維生和葉子政兩個人很客氣,一來二去,說的都是場麵話。可是兩個人都在暗暗留心打量著對方。
許墨覺得既闌珊又無趣,站起來說道:“對不起,這樣吃飯會得胃病,我們先走了,幾位慢用。”於是拉起顧維生走了,顧維生站起來點了個頭致意隨著許墨走出去。
葉子政,李安琪都沒有說話,隻有喬江川看了看許墨和顧維生,又看了看葉子政和李安琪,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到底沒有說出來,他心裏暗暗發誓,以後絕不在與這些人一起吃飯,他喬大公子什麽時候還有應付不了的場合。
許墨和顧維生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這個城市的夜晚非常漂亮,許墨以前每次出差都把回程的機票定在晚上,就是為了看飛機降落時這個城市的燈火。幾圈環路上一片五彩繽紛,紅色的是車燈,白色的是路燈,彩色的是廣告燈牌。從上看下去,隻看得燈火輝煌,看不到熙熙攘攘,也聽不到車鳴嘈嚷,所以許墨寧願晚歸,也總是貪戀這點夜色。
“你還有吃飯的興致嗎?有的話,我們換個地方。”顧維生看著一片呼嘯而過的車流說道。
“不管怎麽樣,飯還是要吃的,我以前有一個同事叫董嬌君,經常跟我說,努力工作就是為了吃的好,穿的好,如果不對自己好點,那麽努力工作賺錢是為什麽?想一想,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人總得先滿足了基本需求才能去講追求夢想對不對?說說吧,你有什麽好主意,吃點什麽”
顧維生笑笑沒說話,攬過許墨,上了車。開到一個巷子,把車停住,拉著她走進去,巷子裏頭人頭攢動,一片鼎沸,兩旁都是一些小吃攤點,攀比著鼓足了勁向行人吆喝起來,許墨看著,馬上笑開了懷,看著一個手裏拿著這個那個的吃飯的人,覺得有一種煙火氣的繁華,覺得這才算得上人間塵世,看著兩邊各色式樣的小吃,胃口大好,真恨不得從頭吃到尾,吃到最後,肚子實在撐不下了,卻還是覺得意猶未盡,兩隻眼睛隻指著小攤說:“還要這個,那個也還要一點。”
顧維生也吃了不少,看著許墨吃得那麽高興,也覺得食欲頗好。一路慢慢走著去取車。
“沒想到這些小吃這麽好吃,有好多年沒吃過了,還是小時候,上大學的時候吃過幾次,以前也沒覺得這麽好吃。”
“這會你餓了,吃什麽都好吃。”
“維生,除了謝謝,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你什麽都不缺,我想感謝你都謝不了。”
“誰說我什麽都不缺,我也有缺的東西。”
“那你缺什麽?”許墨扭過頭來一本正經的問“缺人愛,缺老婆。”顧維生看著許墨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
許墨大概沒想到顧維生會說這個,被這麽一說,又被這麽一看,臉變得熱起來,隻覺得不敢對視顧維生的眼睛,便慢慢低下頭去。
顧維生見許墨這副神態,便連忙岔開了話道:“你吃得真多,幸好今天帶的現金夠,否則都不夠付錢的。”
許墨也笑了起來,看著前麵的路,慢慢說道:“維生,你真是我的天使。”
“我要是天使,那也是你把我帶到了天堂。”
許墨隻覺得淚盈於睫,是真的感動的,再怎麽樣,心也不是不受振動的。看著顧維生,隻覺得千言萬語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顧維生看著一臉通透的許墨,拉過她的手說:“好了,別說了,我送你回家吧,小鯤還在家等呢。”
許墨點點頭,隨著顧維生加快了腳步。
回到家,小鯤正在玩積木,看到她回來,便扔了積木,揮著一雙小手朝她跑過來,許墨張開雙臂將他抱了起來。平時,主要是保姆帶孩子,下班了,她就自己帶。
“今天都做了什麽?”許墨放在孩子捏著他的小鼻子問道。
孩子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英文、中文夾著一起說,孩子在美國生,美國長了幾年,剛學說話的時候,主要是講英文,許墨和孩子隻講中文,因此孩子能聽許墨講一些中國話,但說卻說英文,回國的時間比較短,孩子說話還是說英文說得多。
許墨幫他洗了澡,抱他上床,給他念故事,哄著孩子睡著了。看著孩子的睡顏,許墨沉思起來,她不知道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道底是對了還是錯了,必竟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葉子政,有了這個孩子,她和葉子政就是有撇不清的瓜葛的,而且這樣的事情隻能是瞞一天算一天,不可能永遠瞞得住,到了那一日,又該怎麽辦呢。想起這些年兩母子相依為命的日子,身苦不算苦,心苦才是真的苦,單親母親不易做,她生這個孩子並非因為葉子政,隻不過當時的情況,她不知道如何處理,等到安頓下來,已經錯過了解決的時機,而且她的身體不好,醫生給過她很嚴肅的建議。國外一般的醫院根本不會輕易的答應做那種手術,需要極齊全的證明,找私立醫院是不現實的。孩子生下來,也確實給了她很多的慰藉,這種慰藉與葉子政沒有關係,純粹和所有母子連心的感覺一樣,一個母親不會因為孩子的父親是誰而少愛那個孩子半分半毫。
伸手撫上孩子的睡顏,許墨在心裏對自己說,既便葉子政知道了這個孩子,她也不會放棄,也不會讓葉子政利用這個孩子來和她談條件。
葉子政對她,舊情未了?虛情和假意,許墨都不想理會,他們之間,在四年前就已經結束了。她千辛萬苦,才走到今天,隻有握在手中的才是真實的。他們中間隔著太多的恩怨,太多的眼淚,太多的歲月,早已找不到回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