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對於東方青蒼這寒了語氣的問題小蘭花並沒有回答,她雙手捂了臉,哭腔和說話的聲音從指縫中含混不清的流露出來。

東方青蒼看著小蘭花打腦袋瓜子,心底的盤算與計劃一時都變得有些模糊,無法清楚思考的時候,東方青蒼便打算暫時將這事放一放。他一手抓了小蘭花的手臂,拉著她站起來:“先跟我回去。”

小蘭花一甩手,隻聽“啪”的清脆一聲,她毫不猶豫的將他的手打開。

東方青蒼微微一愣。他活了這麽久,倒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把手打開,而且奇怪的是,他心裏倒還半點不生氣……更奇怪的是,被打開了一次,他竟然又把手放到小蘭花手臂上,不厭其煩的說:“別使小性子。”

說完這句話,東方青蒼像被自己嚇到了一樣愣住了神。

難道他才是撞鬼了嗎?區區一個小花妖,在打開他手的時候便該做好死的準備了。但他居然還好脾氣的跟她說:“別使小性子”?

他這難道是在……哄她?

意識到這一點,從無畏懼的東方青蒼,竟然真的被自己嚇到了。

酒窖裏安靜至極,溢滿鼻端的酒味讓人嗅著嗅著便有點醉了。整個地下室裏,就隻能聽見小蘭花的哭泣聲。她的身體因為抽泣而顫抖,時不時還因為喘不上氣而抽兩下,看樣子,是哭得出離的慘。

兩人便這樣在酒窖裏呆了許久,最後,是東方青蒼覺得這樣下去實在太傻了,他起身,想幹脆直接用法力將小蘭花抬走,但便在他起身的瞬間,他長長的袖子便被一隻手用力的緊緊拽住。

力道大得讓他肩頭的衣襟都往下滑了滑,露出了鎖骨。

東方青蒼垂頭一看,小蘭花一雙眼睛腫得跟兔子一樣,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東方青蒼心頭隻覺一陣無力:“又怎麽了?”

小蘭花瞥了嘴,一開口便是哭腔:“你要對我負責。”

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有哪裏不對……東方青蒼看著她:“本座要對你負什麽責?”

“你占了我的身體!”

“……”東方青蒼默了許久,道,“那是早就過去的事了。”

“你讓所有人都討厭我,害怕我,連我來喝個酒,他們都要避著我走。”小蘭花哭道,“以前我在天界,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嗚……”

東方青蒼眉梢一挑:“既然你想如此,待會兒本座讓他們全跪在你麵前,看你喝酒便是。”

小蘭花隻顧著自己說,哪裏去聽東方青蒼的話語,又聲淚俱下的指責:“你欺負我。”

“現在沒有。”

“你還騙我。”

“我騙你什麽了?”

“你要我留在你身邊。”

“沒錯。”

“你說你喜歡我。”

東方青蒼頓了頓,目光落在旁邊的大酒缸上,不與小蘭花的目光對視:“那是你自己猜的。”

小蘭花咬著嘴唇,看了東方青蒼許久,然後像是實在氣不過了一樣,拽了他的衣袖,借了力,一下子便站了起來,但身體卻保持不了平衡,一頭栽栽東方青蒼懷裏。

沒等東方青蒼動手將她拉開,她自己便撐著東方青蒼的胸膛,抱了他的脖子,氣呼呼的罵:“你怎麽那麽壞!你怎麽可以用這種事情來騙我!”

“本座沒騙你,隻是隱瞞……”

話沒說完,小蘭花像是實在氣狠了一樣,一口對著東方青蒼便咬了過去。

方才她拉鬆了東方青蒼的衣襟,這一口,她便直接咬在了東方青蒼果|露的鎖骨上。

東方青蒼眸光一縮,沒有掙紮。

小蘭花的牙本就不鋒利,現在喝了酒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這一口對於東方青蒼來說,比起咬,更像是親,或者舔,半點沒有給他帶來疼痛的感覺,反而是軟軟癢癢的,讓他不由覺得被小蘭花咬到的地方,像是點起了一股火焰,一路慢慢悠悠但又無法阻擋的燒進他的心房。

比他這一生,所遭遇過的任何攻擊,都無法抵擋。

小蘭花哪裏知道東方青蒼的感受,她隻像兔子一樣在東方青蒼的鎖骨上啃咬,像是吃草,像是磨牙,她覺得她已經用盡了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的力量。

最後,耳邊卻輕輕傳來一聲:“小花妖,你要在這兒,勾引本座?嗯?”聲音裏,已是帶了幾分素日裏沒有過的沙啞。

“你這個壞蛋。”小蘭花要說話,便沒有功夫再咬他,直貼著他的脖子道,“大壞蛋……”

輕柔的呼吸帶著酒香噴在他的頸項之間,東方青蒼垂頭看她,小蘭花放在他脖子後麵的手,穿過他的銀發,抱住了他的腦袋,她醉眼朦朧,嘴唇的顏色在酒窖牆壁上昏暗燭火的照耀下,顯得比平日更加嬌|豔|欲|滴。

東方青蒼在小蘭花黑色的眼眸裏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他發現自己的目光,不受控製的變得柔軟。

“大騙子……”小蘭花道,“你都不知道,你那樣說,我有多麽高興……讓自己都……沒辦法原諒的……高興。”

東方青蒼眸中光芒一凝,小蘭花的唇貼上了東方青蒼的唇,她在他的唇瓣上呢喃:“可是你卻是在騙我。”

東方青蒼感覺到小蘭花亮閃閃的淚珠挾著沒有褪去的溫度,落在了他們輕輕相貼的嘴唇上,然後從她的唇,滑進了他的嘴裏。

是鹹的,苦澀的味道。

滋味如此不好。東方青蒼蹙了眉頭。

東方青蒼覺得,他大概是不喜歡這個小花妖臉上出現這種東西的。

“你怎麽能這樣……”小蘭花眼淚還是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其實她已經有點站不穩了,但是她的唇還是貼在東方青蒼的唇上,她醉醺醺的不知道在她的後背,有一雙手正悄悄的將她抱著,或許……連東方青蒼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我都喜歡你了,你怎麽還能對我這樣……”

她那麽委屈,但話沒說完,她所有的聲音便被含進了另一個人的嘴裏。

不是觸碰,不是淺嚐即止,不是溫柔纏綿,而是充斥了東方青蒼味道的侵略,占有。

攻城略地,燒殺搶掠,一分一毫的餘地,都沒有給小蘭花留下。

甚至像是要剝奪她呼吸的權利。不允許她拒絕,不允許她掙紮的深入,又深入下去。